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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枳對著寧桓和李太后各行了禮,又對著朝臣的方向,端正行了禮。

  朝臣趕緊側開身子,躲過了。

  「不敢不敢,豈敢受長公主這般大禮。」

  朝臣紛紛說道,只齊王寧弘燁一動未動,受下了這波禮。

  他似乎是已經觀察了寧枳許久,此時沉聲開了口,「長公主有何冤屈只管明說,本王雖不理政事,但替自己侄女主持公道這點小事,還是做得到的。」

  「在靜安講完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之前,本王不希望有人打斷她。」他說這話時候目光往上位方向遞了下,「本王說的是,任何人。」

  李善和李蔓目光同時沉了沉。

  寧枳的心卻落到了實地,她對著齊王又是一拜,「如此,便先謝過齊王叔了。」

  寧枳直起身子,緩緩道:「此次去往揚州,一路都算順暢,豈料進入揚州地界,路過陵仙山時,突然冒出一群不知名的山匪,綁走了我。那山中有座軍營,營中竟操練著五百來個兵士。我在山上呆了幾日,說來也奇怪,無人審問我亦無人關押我,甚至連我的行動都是自由的。靜安是女流之輩,自不會與一群男人廝混在一處,只剛上到山中不知情況的時候,去外面轉過一圈。如此在山中過了幾日,某日夜半,靳相帶人上的山來,救下了我。」

  寧枳說到此,對著靳淵行了謝禮,靳淵亦同樣回了禮。

  「我在山中呆了數日,一直提著心,從不敢安心歇息,直到看到靳相,方才能放下心來。那時候心中雖有疑問,不知靳相從何得知消息趕來救我。直到下的山來,我方才從常代口中得知,是靳相身邊的盛護衛飛鴿傳書,靳相方才能及時趕過來。」

  寧枳越說聲音越輕,仿似困惑不解喃喃自語一般,「我久居深宮,這是第一次離京,不明白為何會有人綁走我,卻又沒有任何其他動作。後來在那山腳,靳相的人抓到了偷摸前來的裴知府,我才恍然,原來是裴知府不想我進城,方才讓人在城外攔截了我。」

  寧枳的話真假摻半,連裴順都有點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可攔截長公主入主封地這樣一頂大帽子直接扣了下來,裴順還是聽得懂的,他當即軟了腿,跪在了地上。

  「冤枉啊!就是再借罪臣幾個膽子,罪臣也不敢做這種事情啊!」

  寧枳彎下腰去,笑容可掬,「裴知府喊冤的意思是,本宮說自己在陵仙山下被劫一事,是本宮編出來的?」

  裴順被寧枳笑著一反問,訥訥道:「這…」

  「亦或是,那山中軍營乃是裴知府私練的兵這件事,是靳相在污衊你?」

  裴順繼續訥訥,「這…」

  滿朝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他的身上,裴順心下慌亂不已,他四處張望企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卻發現他多年來效忠的李侯,也如這滿朝文武一般,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著他,冷漠到冷酷。

  裴順心下絕望,這時才意識到,在他出事的那一刻,他便被拋棄了。

  他自然也是可以攀咬李善的,可一來李閥勢力龐大,他未必攀咬得成,若是攀咬不成李善懷恨在心,他裴家一家老小都得給他陪葬。二來若是他將此事認下,李善看在他盡忠多年的份上,定當會為他保下裴家一家老小。而且李閥勢力仍在,與靳淵日後相鬥,誰勝誰負還是個未知數,也能為自己報了大仇。

  裴順咬咬牙,一頭磕在了地上,「是罪臣一時鬼迷心竅,做出此等喪心病狂之事來,罪該萬死。只是此事罪及罪臣一人,與家中老小並無干係。還望皇上與太后明察,饒了我老母與小兒一命!」

  李善嘆息,「裴順在揚州數年,也算兢兢業業為百姓做實事了,此次當確如他所言,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方才做出這等不尊君上的事情來。禍不及家人,便依了他所言吧。」

  眾臣皆默默不語。

  不尊君上這種抄家滅族大罪,李侯都能用禍不及家人五個人蓋棺定論了,其他人又豈能不知死活多說什麼。

  卻又忍不住膽寒。

  李侯這代君下旨的昭昭野心,是連瞞都不願意瞞一下了。

  上位的李太后卻在此時揉了揉眉心,「本宮乏了,揚州知府既認了罪,這件事情便交給李侯處置吧。靜安覺得如何?」

  這種結果本就在寧枳預料之中,因而她並未動怒,「全憑太后作主。」

  「嗯。」李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向寧弘燁,「齊王以為如何?」

  寧弘燁看了眼寧枳,微微頷首,「全憑太后作主。」

  這一場山雨欲來的朝會,便浪潮洶湧般開場,又鬧劇般收了尾。

  竟也無人記得問一句,關於靳相的指正,就這樣過去了麼?

  只李善於散朝後,狀似無意問道:「之前有人上折說在地方發現了你的私軍,靳相怎麼看此事?」

  靳淵淡淡道:「本相也聽說陵仙山上的私軍是李侯的,不知李侯怎麼看此事?」

  李善哈哈大笑,「謠言罷了,不過是底下人胡言亂語,居然也能當件大事在朝會上商討一上午。」

  他如此說著,搖著頭走遠了。

  靳淵看著他的背影,毫無笑意地勾了下嘴角。

  謠言?

  此次是他托大所以陰溝里翻了船,下一次,必然是要李閥,把該付的代價,一點不少地付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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