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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謊言。

  「我渴望著你。」卡卡西站了起來,靠近帶土,他用手指撥弄帶土耳邊的碎發,氣息吐在帶土的呼吸間,熟悉的體溫,仿佛只要輕輕一扯,他們就能像以前那樣親吻彼此。

  謊言。

  「我們複合怎麼樣?」卡卡西輕笑著:「剛好都在空窗期,性格相處起來很舒服,身體相性也不錯。」

  這倒全不是謊言,帶土頗具黑色幽默的想,至少最後一句聽上去很真誠。

  帶土禮貌地推開了卡卡西逐漸靠近的氣息:「抱歉,我們宇智波在這方面有潔癖,如果實在需要,你可以去找更適合的人。」

  「[愛]的潔癖?」被拒絕的卡卡西沒有介意,繼續問到。

  「愛著我的卡卡西,應該不會對我提出這樣的建議。」帶土略帶遺憾的回答。

  「愛著對方的時候,有些溫柔是很難被演出來的。」

  「相愛的時候,就算是殘酷的決定,也能感受到溫柔。」帶土想起卡卡西刺進他心臟的那一刀,想起他躺在他的懷裡希望他出去之後不要難過,忍不住微笑起來。

  「不愛的時候,溫柔的建議,看起來倒是很冷血。」帶土看著他說。

  「那麼,如果是愛著你的我,想要複合會提出什麼樣的建議?」卡卡西好奇地問。

  「我不知道。」帶土沉默了一下。

  「因為他已經不在了。」

  對不起,答應過你不會難過,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失去了勇氣,我可真是太沒用了,他想,卡卡西,如果你看到這樣的我,會不會也很傷心?

  「真遺憾。」

  「沒別的想問我就不打擾了。」帶土摸了摸小白的腦袋:「感謝招待。」

  太狼狽了帶土,沒想到連你也有棄甲而逃的一天,嘲笑著自己,他走到了門口推開門,門外正下著細雨,一絲一絲沁入空氣里,他頭也不回的就要衝進雨里。

  「等等。」胳膊被扯住,帶土發現自己的頭頂多了一把黑色的大傘,就連這把傘,都熟悉得讓他感到很可笑。

  「雨很小,沒必要。」他拒絕道。

  「這和雨小不小沒關係。」卡卡西:「我不想帶土被淋到,花和雨都不行。」

  「記憶是這麼告訴我的。」他說。

  「是嗎,那還真是殘酷啊。」帶土乾脆接過了傘:「既然這樣,你的好意我就收下了,旗木所長。」

  不知怎的,那四字稱呼讓卡卡西的情緒產生了波瀾,他有點不高興,只有一點。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他有些不舍地問。

  看帶土那沒什麼表情的臉,他忍不住解釋:「我說過了,我確實在渴望著你,即使自己無法理解。」

  「我們會再見面的。」他撐著傘,伸手用袖子替卡卡西擋掉了飄過來的雨滴。

  「那個時候,請旗木所長你手下留情。」他笑著說。

  帶土撐著黑色大傘,哼著小曲走在路上。

  他踏著輕盈的腳步,頗有童趣的原地轉了兩個圈,乾脆扔掉了傘。

  3/4拍的華爾茲。

  他理了理並不存在的領結,向著前方鞠了一躬,伸出了手。

  一場默劇。

  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搭上那人的腰,雙腳併攏,繃緊腳背前行。

  輕快的調子揚起,舞步隨著一個個音符螺旋而至。

  他溫柔地看著那不存在的舞伴,仿佛那人此刻就站在他的前方也看著他,他一隻手與帶土緊緊相握,另一手則是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平緩的過度後緊跟著的是一個強拍,帶土向後劃出擺檔轉,那人轉了一圈,又握住了他的手。

  四周的景色像是在他們舞步滑動間隨著華爾茲也改變了,金色的大廳里,水晶吊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他的瞳孔是灰色的,在光照下才會顯現出最溫柔的淺,他緊緊握著他手不願放開,仿佛只要他願意,這場舞能持續到永遠。

  最高的音階落下,伴隨著劇烈疼痛,舞曲戛然而止,帶土跪在了地上。

  疼得快要失去知覺,極為勉強才稍微恢復了一些意識,帶土看到了指縫間的血水,那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咳出來的。

  這副身體也快到極限了。

  他一頓一頓的、費力地掏出棄反應抑制藥,擰開瓶蓋,張開嘴將裡面的所有藥片都倒進了自己的嘴裡,混著雨水將它咽了下去。

  「好痛啊……」

  什麼都沒有了,剩下這具只有痛苦的身體。

  為什麼只有心承受痛苦?乾脆把這具身體也撕裂,破壞,隨便拿去處置吧……

  如果失去愛的人是我,活下去會不會變得比較容易?

  抑制劑的苦味在喉嚨里散開,帶土抬起頭,看見那人正在不遠處對自己笑著。

  「嘴硬到這個時候,活該吧?」那人嘲笑著說:「離不開我的話,最後也要告訴我啊。」

  「說你會難過,說你一直愛著我,老實承認那一局最後自己還是輸了。」

  「有那麼難嗎?」

  「……還真是過份啊,卡卡西。」帶土看著那人灰色的瞳:「……你明知道」

  你明知道我只會這種表達方式,我撒的謊只能騙自己,我是這麼的沒用。

  「帶我走吧,卡卡西。」他對著那人伸出手,就像在黑暗裡看到了唯一的光點:「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真沒辦法。」那人也朝著他伸出手:「來吧,帶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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