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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間,他忍不住心跳如雷。

  仿佛命運終於眷顧了他一次,他可以做出新的選擇。

  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絕對絕對不會拋開路橋的。

  手機在掌心裡震了一下,將他拉回了現實世界,蘇釉看著那汪清淺的藍色被掬在掌心裡,終於回過神來。

  他抿了抿唇,再次抬手很珍惜地撫過面前的衣物,心裡一時間變得百感交集。

  他沒再多做考慮,抬手將那部伴隨了他九年多,寄託了他無數思念甚至是執念的手機,以及手機殼裡藏著的秘密,塞進了柜子的角落裡。

  與其說是塞,不如說是藏。

  隨後他關上櫃門,退後兩步,心裡驀地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感動。

  這間臥室,臥室里的東西,和這部手機在兜兜轉轉九年後,以這種方式重新匯聚在一起,他覺得很好。

  就像他和路橋那份重疊在一起的真心。

  ——

  初二這天,辛免陪他母親張月英過來串門兒。

  天已經晴了,院子裡只清理出了主幹道,陽光灑在厚厚的雪層上反射出白光來。

  樓下一片寒暄聲,張月英拎著大包小包東西下車,忍不住抬頭往上看。

  蘇釉以前欺負過人家兒子,差點對上對方的視線,忍不住嚇得往下一縮身體,隨即便聽到路橋低低的笑聲打破了房間裡的安靜。

  「你說辛免有沒有向他媽媽告過狀?」蘇釉在衣櫃前換衣服,終於沒忍住還是問了路橋一聲。

  張月英之前雖然也是路家的傭人,但桑晴待她一向情如姐妹,就連住宿都和劉嫂邱叔他們不同,她和辛免的臥室一直都在主樓里,一樓蘇釉之前住過的那間臥室,曾經就是這母子二人當年的臥室。

  相對於劉嫂和邱叔來說,她的存在,意義還要不同的多。

  畢竟在她身上凝聚的,關於桑晴的記憶要更多,也更鮮活。

  「可能吧。」路橋聞言忍不住笑了一下,目光凝在他換了一半兒的衣服上,「畢竟辛免那麼愛哭,愛哭的人一般都藏不住什麼秘密。」

  眼看蘇釉的動作越來越慢,路橋走上前去。

  他靠在衣櫃門上,一顆顆將紐扣為他扣起來,又笑著低頭在他嘴角親了一口。

  「怕什麼,」反正好人壞人都讓他做了,「有我呢。」

  兩人手裡握著手走下樓梯的時候,張月英和辛免已經在一樓客廳落了座,看到兩人的身影,張月英忙站起身來。

  「這就是蘇先生吧?」張月英問,恭恭敬敬的,「我聽辛免說過。」

  又笑:「比我想像中還要好看得多。」

  說著話眼睛就濕了,忍不住抬手抹淚。

  「媽。」辛免無奈地叫了她一聲,張月英忙又止住了淚,含笑道,「我今天是天高興了。」

  「您好,張姨。」蘇釉含笑站在她面前,烏黑的長髮在頭頂紮起來,剩下的披在肩頭,不知道是外面的日光太盛還是雪光太盛,晃得張月英眼花,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辛免那幾年追求路橋的時候,一提起眼前這個孩子來就自卑。

  確實是好看。

  張月英看著,像是想抬手碰碰蘇釉,但抬到一半又及時將手放了下來,眼睛忍不住又濕了。

  蘇釉像是忽然明白了辛免愛哭的性格像誰,他彎腰扶了張月英一把:「張姨,您坐。」

  「哎。」張月英抹著淚重新坐了回去。

  陽光照在客廳一角,照在張月英身上,她先和路橋說了幾句話,話題不知不覺就轉到了路橋小時候的事情上。

  張月英當年是路家的保姆,好劉嫂還不一樣,主要工作是看顧路橋,因為她還帶著辛免,就兩個孩子一起看,所以對路橋小時候的事情說起來簡直是如數家珍。

  那一樁樁一件件,蘇釉從來沒有聽人說過,因此聽得津津有味,他身體微微前傾,眼睛都睜圓了。

  和路橋雙腿交疊著靠進沙發深處的自如姿態,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辛免坐在他母親旁邊,聽著那些不知道聽過多少遍的陳年舊事,也是忍不住直笑。

  直到張月英說起他小時候如何愛哭,如何依賴並愛纏著路橋時,才忍不住無奈地出聲打斷。

  「都多少年的事兒了。」辛免說,偷偷扯了扯他母親的衣擺。

  張月英如夢初醒,她頓了片刻,偏頭看辛免:「你都結婚了還怕什麼?」

  蘇釉被他們母子的對話逗得笑了起來,不覺偏頭去看路橋,才發現路橋一直都在看著自己。

  「我小時候可愛嗎?」他問。

  蘇釉重重地點頭,眼睛裡全是笑,嘴角飛得老高。

  路橋看了他片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麼愛聽?」

  蘇釉又狠狠點了下頭。

  「回頭讓張姨整理下錄個音,」路橋的嘴角也翹了起來,「將來哪天惹你生氣了,可以讓張姨的錄音哄你。」

  「哎呀,少爺。」恰逢劉嫂從廚房出來聽到這句,忍不住笑著打趣,「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啊。」

  「可以嗎?」蘇釉卻當了真,去問張月英,「真的可以錄個音嗎?」

  張月英也被他給逗笑了,站起身來去給劉嫂幫忙:「行,行,這有什麼難得?等我回去就錄了發過來。」

  蘇釉滿足了,滿眼笑意地想去親吻路橋,但是忽然想到辛免還在現場,便停下了自己做了一般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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