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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開始走進這個國家學子的圈裡。

  也在華人的圈裡嶄露頭角。

  大概是應了那句話,聰明人的不管在哪裡都是聰明的,如果他變得不合群,那麼一定是他不願意,只要他願意,他在任何地方都是拔尖的。

  裴缺是在第二年的尾巴和李章見面的。

  李章在紐約上學,聯繫上還是某次裴缺意外入境華人同學的朋友圈。

  李章順藤摸瓜聯繫上他。

  在同一個國家留學,而華人的圈子也就那么小,大多數都有著千姿萬縷的關係。

  李章十分驚奇,第二天便開車來他學校,找他一起吃飯。

  裴缺坐在樹下的長椅上,紐哈芬有榆樹城的名稱,這裡廣泛擁有大棵的榆樹。

  陽光穿過樹葉,斑駁光影落在他臉上。

  李章遞給他一杯咖啡,翹著二郎腿:「班長,你怎麼來這裡了?」

  裴缺接過咖啡,淺淺地抿一口。

  他成熟一些,身子抽條,輪廓逐漸走向硬朗,漸漸地褪去稚嫩。

  他淡淡道:「你呢?你怎麼來這裡了?」

  李章嗐一聲:「你以為我想來啊?我一點也不想來。」

  「我英語這麼差,剛來的時候差點就想跳樓自殺了,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誒嘿,我小侄女應該也算是小吧?」他撇嘴:「還好我老子給的錢夠多,我可是靠錢闖出來的。」

  和李章坐在一起,裴缺恍然以為這是在國內,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國內的熟人了,有時他莽足勁兒學習後,再抬頭他會有種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大夢的錯覺?

  此時此刻,他才有真實感,不是夢,那些都是真的。

  哥哥也是真的,所有人都是真的。

  裴缺由衷感謝李章的到來,他的感謝方式是請李章吃一頓飯。

  李章怕把他吃窮,愣是不敢大朵快頤,兩人各自吃了份牛排,便作罷。

  等李章一走,裴缺回到家中便覺得疲倦。

  那種疲倦感是由內而外發散出來的,他甚至連衣服都不想換,躺在地板上,睏倦地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手指被什麼東西舔了一下,裴缺睜開眼睛,看見半大一點的小狗睜著濕漉漉的眼睛,哼唧哼唧地叫喚,然後乖乖地彎腿,趴在他的胸口。

  裴缺翹起嘴角,摸摸它的腦袋,他輕喚一聲:「言言,今天自己在家有沒有乖乖聽話?」

  小狗動動耳朵,又哼唧一聲,算是回應。

  裴缺摸摸它的耳朵。

  這隻小狗就是裴缺從國內運來的,當時他為取名糾結很久,取了「言言」兩個名字。

  言言是簡言接生的,也算是睹物思人了。

  言言才兩歲多一點,和裴缺熟起來後便活蹦亂跳。

  初初,裴缺把它放在家裡,回來時所有能咬的全被咬碎,若不是看在它名字的份上,裴缺想擰著它耳朵好好教育一番。

  現在裴缺有了經驗,便不留任何會被他糟蹋的東西在房間裡。

  言言無聊,便會趴在門口等裴缺回來。

  這是數不清多少個日夜,言言在身邊陪著他。

  裴缺一個人時,便會呢喃好幾聲,叫它。

  叫第一聲時,小狗還會撅著腦袋給他回應,後來叫多了也懶得回應他,便趴在地上,閉上眼睛睡覺。

  裴缺便覺得弄弄它的尾巴,眼睛彎彎,不亦樂乎。

  這時裴缺會明白為什麼哥哥喜歡叫他小狗,可不就是小狗嗎?

  小狗不說話,但小狗愛你。

  小狗永遠愛他的主人,比任何都忠誠。

  第二年的春節,這次裴缺不是一個人了。

  他被李章拉去參加華人圈裡的聚會,慶祝方式和國內一樣,這裡每個人都說著中國話,裴缺在遊輪上,被人塞了一張小卡片。

  他一頓,回頭看見一個長相瘦小的少年,少年朝他拋媚眼,穿著粉紅色的格子裙,湊在他耳邊曖昧道:「帥哥,我第一眼就看出你是彎的,今晚來我房間?」

  裴缺挪開腳,目光冷冰冰的滲人:「滾開。」

  少年不依不饒:「哎呀,裝什么正人君子,在國外大家互相取暖嘛~我有體檢報告,人家乾乾淨淨的。」

  他的手搭上來,裴缺便伸手擰斷了他的手腕。

  少年疼得齜牙咧嘴,破口大罵,裴缺道:「再不滾,我就告你騷擾了。」

  少年只能吃啞巴虧,踩著細長的高跟鞋,扭著屁股跌跌撞撞的跑開。

  李章後來笑話他,男女通吃,裴缺一笑而過。

  裴缺也有打零工,他會去附近便利店幫忙,便利店的另一位服務員是個凶神惡煞的婦人,她的話十分尖利刻薄,說話時眉毛會揚起,顯得不太好相與。

  聖誕節後,裴缺便在這家店開始打工,婦人看在他長得帥的份上,聲音會溫柔幾分,但時間久了又覺得他太過於能幹,生怕自己會下崗,便處處挑刺兒,試圖把他趕走。

  裴缺只在這家便利店幹了個把月,便離職專注學業。

  他沒攢下多少錢,回國的機票在年關時特別難買,能買到也是貴得令人咂舌。

  可能離簡言越久,裴缺蛻變得越成熟,他便越不敢回去。

  回去意味著什麼?

  可能會向去年一樣,他回去面臨著人去樓空,裴缺甚至想過哥哥或許已經搬家了,他回去也找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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