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瑾年進宮陪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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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若猝不及防多了一個陪讀,慕容瑾年,說起來,這一輩子,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堂哥與堂妹呢,雖說也不是真的。

  不過慕容若的心情並不是很愉快,她知道,慕容瑾年就是即墨,那一夜她入夢,夢裡都是那個人的眉眼,精緻又好看,可卻像是躲在深淵裡的毒蛇一樣,攀附在了她的身上,那種被狩獵的恐懼感揮之不去,第二日她便發了熱。

  這場病來得突然又猛烈,葉蘭溪也顧不得自己的那些宮廷禁書了,衣不解帶地陪在慕容若的身邊。背地裡還不止一遍地罵了皇帝,不允許慕容若棄文從武,還找了個慕容家的毛頭小子來陪讀,在她看來,這可不是在打她姑蘇葉家的臉嗎?

  等到那個慕容家的男孩來了,她親自動手,收拾他一頓。

  慕容若的眉頭緊皺著,過去的記憶像是洪水一般湧來,她還記得心被剜了的痛苦,還記得化屍水腐蝕掉她手指的驚悚感,為什麼當時不覺得疼,現在卻疼極了,疼地她想把自己的身體撕碎。

  一雙溫暖的手將冰涼的帕子按在了她的額頭上,她的心情陡然間緩和了下來,費盡了力氣,喃喃自語道:「母妃,母妃,母妃。」她的聲音嘶啞著,像是被拋棄的小獸,充滿了不安感。

  葉蘭溪卻因為這幾聲母妃,柔軟了心腸,雖說她並不是慕容若真正的母親,但是既然擔上了母妃二字,她就定然會好好待她的。

  不由得柔聲回答道:「母妃在這,阿景別怕。」

  柔軟的手再次搭在了慕容若的額頭上,溫度似乎降了一些。

  時隔三年,慕容若的名聲再一次在世家大族裡傳開,無論如何也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這位不過六歲的太女,已經可以與比她大了二三十歲,乃至是三四十歲的肱骨大臣們談論政事,出謀劃策,這樣的天資和智慧,放眼整個天下,也不過凡幾,除了陛下,天下還有誰能做她的老師?

  三年前的吹捧在如今卻是愈發地瘋狂了起來,國子監的先生們將慕容若的觀點編成了策論,在學堂上考核了各位學子,但是無論是對問題的深度,還是廣度,都沒有比慕容若更好的答案了。而慕容若也在不知不覺里拉了一波既嫉妒她又崇拜她的迷哥迷姐們。

  慕容瑾年此時正在崑崙山歷練,這一路上順便求學拜師。

  此時正是日暮之時,天色昏沉,他剛剛沐浴完,坐在書桌上,桌上剛剛點了蠟燭,透著金黃色的光芒,他的身上披著紫色的外袍,露在空氣中的皮膚泛著盈白的色彩,宛若一塊流光溢彩的美玉,漆黑的頭髮披在肩膀上,還在滴著水,白皙修長的手握著毛巾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頭髮。

  一隻黑色的老鷹從空中落到了他的窗檐上,細挑而銳利的鷹眼在看到少年的那一刻陡然間溫順了下來,它給他送來了信。

  慕容瑾年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走到了窗戶旁,心下有些疑惑,怎麼自己的爹爹讓小黑來送信了,難道是有什麼緊急的是事情嗎?手指靈巧地解開了系在老鷹腿上的信筒,展開了其中的信,信上簡單介紹了事情的原委,催促他趕快回京城。

  慕容瑾年摸了摸老鷹的頭,像是在給某種貓科動物擼毛一樣。老鷹溫順地蹭了蹭慕容瑾年的手掌。

  他冰冷的面容突然間有了笑容,本如同冰封一般的,他的世界,陡然間冰川融化,冬去春來。

  他的嘴唇上帶著瀲灩的粉紅色,低下了頭,像是喟嘆一般,說道:「我終於可以靠近你了,若若。」他的手指把信攥得很用力,把信捂在了心口,像是這樣的話,他們就聯繫在了一起。

  慕容若病好的時候,已經是十天之後的事情了,這一日,她去尚書房請安,畢竟現在他的便宜父皇現在要做她的老師了。

  皇帝正在批閱奏摺,忙得頭也不抬,也不和慕容若說話,只是把批閱好的奏摺取了一沓子,對著慕容若擺了擺手。

  慕容若斂了斂眉,會意,將那些奏摺取了過來,坐在了軟榻上一封封看了過去。大太監見狀給慕容若輕手輕腳地搬來了個小茶几,倒了杯茶水,放在了茶几上。

  慕容若見狀讚許地點了點頭,衝著大太監笑了笑,便有繼續看那些奏摺了。

  不少奏摺里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例如給皇帝送水果啊,例如皇帝生辰的時候能不能從滁州回來給皇帝祝壽啊,只有少數關於賑災,撥糧之類的事情是重要的,但卻寫的又臭又長,絮絮叨叨又不切中要點,讀起來十分廢力。看得頭都疼了。

  正巧這個時候戶部尚書求見,也就是那位清河慕容家的家主慕容太康,還帶著他的兒子,慕容若的伴讀,慕容瑾年。

  慕容若的心情頓時很不美好,臉色也白了幾分,下意識地想要逃跑,將茶盞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尚書大人有事要奏,那兒臣就先行告退了。」

  慕容煜眼裡帶著興味,只當是慕容若面子薄,說道:「阿景別急著走,這慕容家的公子也過來了,不如一同看看。」

  慕容若聞言點了點頭,側身站在了皇帝的旁邊,掩飾掉眼底的慌亂的神情,裝作是若無其事的冷靜模樣。

  少年迎著光,跟在他父親的身後,慢步走了進來。慕容若平靜地看了過去,四目相對,俱是無波亦無瀾。

  果然是他。這天底下,沒有人,生得像是他那一般好看的。慕容若的心裡卻像是煙花炸開了一般,潰不成軍,她很確信,他不認識她,本該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可她為什麼心卻苦澀的不行,不是下定了決心了,要再也與他沒有瓜葛了嗎?

  在少年的心裡,也是苦澀。他知道,他還記得她,但是已經不願意再見到他。

  慕容太康帶著慕容瑾年跪在了皇帝面前,行了禮,「臣(草民)見過陛下,見過太女。」

  慕容煜賜了座,打量起了慕容瑾年來,問了一些求學時的所見所聞。少年已然初具風骨,外貌卓越,並非池中之魚。慕容煜有些納悶,本該是招惹小姑娘喜歡的一副好皮囊,但是怎麼自家姑娘目不斜視,看都不多看一眼呢。

  在慕容煜的安排下,慕容瑾年就在宮中住下了,住在織錦宮旁邊的雲影宮裡,日後就與慕容若作伴,由他親自教導二人。

  同時慕容瑾年還要教慕容若一些防身之術。

  慕容煜對自己的侄子很滿意,把慕容瑾年帶到宮裡,也是為了扶持一把慕容家的勢力,好足以與葉家勢均力敵,分庭抗禮。

  在謝過恩之後,慕容太康就帶著慕容瑾年退出了御書房。

  慕容煜問道:「阿景是不喜歡子珏那孩子嗎?」

  慕容若面容冰冷而平靜,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而與此同時。

  慕容太康與慕容瑾年並排走在宮道上,挑了挑眉,問道:「今日見到了太女殿下,子珏很高興嗎?」別的不說,就他這當爹的直覺,平日裡沉默寡言又對誰都冷冰冰的孩子,今日怎麼就時不時地往太女那看。

  慕容瑾年猶豫了片刻,說道:「爹爹想多了。兒子只是對太女殿下有些好奇罷了。」

  慕容太康嘆息地拍了拍慕容瑾年的肩膀,說道:「這太女殿下還是個小姑娘,子珏你也不用過於關注她,關鍵是在這種時候,得到陛下的賞識,讓慕容家再進一步。」

  慕容瑾年抿了抿單薄的嘴唇,垂下了眼眸,藏住其中涌動的暗流,冷聲說道:「兒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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