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悲傷
項寒羽和李小白的這場電影註定沒看成，因為項老太太因為心臟病住院了。
項家亂成一團，項寒羽一回到家裡就忙著去醫院照顧老太太，老太太這一病就是昏迷了一個禮拜，差一點嚇壞了所有人。
李小白那一晚在禮宅等到了十點也沒等到項寒羽，她只好撥了項寒羽家裡的電話，現在可沒有手機，有也是那種磚頭一樣的大哥大，項寒羽肯定不會用，所以聯繫方式還停留在電話機的時代。
項家的保姆告訴她，項老太太住院了，項寒羽在醫院裡。
李小白這才知道項家出了大事，心中對項寒羽的怨氣才消散，畢竟這個男友新上任就這麼放人鴿子，可不是好現象。
兩天後的傍晚，李小白見到了項寒羽。
項寒羽就坐在她工作室門外的椅子上，應該是坐了很久，李小白一出來，看到從來不抽菸喝酒的項寒羽居然手裡夾著一根香菸，讓她不由得心裡又氣又急，這個項寒羽還學會人家那一套借煙消愁的法子。
走過去直接從他手裡把煙拿過去，用力在菸灰缸里按滅。
項寒羽也不說話，就那樣直愣愣的瞅著李小白，青色的鬍子茬讓他突然多了男人的頹廢和成熟，眉目間的疲憊讓她心疼，項寒羽很少這樣，那樣爽朗張揚的項寒羽！那個不可一世的項寒羽，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小白，我想抱抱你！」
一句話讓李小白心軟了，這樣的項寒羽她是第一次看到，很心疼。
不過沒等她答應，大手已經攬過去，用力把李小白勾到了他的懷裡，整個人靠在她的懷裡，李小白站著，項寒羽坐著，就這樣兩個人都一動不動。
李小白能夠感覺到項寒羽的顫抖，不由得伸手環著他的肩頭，手指撫摸他硬硬的頭髮，和後頸，那裡僵硬的肌肉慢慢的開始舒展，放鬆，項寒羽靠在她的懷裡，變得越來越溫馴。
她張開雙臂環繞著他，就像期盼已久的那樣親近。驀的他的雙臂緊緊地摟住她，那麼緊，仿佛要粉碎她的一切防備。
他把頭埋在她柔軟的胸腹間開始哭泣，顫抖著發出陣陣嗚咽聲音，像一隻迷路的小獸，小白抱住他，輕輕地撫摸他的頭髮，讓他盡情地哭泣，即使無聲，他繃得太緊，封閉得太久，是時候放鬆放鬆了。
想到這兒她才發現自己也在默默流淚，視線模糊。她輕輕地抱住他前後搖晃，安撫著他，想要將他從苦澀而冰冷的孤寂中解放出來。
「奶奶，怎麼樣？」
唯一可以讓項寒羽這個樣子的恐怕只有項奶奶。
「還沒醒過來，小白，我很害怕，我怕奶奶不在了，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最好，最愛我的人就是奶奶，她要是不在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項寒羽覺得自己脆弱的像是已經到了極限，看著奶奶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那樣的無助，那樣的脆弱，那樣的生死一線，他就難過的想要大吼。
這個陪伴他走過兒時記憶和青春記憶的老太太，會和他無所不有的老太太難道就這樣在睡夢中離開嗎？
「項寒羽，你要振作起來，奶奶一定會好的，就算好不了，你要知道人都有生老病死，那是人之常情，誰都躍不過去，你不行，我不行，同樣奶奶也不行，你要做的是做最好的自己，活的精彩，活的像是奶奶希望的那個樣子，那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不是嗎？」她知道那種感覺，即使李煜邦懦弱愚孝到那種程度，她也不曾放棄過這個父親。
有這個父親！這個世界上就會有一個依靠，那種感覺很難形容，不是有句話，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那種天塌地陷惶恐她不是也有過，李煜邦差一點就死了時候，不是自己也是拼了命也要救回來這個父親，他再不好，也是自己的父親，父女的緣分是一場有今生沒來世的緣分啊。
「我知道，我明明知道，我就是忍不住悲傷。小白，我是不是還不夠成熟，還是沒有堅強到可以抵禦一切難題，只不過是最簡單的風浪，我已經承受不住，我很難過，難過的要死。我寧願可以代替她承受一切病痛，希望她可以安好。」項寒羽的淚水浸染了她的衣服，抱緊他，安撫的撫摸他。
「項寒羽，你還有很多人！沒了奶奶，你還有父母，有爺爺，你還有我不是嗎？我會陪在你身邊，我們一起面對這些，痛苦都會過去。相信我。」
項寒羽在她懷裡點點頭，淚還在無聲的落下來。
他顫抖著呼出一口氣，胸膛起伏，試圖克制住自己。漸漸的他平靜下來，更加靠近她，摩挲著她的脊背。
「小白，我後天就要離開去部隊報導了，這一次一去應該至少一年不可能回來，我想……我請求你……幫我照顧奶奶。」期望的眼神讓小白明白項寒羽的擔憂。
李小白笑笑，給他一個溫暖的笑容，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
「好，項寒羽，我答應你會好好照顧奶奶，你安心去部隊訓練，我在這裡。」
項寒羽抬起頭，眼睛變得更加幽暗，他盯著她，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肌膚，輕輕的觸上她的唇。
…………
第三天，項寒羽踏上了去往部隊的道路。
那一天李小白沒去送他，在醫院的加護病房裡，李小白看著項老太太醒來。
「奶奶，你醒了！」
項老爺子也病倒了，她是作為李老的孫女來探望老太太的，卻沒成想遇到了老太太醒來，也算是緣分。
老太太眼睛打量四周，視線里在熱切的尋找什麼，李小白握緊老太太的手，「項寒羽去部隊了，今天早上走的，他來看過你，和你說了很多話，還給你洗臉換了衣服才離開，他希望你可以好好的等他回來。」她附在老太太耳邊輕輕的訴說。
老太太感激的落下淚來，李小白輕輕給她擦去淚水，這個老太太真的是個愛哭的老太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