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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小聲地嘟囔,垂下的眼睫輕輕眨動一下,聲音很輕,「降谷零大笨蛋,討厭鬼。」

  星野咲低低的尾音消失在空氣中,最終再也找尋不到。

  在她專心地工作中,時間也一點點地過去。當星野咲終於將昨天那個謀殺案的案件報告寫完時,時間也已經走到了十一點四十七分了。

  她將手從鍵盤上收回來,雙手捏著活動下十指後,星野咲下意識地,想要伸個懶腰活動活動。

  可在她拉伸身體的前一秒,有人站在旁邊,輕輕敲了敲星野咲的辦公桌。

  在那個人的指節與桌面相觸,發出一聲略顯沉悶的「嘟嘟」聲後,星野咲抬起頭,應聲望過去。

  「菲奧娜,」諸伏景光微微彎彎眼睛,輕聲喊她。

  他望向星野咲,那雙碧藍色的貓眼中,依然迴蕩著柔和的笑意。

  只是那些原本曖昧的、溫柔的情愫,卻再也找不到了,只有偶爾時,還能從諸伏景光的垂首低眉間窺出一點點沉默的愛意。

  像是海底的暗礁般,被碧藍的海水所淹沒,海面之上不露分毫,是不會讓她所知曉的隱晦愛意。只有諸伏景光知道,海面之下有多暗潮洶湧,那塊暗礁,又有多龐大。

  可他看向她,只有海清風平,陽光明媚,一點波光在海面偶爾翻湧。

  那些暗潮洶湧,那些無名愛意,都只是諸伏景光一個人的故事。

  那不是星野咲的故事。

  他這樣想。

  沒有明說過的喜歡,現在也不必去明說了。沒有資格去明說了。

  諸伏景光只希望,這塊龐大暗礁,終有一天,如那朵未開的花一樣,悄然凋零,然後崩落。

  他看向星野咲,眉眼舒展,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小心傷口。」

  諸伏景光提醒她,沒有再說其他。

  他與星野咲之間保持著一人的距離,是最適合異性朋友的距離。

  諸伏景光沒有再近一步,因為不合適。他也沒有再退一步,因為到底是捨不得。

  所以他只能站在這裡。

  一步之遙。

  卻再也走不過了。

  他垂下眼睛,掩蓋住那一點失落。等諸伏景光再看向星野咲時,就又是那個溫和包容的好友了。

  諸伏景光的眸色輕淺又溫柔,像一片波瀾不驚的湖,玉石一樣的溫潤好看。

  「菲奧娜,」他看向她,輕聲喚她,那片湖便像是突然下起了雨,細密的雨絲將星野咲淋了個濕透。

  她分不清裡面深藏的情感。

  星野咲只是覺得無名的難過和一點點失落湧上心頭來,讓她也開始莫名地難過起來。

  可她抬眼,望進那雙溫和又平靜的藍色眼睛裡,星野咲卻只看見了海面在陽光下翻湧的淺色波濤。

  她在裡面什麼也沒有看見。沒有難過,也沒有失落。可星野咲卻覺得更難過了。

  偶爾,偶爾小狗狗也會有一點特別的直覺。她能透過那點偽裝,看到別人真實的情緒。雖然星野咲並沒有察覺到她自己這一點特別。

  她仰頭看向諸伏景光,有點難受,「光,你怎麼了嗎?」

  星野咲看向他,目光很認真,她繼續說「我覺得,你好像有點難過。」

  「……」諸伏景光聽見星野咲這句話,一時之間卻是說不出話來。

  他頓了一頓,臉上的笑容不變。諸伏景光看著星野咲,仿佛並不明白她這樣說的理由般,他反問了一句,「菲奧娜為什麼這麼說?」

  諸伏景光的笑容一如往常的平靜,「我沒有難過。」

  他否認了星野咲的話。

  黑髮的女生看向諸伏景光,被他肯定的目光所迷惑,星野咲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而此時,她心中那種莫名的難過也確實如潮水一般,在瘋狂上涌將她淹沒過後,又再一次迅速褪去。

  消失的乾乾淨淨。

  星野咲看向諸伏景光,心中還是有點不確定,「……這樣嗎?」

  沒等諸伏景光說話,一道熟悉的聲音自辦公室門口傳來。

  「我說,你們都不餓的嗎?」捲毛的黑髮警官獨自一人站在門口,他還是老樣子,一副黑色墨鏡擋去了松田陣平的大部分表情。

  星野咲和諸伏景光只能看見他懶洋洋地抬頭看了眼掛在牆上的鐘,然後沒好氣地走過來。

  松田陣平和諸伏景光一樣,選擇了和星野咲還有一人之距的位置站定。

  借著墨鏡的掩飾,他才敢去看她。

  「十二點一十了,都不餓啊?」松田陣平的語氣很壞,可那雙藏在墨鏡後的黑色眼睛,卻專注地看著星野咲。

  明明世界裡一片黑白,可他還是覺得,眼前這個女生和太陽一模一樣,是發著光的存在。

  明明理智告訴松田陣平,他不應該再這樣,他應該保持距離,注意分寸。可他的目光卻還是背棄理智。

  松田陣平想,自己已經那麼久沒有見到咲了。

  三十一天了。

  他除了在那天星野咲剛醒去看她時多呆了一會兒,之後松田陣平就只有在下班時去陪一陪她了。他擔心又碰見降谷零。

  即使松田陣平已經找機會和諸伏景光聯手打了一頓降谷零了,可他還是不願意去面對星野咲喜歡上別人這件事。

  松田陣平願意再遲一點去面對這件事,他這輩子難得的猶豫、溫柔、狼狽和自欺欺人,都是因為星野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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