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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托起顧銘澤的手，慢慢打開。
手掌中間有一整條宛如切斷的掌紋，但不是掌紋，是疤痕。是之前在病房時，林野要看，卻被顧銘澤避開的區域。
林野順著疤痕的一頭摸向另一頭，每一個凹凸反饋，都在滴血，不是輕微的痛，是萬箭穿心。
「疼麼？」林野的聲音是抖的。
顧銘澤的回覆卻很溫柔，「不疼。」
「你騙人。」
如果不疼，剛才按弦的力度怎麼會差那麼多，就算五年沒練，也絕不會是這種水平。
唯一的原因，是手傷到了筋骨，才使技術退步。
「沒騙你，早不疼了。」顧銘澤緩緩握住他不斷摸索的手指，「我承認，技術退步可能和它有關，但主要還是太久不練。」
林野沒興趣聽那些解釋，手傷成這樣，顧銘澤說什麼他都不信。
顧銘澤知道他沒那麼容易說服，「好了，我又不像你靠它謀生，這手對我日常生活沒影響的。」
「唯一影響的，只是沒辦法做個專業吉他手。」顧銘澤笑道：「但你總不能還讓我做你吉他手吧。」
「你以前不是這樣說的。」
顧銘澤大學時，曾組建過一隻樂隊，在圈子裡也算小有名氣。他曾答應過林野，只要林野考上和自己相同的大學，就讓他當主唱，而自己就做他的吉他手。
顧銘澤所讀的是全國頂尖大學，當時，那所學校的錄取分對林野來說，簡直遙不可及。
可考上那所大學，讓顧銘澤成為自己的吉他手，曾是林野年少時期最偉大的夢想。
甚至後來林野自己組建了樂隊，他明明更愛吉他，卻要專門改彈貝斯，也只是想把吉他手的位置留給顧銘澤。
哪怕林野知道他們已經分開了五年，也知道顧銘澤是天之驕子，是高不可攀的精英，他卻也傻乎乎的一直堅持，堅信有一天，他會成為自己的吉他手，還會為自己寫歌。
可現實卻告訴他，顧銘澤沒辦法彈吉他，他永遠無法成為自己的吉他手。
「怎麼弄的？」林野努力讓自己平靜。
「我困了，先睡覺行不行？」
「為什麼不告訴我？」
「除了這個，我什麼都能告訴你。」
「可我只想知道這個。」
「小野，有些事，為什麼非要刨根問底？」
林野咬牙，「你連騙我都懶得騙。」
「不是懶得騙，是不想騙。」顧銘澤把手從林野手中抽回，想去摟他的腰，「睡覺吧，好不好？」
「不好！」他被林野推開，整個身體躲得遠遠的。
顧銘澤的手懸在半空，竟無處安放。
這下是哄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麻煩別鎖了，就親了一下，全在脖子以上，麻煩看清楚，不要自行腦補啊，求求了！！
——
明天將開啟終極無敵花樣哄前男友模式。
以後更新時間還是平時上午九點，周四下午六點呀。
寶們晚安~
第30章 擁抱
夜晚, 草原上風很大，呼嘯的聲隔著帳篷往耳邊刮。
可即便安靜，林野照樣難眠。他被刀割破了心, 每一條傷都如同顧銘澤掌心的痕跡。
林野轉過身, 顧銘澤已經熟睡，他的手掌自然搭在小腹。林野猶豫再三，還是托起他的手, 護在自己心口。
可他的疼, 就像個天大的笑話，當事人都不在意, 他自討沒趣的認真又有什麼意義。
和十八歲生日許下的願望一樣可笑。
*
林野整夜未眠，天還沒亮便悄悄起身。擔心吵醒顧銘澤，他拉帳篷的動作很小心，還時不時往身後看, 跨出時卻沒注意腳下的石塊, 身體傾斜，和地面來了次親密接觸。
「怎麼了？」顧銘澤從帳篷里鑽出，不管三七二十一, 又把好不容易出來的林野又抱了回去。
「疼不疼, 傷到哪沒有？」顧銘澤的關切毫不遮掩。
林野按住大腿, 疼得話都說不出。
「給我看看。」顧銘澤很急, 直接扯他腰帶。
「別、你放開！」林野根本拗不過他, 眼睜睜看著長褲被扯到膝蓋以下。
在他左膝蓋上方三到五厘米處, 有一大片硬物摩擦的傷痕，創面稍有滲血, 算不上嚴重, 可林野從小就怕疼, 連被紙劃破手都會難受好一會兒。
顧銘澤低頭輕吹創面，「天還沒亮，你亂跑什麼？」
林野扭過頭，扯來被子護住身下，「與你無關。」
脫掉長褲，林野下面只剩一條淺灰色內褲。
「坐在這裡別動。」顧銘澤退到帳篷外，「我馬上回來。」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林野像是青春叛逆期和父母賭氣的孩子。
「林野，我只說一次。」顧銘澤語氣很兇，「你敢動試試。」
直到顧銘澤離開，林野也沒再挪地，他看著滲血的傷口，滿腦子卻都是顧銘澤的手。
他的手傷成這樣都不當回事，可自己的腿只是蹭出了一層皮，他就緊張成這樣。
不分重點，沒有主次。
神經病。
幾分鐘後，顧銘澤提著個小型藥箱回來。
「恐怕要忍忍。」顧銘澤蘸了些醫用酒精，並遞給他一隻胳膊，「疼就咬我。」
小時候，有次林野磕破腿，顧銘澤也是這樣用酒精幫他消毒。那時他疼痛難忍，便咬住了顧銘澤的胳膊泄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