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黑水城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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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漢原本想著一定要將她抓回去交差,聞言頓了頓,他這一遲疑,齊雨柔跑得更快,眼看著又要轉入另一條巷子,大漢慪不過,繼續追了上來,果然轉過巷子就見齊雨柔已然跑不動了,彎腰在那喘氣歇息呢。

  她既傷了主子,他就不用再顧及了,上來就是重重一耳光煽來。

  齊雨柔聽到風聲,卻沒有餘力躲,就在她以為這一下定然捱著了,突然發現耳畔的力道不見了,呆呆地抬頭,只見一隻白色衣袖的胳膊攔在她頭頂。

  也顧不得形不形了,一屁股攤坐在地上。

  眼前晃過一個白影,緊接著就聽得一聲悶哼,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坐下的血殷紅一片,還沒回過神來,肩膀被人拎起,雙腿離地 ,整個人跟著飛躍到屋頂,然後那人將她往肩上一搭,跟個槓布袋似的槓在她在黑水城的屋頂上飛來躍去,等她暈頭轉向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時,腳尖終於著了地。

  但人還站不穩,只能軟軟地趴在那人身上,不肯挪動,管他是龍是蟲,本公主先歇息歇息了再說。

  「你靠夠了嗎?可否放開在下?」不僅身上的味道好聞,連聲音也是低低的,帶著一絲沙啞。

  齊雨柔喘了好半響氣,感覺頭沒那麼暈了,這才支著身子退開一步,可還沒開口呢,就感覺胸口一陣翻湧,沒來得及轉身,就一口噴了出去。

  「你……」對方低沉的好聽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怒氣。

  齊雨柔快要慪死了,從來沒出過這麼大的糗,還是在個年輕男子面前,頓覺顏面全無,低下頭死都不肯再抬起來,捂嘴連退幾步裝死。

  那人似乎用帕子清理了她的嘔吐物,忍著怒氣問道:「你家住哪兒?」

  齊雨柔不肯吱聲,心想你趕緊走吧,我多謝你了,我會自個回去。

  「此地不宜久留,那馬老闆的獨子被你所傷,必定會出動大批人馬捉拿於你,姑娘你得趕緊回去。」

  齊雨柔這才道:「城東梧桐巷!」

  話音剛落,感覺又被人槓起,一路飛躍之間,她忍了又忍,才沒有繼續開吐,然後那人直接將她放在宅院裡。

  她正要致謝,卻只見白影一閃,哪還看得見那人蹤影。

  兩個丫環正擔心得要死,急急地趕回來見她安然無恙地呆在院子裡,只是臉色不太好,忙扶住她:「公主殿下……」

  「趕緊的,給本宮燒水,本宮要沐浴更衣!」齊雨柔吩咐完,望著掌心的玉佩發呆,一塊尋常男子都會弔在腰間的玉如意,玉雖藍點暖玉,做工也還算精緻,但在她這個見慣好東西的當朝公主眼裡,還真不值錢。

  或許可以通過這塊玉找到那人。

  該死,竟然連他長什麼樣兒都沒瞧清楚,只知道身材不胖不瘦,個頭跟大哥差不多,身上有淡淡的香味,那是她從未聞過的味道,卻不討厭。

  而且,他雖穿著件白色棉袍,在奔跑中,他將她槓在肩頭,她能感受到他的護肩與坎甲,棉袍里穿甲冑,保不齊就是個當兵的。

  齊思奕回來,果然在礦山沒發現什麼異樣,對方主動帶你去的,你能看到的,都是他讓你看的,他不讓你看到的,當然看不到,不過,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穫,他在礦場裡遇見了前天晚上在小麵館里的四個人,丁老大幾個。

  幾人聚在一起,將白天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齊思奕道:「你若再不聽話,明日便著人送你回京城。」

  他這話是對齊雨柔說的。

  齊雨柔委屈地癟癟嘴:「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也想幫哥哥的忙嘛,再說了,不是有驚無險嗎?我還把馬家那隻大花豬的耳朵割了呢,誰讓他老是欺男霸女的。」

  顧桑苗也覺得解氣,馬家那對父子都是無惡不作的,灑館夥計的姐姐就是被那馬老闆生搶了去,活活折磨致死,什麼樣的老子養出什麼樣的兒子來,他兒子比他更甚,受點教訓也好。

  不多時立冬進來:「主子,酒館夥計來了。」

  齊思奕讓他把人帶進正堂來。

  小夥計打量著屋裡擺設,再看見幾位恢復正容的,感覺自己的眼睛不夠看,可可都是俊男美女,連著丫環都是頂頂好看的,只是有一位沒見過,舉手投足間,都透著高雅貴氣,一看就不是尋常人。

  「小的諸葛四九見過幾位大官人。」小夥計跪拜下去。

  春兒忙把人扶起來:「坐,別站著,我家主子都是和善人。」

  小夥計不敢坐實,懸著半邊屁。

  「小的今日來,是想請幾位大官人為我家姐姐伸冤的。」

  春兒早就很關心這件事了,終於人家肯說,忍不住插嘴道:「你姐姐她……」

  「我姐姐本與鄰村的劉二牛訂有婚約,我們兩家原是世交,這門親事也是兩家長輩早就訂好的,姐姐與二牛哥也情投意合,只等二牛哥做完一筆生意回來,就給他二人完婚。

  我誰知那日姐姐上街買針頭線腦,卻遇見了馬成風,那老賊見姐姐容貌姣好,便起了歹心……」

  「當街把你姐姐給搶走了?」齊雨柔問道。

  「沒有,沒有當街搶,馬老賊那時還愛沽名釣譽,裝大善人,不但沒有強搶姐姐,而且來派了媒婆來我家下聘,要聘姐姐為妾。爹娘自是不願意,當場拒絕了!」

  「老賊老羞成怒,再行搶奪?」立冬插嘴。

  「不是,老賊被拒後,並未生怒,也未再派人來,父母只當他放棄了,哪知不到十天,便傳來二牛哥的噩耗,他在回來的路上,遇上劫匪,不僅錢被搶了,人也被殺,姐姐哭得昏天黑地,還說要捧著靈牌嫁入劉家,爹娘捨不得,自是不會同意,這時外頭流言四起,說我姐姐是掃把星,還沒嫁過門就把未婚夫剋死了,所以,再也沒有人敢上門提親,這時,馬家卻來人了,還是要聘姐姐為貴妾,他家在黑水城是首富,又與官府關係緊密,爹娘又擔心姐姐再也嫁不出去,正猶豫呢,姐姐以死相逼,也要為牛二哥守孝,不肯嫁,那馬老闆就把爹爹騙出去喝酒,竟說與爹爹合夥做樁生意,爹只需拿出十兩銀子,每月就能得到一兩銀子的分紅,一兩銀子足夠我們一家一月的嚼用了,爹爹自是答應了,還寫下了一份議書,誰知一個月到了,半文錢的紅也沒分到,反而說我爹欠了他家五百倆,爹爹告到官府,官府卻說他自個白紙黑字簽的協議,怪不得別人,馬家逼爹爹還錢,沒錢就讓我去礦山做工還,礦工的工資低得很,五百兩要做多少年才還得清啊?爹爹也明白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哭著求姐姐,姐姐沒法子,只好嫁進了馬家。」

  「這姓馬的,還真陰險。不過如此費心,那姓馬的應該對你姐姐還有幾分真情吧。」春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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