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黑水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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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膽子太大了,竟然敢當街行刺欽差!」立冬氣得一拳擊在牆上。

  小老闆驚惶地跑過來拉住立冬:「哎喲,祖宗哎,你也知道連欽差都敢行刺,咱們這些小老闆姓就快莫要多嘴了,小心惹禍上身啊。」

  顧桑苗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戰況,發現那些人只是放了兩批箭後就立即悄無聲息的撤離了。

  如來時一樣,除了在街道上留下了幾具屍體和受傷的百姓,幾十枝箭外,再無任何痕跡。

  而因著這回的行刺,百姓對這位馬老闆正畏如猛虎,原本熱鬧的街頭一下子冷冷清清,只留與死傷者家屬在哭泣哀嚎。

  「豈有此理,將馬成風送進大獄!」欽差大怒。

  「大人,欽差大人!」知府劉行知終於姍姍來遲:「大人,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

  馬車終於掀開一欠帘子,露出欽差大人秀美的側臉,竟是位年輕俊美的公子,穿著青龍墨袍官服,果然是位皇親貴戚!

  「你是何人?為何使不得?」

  「這位馬成風馬老闆,是鑄幣司的主管,又是銀礦的主管,他若有事,銀礦就會停工,鑄幣廠也會停工,朝庭所需的銀子就無法如數上繳。」

  「你的意思是,沒了這個人,地球就沒法轉了是吧。」欽差冷聲道:「那你是做什麼用的?朝庭讓你在黑水城裡吃乾飯的?」

  還真是位不知天高地厚,蠻行霸道的王孫公子,劉行知抹了把汗無奈道;「大人息怒,馬老闆並未犯下大錯,不知大人為何如此震怒,再者,礦山與鑄幣司在他的治理下,著事井井有條,每季每年都如數上繳庫銀,他也是為朝庭辦事,大人無故開罪於他,會寒了黑水城商家的心,也會寒了天下商人的心,請欽差大人三思啊。」

  「本欽差就抓人了怎麼著?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讓礦山關門,鑄幣廠停工的。」結果欽差還是不聽,仍堅持著。

  劉行知臉色黑沉:「大人,您若是如此一意孤行,下官也只好向都督大人請示了。」說罷,竟親自去攙扶被打了幾十板子的馬成風。

  馬成風暗暗咬牙,抬起頭來時,卻向欽差陪罪:「是在下魯莽,擾了欽差大人的雅興,欽差大人責罰,在下心服口服,還請大人莫要因為在下的愚蠢,而影響了此地經濟,更影響朝庭的正常錢稅經營,大人遠道而來,應該累了餓了吧,還請大人移步春華樓,在下備下薄酒為大人接風洗塵。」

  「哦,你倒是個能屈能伸的,好啊,本欽差就給你這個面子。」

  馬成風竟是喜極而泣:「大人您真是高風亮節,善心仁行,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在下真是太感動了。」

  不真是唱作俱佳,方才還令人暗殺欽差,並肆意射傷無辜百姓,如今為了馬屁竟然能不顧尊嚴,做到如此地步,也難怪這個人能以一介商人之身,在黑水河呼風喚雨。

  假扮欽差的齊雨柔估計也沒見過如此奇疤的人,她在京城嬌縱慣了,但行事卻還是有章法的,並不太胡來,聞言笑道:「不過馬老闆,實在對不起,你既在這黑水城裡有如此聲望與能耐,這幾個無辜死傷的百姓,不知你打算如何處置?」

  「他們……不正是襲擊大人的刁民麼?此地民風彪悍,大人切莫太過心慈手軟,包括這些人的家屬,都是行刺欽差的同堂,當關押至知府大牢,擇日問斬才是。」馬成風道。

  簡直就是黑白顛倒!

  「劉大人,您怎麼看?」齊雨柔不露聲色道。

  「下官……來得稍遲,不知事情經過,不好妄下定論,不過,此地民風確實比較彪悍,以前也不是沒有欽差大人被行刺的先例,保險起見,著實該將這些人先看押起來,待調查清楚之後,再行定奪。」

  這劉知府雖然圓融一些,卻也可以看出,與馬成風沆瀣一氣,是一丘之貉!

  「劉知府,你當本欽差是瞎得還是聾的?這些人分明就是被那些刺客刺傷的,他們是無辜的平頭百姓,你……」欽差還待要分說,抬眸間看見立冬向她搖頭。

  「算了,本欽差也是初來乍到,對情況不甚了解,興許你們說的是對的吧,不過,這些人只能看押,不許刑訊,本欽差會定時去牢里監察的,若他們出現任何差錯,劉知府,本欽差要的可就不止是你的烏紗帽了,還有你的項上人頭。」說罷,他也不下馬車,一揮手:「回驛站。」

  竟也不去春風樓了。

  看著欽差行轅越走越遠,劉知府和馬成風臉色越發陰沉,劉知府:「走吧,馬兄,送你回府醫治。」

  「劉大人可弄清了他的身份?哪裡來的楞頭青,竟是油鹽不進。」馬成風問道。

  「攝政王的親弟弟,世襲恭親王齊凌遠。」劉行知道。

  「怎麼可能?攝政王怎麼會派恭親王親自前來?難怪如此驕橫硬氣。」馬成風大驚道。

  「不過我瞧著卻不像,聽說恭親王年輕英俊,但長年在邊關御邊,身材偉岸高大,這位看著卻纖細得多,女里女氣的不像是長年帶兵打伏的。」

  「難道是冒充的?」馬成風眼睛一亮道。

  「你莫要胡來,你看他一身行裝沒?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青龍袍,只有一等親王才能著的服飾,還有,那護衛的規制,也是親王的,既便不是恭親王,地位也不會低太多,我們該小心謹慎才是。」

  「管他是龍是蟲,既來了黑水城,就得守黑水城的規矩,咱們好不容易置下的產業,可不能被一兩個人給毀了。」馬成風陰狠地說道。

  「可是……」

  「別可是了,大冷天的,走吧,去春風樓,可不能浪費了那桌酒席。」馬成風道。

  可到了春風浪,讓二人大吃一驚的是,那位負氣而走的欽差大人竟然高坐在他們訂下的包間裡,正與一位美麗女子對酌小飲。

  見二人過來,也不尷尬,兀自吃著美味菜餚:「黑水城這種破地方,還是有幾道風味小菜的,蠻可口,本王喜歡。」

  二人面面相覷!

  「大人……」

  「怎麼?你們不是要為本大人接風洗塵麼?本大人來了,又作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是幾個意思啊?」欽差不悅道。

  「沒有沒有,哪裡哪裡,在下只當大人有公務在身,不肯給在下這份薄面,哪知大人如此平易近人,大人肯賞光,是小的八輩子修下的福份,哪敢不情願。」馬成風最先反應過來,滿臉堆笑地走了進去。

  劉行知倒底是文人出身,這番前倨後恭做得太過明顯,有點拉不下面子,尷尷尬尬地走了進去。

  「方才在大街上,本王得罪馬老闆了,沒法子啊,來的時候,兄長極力交待,一定不能與地方官員與商賈來往過密,身邊全是兄長的眼線,只能做做樣子,讓馬老闆受苦了。」誰知,下一秒,那位行事怪異卻又有幾分風骨的欽差大人就苦笑著道出了內情。

  馬成風與劉行知愣了愣,一是這位果然是恭親王齊凌遠,二是這位其實也是個貪財圓融的主,王孫公子又如何?在錢財面前,不是一樣也得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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