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雨柔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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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派些人手出去打探,弄清楚那些人的來路。」

  這邊齊思奕夫妻只在客棧住了一晚,第二日便在黑水城城東買了個三進的宅子,不大不小,一家三口加一個丫環一個隨從,奶娘加粗使丫環,再加四個護衛,住下剛剛好。

  不算太寬敞,但也還行。

  馬家莊園裡,馬老闆:「只是買了個三進的宅子?」

  「嗯,三進的,像是要長住的樣子,他家也有十來口人,三進的宅子並不寬大,可見也不是很有錢。」

  「再去探!」

  春兒和立冬一道收拾房間,齊思奕帶著顧桑苗把誠哥兒扔在家裡,兩口子自個出去閒逛了。

  黑水城不大,東西兩城全跑遍也只一天就夠了,東面臨著大海,北面臨著四季長年冰城不化的雪山,顧桑苗生長在湘地,雖然京城也算北方,但還沒在東北呆過,何況是一到十月便開始下雪,宅子裡必須燒地龍的大北方,一來便覺得新奇得很,披著大毛披風就出了門 。

  齊思奕給她塞了個狐狸毛手筒,又帶著毛耳朵,整個人看就像只小兔子。

  出門沒多久,鼻頭就凍紅了,呵出的氣全是白的,仿佛下一秒就會變成白霧,她興奮極了,提了裙就在雪地里跑。

  「你慢著些,會摔。」齊思奕只好也跟上,又給她套上皮手套:「怎麼就像個孩子。」

  「好玩嘛,人家還沒見過這麼深的雪呢,我們那,便是冬天下雪,頂多兩寸厚就算是大雪了,隔兩三天就全化了,哪像這裡,足足一尺多深。」

  「那是你還沒遇上大雪,別說一尺多深,把家門給淹了都有的。」齊思奕笑道,雪白雪白的天地里,陽光照在她白晳的臉上,襯得她的臉越發玉雪明媚,她的笑容美甜甜的,恬淡又溫柔,突然就希望時間停在這一刻。

  「礦山就在前面嗎?」城裡可以看到山,但一片白雪皚皚,什麼也分不清:「這種季節,應該停工了吧。」

  「按理是該停工了,每年工部報上來的抵報也說十月就停工,因為天氣太冷,大家都貓冬了。」齊思奕道。

  「可我怎麼覺著……」她指著城門處,現在是半上午,城門大開,因為天氣的緣故,街道上的行人並不多,可城門處的雪地上卻有許多車轍。

  齊思奕當然也注意到了,這裡是北門,出了城門就是礦山,這幾年因著挖礦練銀,土地都被污染了,礦山附近的農田大多都廢棄,也沒多少人住在那邊,所以,這個時候從這裡出城進城的會是做什麼的呢?

  「咱們要出城去看看嗎?」顧桑苗問道。

  「不行,太冷了。」齊思奕看了眼她的靴子,雖說是特製的皮靴,可褲管也濕了一截,自從生了誠哥兒後,她的身體就沒以往好了,有時會說腰酸腿痛,才多大啊,他可捨不得。

  顧桑苗也就說說,這種天氣出城去,惹人眼不說,真辛苦得很呢,她如今是越發憊懶了,又怕冷得緊。

  「聽說這裡的羊雜湯是一絕,咱們要不要去喝一碗?」

  「好了,再加兩個大燒餅。」她不堅持,齊思奕鬆了一口氣,攬著她往回走。

  她們穿得華貴,又是這樣的長相,扎眼得很,當兩人走到一家小酒館時,身後不知粘了多少雙眼睛,好在這種天氣,街上的人不多,不然,小酒館外不知有多少人跟著進來了。

  「老闆,一個羊雜湯鍋,四個燒餅。」齊思奕連聲音都是醇醇的,好聽得很。

  夥計很快熱情地上來:「您二位嗎?就在堂子裡?樓上有雅間要麼?」

  「不用,就在堂子裡吧。」堂子裡燒了壁爐,一進來就暖暖的,顧桑苗的眼前都是霧氣,水蒙蒙的,小臉被熱氣蒸得粉紅粉紅的,鮮嫩得如同剛洗過水的櫻桃。夥計看迷了眼,一時呆住。顧桑苗晃了晃手,他才忙道:

  「好咧,您先坐著,一會就給您上菜。」

  二人已經習慣了被人圍觀,倒也不介意,齊思奕用帕子將兩邊的桌椅都擦了一遍,這才讓顧桑苗坐下。

  夥計上了熱茶,齊思奕給她倒了一杯,顧桑苗端起就要喝,齊思奕無奈道:「你也先暖暖手吧。」

  顧桑苗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可是我渴了。」

  「那也等吹涼了再喝,一會燙著。」

  一會子夥計拿來炭鍋,笑道:「大爺可真疼娘子啊,象您這樣把娘子捧在手心裡的,咱們這黑水城,可沒見過。」

  「自個的娘子自個不疼,總不能讓別人疼吧。」齊思奕道。

  「什麼叫讓別人疼?」顧桑苗敲他一筷子,白晳的手背立即起了兩條紅痕,齊思奕陪著笑臉:「是,為夫的說錯了話,娘子大人大量,切莫生氣。」

  那夥計看得木頓口呆,乾笑道:「這位娘子還真是好福氣啊,我們這邊的婆娘若是敢打相公,只怕早被吊起來打啦。」

  「什麼?吊起來打自家娘子?這是家暴,豈能如此,女兒家多柔弱啊,只能用來疼,怎麼能打呢?這是哪家相公如此過份,我要與他理論去。」齊思奕聞言義憤填膺,起身就要出去。

  「幹嘛呀,快坐下,相公,雖然為妻的也很討厭這種沒本事在外頭賺錢,只有本事在老婆面前呈強霸道的,該死,可是,這裡就這風俗啊,咱們要入鄉隨俗,要改民風,也得慢慢來。」顧桑苗安撫他道。

  「嗯,娘子說得有理。」說著又臉色一變,緊張道:「娘子你放心,我不會入鄉隨俗的,我們家,還是娘子最大。」

  夥計聽得噗呲一笑,轉身進去端了熱羊雜湯來,又上了兩碟羊肉:「兩位客官您慢用,燒餅還要多烤一會子,兩面黃了才好吃。」

  齊思奕給顧桑苗盛湯時,就聽得夥計嘆了口氣:「唉,這人比人,氣死人啊。」

  顧桑苗好笑道:「夥計大哥這是什麼話?你還是覺著我家相公對我太好了麼?要知道,女人嫁給一個男人,就是把自己的終身託付於他的,也會陪這個男人過一輩子,與他相依相伴,相互扶持,說起來,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是誰呢?不是父母,更不是兄弟姐妹,也不是兒女,而是那個要與你相伴一生的人,父母會過世,兄弟姐妹成家後會有自個的家,而兒女們終歸是要遠走高飛的,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只有伴侶,知冷知熱也只有這個人,這個人與你同吃同住,有難得同當,有福可分享,還有誰會與你更親密無間呢?」

  夥計似乎頭回聽到這番道理,一時呆了,提著壺半晌也沒動,顧桑苗也沒管他,低頭喝湯,那夥計卻是淚流滿面,哽聲道:「若是早遇上夫人一兩個月就好了,如今……如今卻是做什麼都晚啦。」

  顧桑苗怔了怔:「夥計小哥,莫非你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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