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章:休王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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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王妃越得越來越抑鬱暴躁的手段,她相信老太妃未必能看出來,但在宮裡鬥爭了幾十年能生下恭親王並且能從宮裡全身而退,在王府養老的女人又豈是泛泛之輩,就算顧桑苗施展的所有手段她都沒瞧出細節和原委來,更別說拿到證據了,可沒關係,一點也不影響老太妃的精明,很快就猜出顧桑苗才是幕後主使。

  畢竟死了嫡媳,又讓親生兒子淪落到了流放圈禁的地步,老太妃不恨不怨才怪,卻只是將顧桑苗這個罪魁看押著,讓她失去自由,並沒有嚴厲的處罰和凌虐,已經是很寬仁了,當然,這裡面肯定也有齊思奕的作用。

  老太妃真要將顧桑苗怎麼樣,齊思奕哪有放任不管的 。

  祖孫兩都是人精,都是算無遺策的,又彼此了解對方的心性。

  齊思奕知道老太妃有分寸,不會太過苛責顧桑苗,老太妃也知道齊思奕對顧桑苗的情,知道底線在哪裡,並不碰觸,更不逾越。

  可是,他既然知道自己就是害死恭親王妃殷氏的兇手,為何還要這樣對自己?

  王妃死的那天,他明明就很傷心,很難過,他不是對殷氏無情,母子天性,血濃於水,怎麼可能一點也不在乎?

  換了是自己,怕是要將殺母仇人碎屍萬段才肯甘心吧。

  「你不恨我嗎?」她側過頭,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問。

  他反問道:「恨你?為什麼?」

  顧桑苗愣住:「不該恨嗎?我……」

  他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往下說:「我八歲見你時,你說要嫁給我,我便認定了這一世你是我想要的人,也是我最心愛的人,與你成親,與你攜手共渡一生是我最大的夢想與期望,失去你的那十年,我過得很不好,很不好,暗無天日,小苗,你就是我的陽光,我想把世界上最好的給你,卻發現,世界上最好的就是你,我疼你寵你愛你還來不及,怎麼捨得恨你?」

  他的情話熱辣又深情,攝政王殿下的策論寫得好,情話更是說得溜,又是這般深情款款,忠貞不二的樣子,任是哪個女子聽了都會動情動心。

  她知道自己也不例外,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就淪限在他的溫柔與深情里,幾番難以自拔。

  可他在自欺欺人,他對她有執念,這個執念蒙蔽了他的眼睛,他的心,愛情是激情的,是火熱的,愛情來臨的時候,象火山噴發,一發不可收拾,可以衝破一切險阻,消融一切世俗與理知,只余激情。

  可婚姻是細水長流的,是鍋碗瓢盆的雞毛蒜皮,是世俗鎖碎的一朝一暮,婚姻里除了愛情,還有人情世故,還有親情友情,還有生死病死,這些都會點點滴滴的如流水沖石一樣消磨當初的激情,當激情不在的時候,他的理智會回來,他的頭腦會清醒,他會記起她是那個殺了他親生母親的兇手。

  她愛他,但可能愛得還不夠深,或者說,她的愛不如他濃烈,他不是她的執念,她有自己無法擺脫的責任與擔負,那才是她的執念。

  他擁著她,不讓她往下說,他的懷抱很溫暖。熟悉的、清新的氣息在鼻間縈繞,是她依戀的味道,有一瞬,她想放棄,偃旗息鼓,放下身上的負責,忘卻痛苦的記憶,放縱自己,讓自己沉溺在他的溫柔與深情里。

  可心底總有個聲音在提醒她,警告她,這個男人很危險,這個男人不可信,這個男人是……她的仇人。

  她猛然推開他,向後退一步,清麗的大眼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應該恨我,因為你娘的死,是我設計的,是我一手造成的。」

  他不想她說,可她還是說出來了。

  齊思奕低垂著頭,臉色慘白如紙,桃花眼裡慢慢爬上腥紅的血紅。

  抬眸時,他的眼裡有濃濃痛楚,還有一絲哀求:「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非要撕破那層我特意覆在上面的黑布,你非要瞧見我心上血淋淋的傷口才開心嗎?」

  對,這樣才是對的,逃避與遮掩只會讓傷口化膿,只會讓心結如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只有揭開遮羞布,讓傷口赤祼祼的暴露出來,才能刮骨療傷,才能清除敗水,割去心上的毒瘤。

  「奕哥哥,別自欺欺人了,今天,咱們就敞開了說吧,我不想再憋著了,這樣會讓我窒息。」顧桑苗鬆了一口氣道。

  「你要跟我說什麼?」他收了眼底的痛楚,目光變得冷漠疏淡起來,緩緩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慢慢喝著。

  顧桑苗拿出在顧家祠堂里,父親牌位上藏著的那首密詔攤開給他看。

  「你應該早就看過這份密詔了吧。」

  他淡淡掃了一眼,果然並不驚訝。

  「太傅好心計,你在哪裡找到的?」

  「你守著顧家,幫顧家修繕,替顧家照顧故舊老僕,就是為了這份密詔吧,可惜了,松媽媽的福伯都沒能發現,這份密詔也不在花盆底下,樹樹下埋著,更不在什麼密室里,牆根處,這份密詔要了我爹的命,祖父將它藏在祠堂里。」顧桑苗道。

  他的神情一變,似乎有點意外,冷笑一聲道:「祠堂也不是什麼好藏東西的地方,但凡想要尋找,祠堂肯定不會放過。」

  「是啊,祠堂確實是很多人藏東西的地方,因為我們最敬的最不想打擾的就是祖宗,所有,大約很多人都不敢把東西藏在祠堂里。

  同理,有些良善一點的人,再怎麼想要那樣東西,也有可能不敢或者不願意去打擾別人的先祖,會留點餘地,正是有這種心理在,藏東西的人才會想到祠堂。」

  她的話裡帶刺,他聽著卻並無太大反應,還點頭道:「不錯,反其道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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