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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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被侍衛攔住:「你是何人?」

  「官爺怎麼連在下都不認得了,季四啊,順天府的仵作。」

  季四在仵作界算是小有名氣,大理寺偶爾遇上為難的案子也會請他過去驗屍。

  「季四?不是來過了嗎?」那侍衛一臉詫異道。

  「是來過了,可不是還有許多可疑之處沒有查驗清楚麼?我回去又細想了想,還是要再仔細查驗一遍才能放心,要知道,這個案子,恭親王可是十分重視,十天之內若找不到真兇,怕是你家上官大人的烏紗帽都要被摘了。」扮成仵作的顧桑苗道。

  侍衛一聽也是,案發才兩個時辰不到,上官大人就一直守在這裡,但仍然沒查出有半點頭緒來,頭痛得緊呢。

  忙讓開道:「那快快請吧。」

  顧桑苗帶著齊雨柔順利的走了進去。

  這間宅子並不大,三間瓦房加個上院落,不過收拾得還蠻幹淨,屋裡有個老婆子服侍,案發當時,那婆子被人迷暈,待人發現屋裡出了命案後,才被人叫醒,這個婆子顧桑苗也見過,是嫣紅特意請來服侍小弟的。

  上官宏坐在案發的房間門檻處發呆,俊眉深鎖,齊雨柔一看便要衝上去,被顧桑苗給強行拽住了,這位郡主娘娘不知道自己已經易裝改扮了麼?這副模樣一衝上去,還不漏餡了?

  看似發呆的上官宏卻敏銳地看向顧桑苗,眼神犀利如刀。

  顧桑苗曾與他在大理寺共事過一段時間,自己的一些小習慣,他都清楚,自己的易容術雖好,但卻不一定能瞞得過他。

  果然,他站起身來,直接向顧桑苗走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就往裡走:「季四是吧,你來得正好,本官正有許多不明白之處,要請你來解答。」

  齊雨柔一臉懵,他與顧桑苗之間顯得有些超出普通朋友之間的親昵,這讓她心裡有點不舒服,但人家嘴裡就是叫和季四,保不齊沒識破就是顧桑苗呢?

  正猶豫間,卻見上官宏回頭狠狠瞪她一時,一把將在發愣的她也拖了進去,一進門,隨手就把門給關了,然後上官大人道:「你來做什麼?這裡可是死了人的,你一個千金之體的郡主跑來這種地方,出了什麼岔子,誰擔待得起?」

  呃,他竟然這麼快就認出了自己,認出了剛才還這麼粗魯,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拽得她的胳膊生痛。

  「餵……」

  正要說話, 上官宏柔聲對顧桑苗道:「小苗,你太任性了,明兒就是大婚的日子,這事若讓大公子知曉了,可如何是好。」

  反差也太大了吧,對自己就這般凶神惡煞,對顧桑苗就溫柔親切?

  齊雨柔的心裡如同喝下一整瓶醋一般酸得牙痛。

  「我不能看著上官大哥你陷入困境,再說了,你當他不曉得麼?」顧桑苗笑道。

  上官宏怔了怔,點頭道:「也是,以大公子的細緻和待你的那番情,你的一舉一動又豈會不知。」

  「可有什麼發現?」顧桑苗問道,死去的男孩才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長得清秀,與嫣紅還真有幾分相似。

  被勒死的死者,屍體一般還是有幾分可怖的,顧桑苗上前去驗屍,齊雨柔可不敢前去,下意識躲在與顧桑苗一同查看的上官宏身後。

  上官宏拿出一塊帕子給她:「捂上,他不止是被勒死,還中了毒,有股味道,你聞不得的。」

  齊雨柔傻傻地接過,然後看見他並沒有也給顧桑苗一塊,心情頓時雀躍歡喜起來,他還是關心自己的嘛。

  顧桑苗細細看驗了一遍屍體,嘆了口氣道:「這孩子倒是死得並不太痛苦,死前被人灌了迷藥,應該是在無知無覺下死的,只是這么小小的一個少年,與世無爭的,誰會耗費這麼多心力來殺他呢?」

  「現場也收拾得很乾淨,可見殺人者是個慣犯,而且也深諳刑案一道,我在整個屋裡收查了好幾遍,就是沒有發現一丁點的有用線索。」顧桑苗道。

  「不錯,正是因為收拾得太乾淨了,所以才更起疑,屋裡連一點蛛絲螞跡都找不到,太奇怪了。」上官宏也道。

  顧桑苗細細查看著死者的手指甲,他的指甲也很乾淨,不象是臨時清理過,倒象是之前就被修剪得很乾淨。

  但手上的皮膚還是有點乾裂粗糙,一看就是曾經做過農活的,這間小院裡,還新種了兩顆梨樹,院側還辟了一塊小小的菜地,院牆角落裡,還有鋤頭之類的種地用的農俱,可見這孩子曾經是農家子弟,雖然有些病弱,卻因家境原因,也不得不拖著殘體做農活,而且,一看就是做慣了的。

  一個住到幽清小院裡,生活質量得到改善,不愁吃穿的農家孩子,還是忍不住會在自己的周圍種點樹木和蔬菜,可見他並不討厭做農活,而且成了習慣,會忍不住要去做。

  一個做農活成了習慣的人,在生前還在做著,手指甲怎麼會修整得如此乾淨整潔呢?

  他受傷的脖子上,耳根後還有些污垢,可見是個並不愛洗澡的,尤其冬天不願意洗澡,可見他並不是個很講究個人衛生的人,卻對指甲如此在意,可見……

  「他的指甲不是自己修剪的。」顧桑苗道。

  上官宏皺眉:「我也覺得這孩子的指甲乾淨得有點不合常理,但又找不到與他的死有何關係。」

  顧桑苗又細細查看著死者身上的衣服,發現他穿著一件簇新的細葛棉布棉袍子,那棉袍子上的褶皺都不多,棉布衣服如果穿上一兩個時辰,就會起褶皺,而他身上的卻平整得很,只有手臂彎處有。

  可見,這件衣服穿上不久,這孩子就被害死了。

  而他屋裡的柜子里,衣服都不怎麼新,象是舊的,質地雖然不差,卻象是被人穿過了,再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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