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父母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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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是吧,當年我毒發之後,還經常看那本書,因為那是師娘留給我的唯一念想,那是老師親手謄寫的書,是老師的字跡,我很看重,後來有一日,立夏也翻了那本書,立夏毒發後,發作的情形與我毒發時一模一樣,然後便拿那本書去查驗,果然發現有毒,我當時推說是別人在我的書下了毒,怎麼都不肯承認是師娘做的手腳。父王那時將我屋裡近身的丫環全都換了。」

  他身邊有幾個長隨小廝,冬至,春分,還有立秋,獨獨不見立夏。

  「立夏死了嗎?」顧桑苗顫聲問。

  「全身血管暴裂而亡,死狀甚慘,而他是……秋媽媽的兒子。」齊思奕道。

  秋媽媽是拙園的主管媽媽,又是齊思奕的奶娘,他周遭事物,別人不清楚,她最清楚,怪道她那般恨自己,那般恨娘親。

  「那她說,娘親在恭親王府被你父王……」後面的話,顧桑苗到底沒好意思說出口。

  「師娘她……我有時常常想,她是如何學到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技藝的,那些事情,我……也不好解釋,知曉的也不多。」齊思奕老老實實,桃花眼坦坦然然地看著她,如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老實認錯,等著大人處置一般。

  他欲言止,自然有些話他不好說,可能會損害娘親的名聲,損害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顧桑苗想起秋媽媽曾痛罵娘親,說她是狐媚子,說她故意在王府打扮得妖艷,故意勾引恭親王……

  當時自是不信的,還恨秋媽媽污衊娘親,如今見他這樣,倒是信了幾分,不過,相信娘親是有原因的。

  「當時是很不理解的,師娘是很正派又很低調的人,若不是老師出事,誰也不知道她有那麼大的能力與技藝,後來,知道師娘下嫁給了許尚武,我才想明白,師娘那麼做是故意的,她就是要造聲勢,讓外人都知道她在恭親王受到不好的待遇,還被我父親欺凌,然後才能名正言順去求助許之懷,然後再嫁給他。」齊思奕道。

  這麼解釋倒是說得通,恭親王府與許之懷素來不和,而王府又是太傅托遺之處,冒然去求助許之懷,他也不會相信娘親。

  也正是進了許府,她才有機會將自己從掖庭救走,並給許尚武下毒,又潛藏十一年,收集許之懷的罪證。

  「師娘與老師夫妻情深,原本還以為,老師過世,師娘會殉情,卻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會再嫁,如今想來,真真佩服師娘的堅強與隱忍,她在為老師報仇,那日許之懷那一劍,她是能躲開的,師娘並沒有你想像的那般弱,只是……她想做的事情已經差不多了,所以才……不願意再多苟活一日,急著赴死去地下與老師重聚了。」齊思奕帶著濃濃的鼻音道。

  「可她為什麼那麼狠心,扔下我一個人留在這世上孤苦零丁?」顧桑苗的心痛得難以復加,哭道。

  「你不是一個人,也不孤苦零丁,你還有我。」他心疼地將她擁緊,吻著她的額發道。

  「夫人卻未必希望小姐你嫁進恭親王府。」顧桂蓉突然插話道。

  顧桑苗想起娘親臨死前的叮囑。

  「或許,她了擔心自己給你下毒的事被發現,你未必容得下我吧。」顧桑苗道。

  「小苗,答應我,不管遇到什麼事,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不管你將來追查的真相是什麼,一定要相信我,我……我對你的心,從未變過。」她的話,讓他的眼中滑過隱隱的憂色,將她擁得更緊,啞聲道。

  「好。」顧桑苗柔聲應道。

  「王爺,老王爺來了。」立冬在外面稟道。

  齊思奕將顧桑苗打橫抱起,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劉院判在外面寫方子,正好可以先應付恭親王。

  顧桑苗躺在床上,聽恭親王父子對方,恭親王似乎很痛心,但也極不耐煩,氣急敗壞的要處死顧桂蓉。

  腦海里卻浮現出娘親的樣子,娘親美貌多情,一雙鳳眼嫵媚又水靈,既使到了四十多歲的年紀,眼尾微勾之時也能勾人心魂,自己的臉型鼻子都與父親很像,只一雙眼睛肖母。

  母親在恭親王府呆的時間並不長,那段時間卻發生了很多事。

  正好,借著流產,或許可以見著柳側妃,許多事情可以問一問她,或許能到一些不一樣的信息。

  齊思奕再回來時,告訴她:「父王將顧桂蓉提走了,說是要親自處置,我沒攔著。」

  顧桑苗自問自己不是聖母體質,當長輩一樣尊敬,孝敬著的人,竟然是當年迫害父親的陰謀者,而且,還對自己下毒後,若自己真懷了孕,又從未懷疑過她,今日那碗入了紅花的甜酒湯,葬送的不可能只是肚裡的孩子,劉院判方才說,那藥下的重,還霸道之極,真被孕婦喝了,不止會流產,還會大出血至血崩。

  她想害死的,不止是自己肚裡的孩子,還想連著自己一同害死。

  因為她想要救許湘雪,以為只要沒有了自己,許湘雪或許就有了生機。

  而許湘雪愛著的是齊思奕,當年鳳姑同樣愛著父親,同樣愛而不得,同樣因為錯愛而犯錯,歷史出奇的相似,又出奇的重演,這讓顧桂蓉恨到了極至,心理嚴重屈扭。

  她將對父親的恨也一併加諸在了自己身上,巴不得將整個顧家滅了才好。

  但顧桑苗還是沒想到恭親王的憤怒與殘忍有多麼可怕。

  顧桂蓉被綁在了朝陽宮外,每天都只是割十刀,每一刀都不許傷及要害,連動脈都不許碰到,而每一刀,必定要割去一片肉,每割出一個傷口便要灑上鹽,加深痛感。

  十刀過後,便扔在原地不管,還備有專人看守,防著她咬舌自盡,一日三餐宜時,一頓也不少讓她吃。

  說穿了,就是不讓她死得太快,要讓她受盡折磨。

  朝陽宮裡,每日都傳來悽厲的慘叫,而之所以要放在朝陽宮外,不知道的還以為那處宮人比較少,免得引起觀者的不舒服,其實是因為,要讓許湘雪親眼看著她如何受折磨,如何慢慢的一點一點耗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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