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處置青竹
齊凌遠委屈得滿臉痛紅,又氣又急。
「咱能不再說這件事麼?你忘了我應該還是個『死人』麼?」顧桑苗煩躁道,明明就比她還大兩歲,這小子怎麼反而象個大小孩呢?
「就是啊,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裝死?為什麼要騙我?害我說了那麼多……」齊凌遠不依不饒道。
「誰騙你了,我告訴你,我真的中毒了,綠萼給我送的粥里真的下了毒藥。」顧桑惱火道。
「綠萼為什麼要害你?」齊凌遠俊眉緊蹙道。
「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吃過解藥,躺在那的真是一具屍體,你抱到這裡來的也是具屍體,明白嗎?二少爺,我真的沒有功夫跟你兒女情長,得先保了命要緊。」顧桑苗道。
「大哥有時候就是溫吞,分不清主次,象綠萼這樣有心機的丫頭早該趕出去,幹嘛留著害人。」齊凌遠不滿地嘟嚷道。
「也不一定是綠萼,我之所以裝死就是將計就計,挖出背後那個神秘之人,他的真正目的肯定不只是要我的命,還有別的。」顧桑苗道。
「也就是說,你明知粥里有毒,還是吃了,只是在事後服了解藥,然後裝死,等待真兇出現?」齊凌遠問道。
「嗯,大致是這樣。」
「那現在?」
「現在還請你將我抱到大爺屋裡去,我不想大爺誤會。」顧桑苗道。
「大哥還沒回來呢,今天定襄侯在與他商議一些事情。」
「他回來了。」顧桑苗苦笑道。
齊凌遠將顧桑苗抱進拙園時,所有拙園的下人們跪了一地。
王妃和柳側妃,這兩個府里最有權威的主母,小意立在一旁,一聲也沒吭。
齊思奕坐在輪椅上,面容淡靜,可平素溫柔可親的桃花眼此時滿含冰凌,只要觸到那雙眼睛,就能凍得你血液凝固。
他沒有怒容,甚至連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周遭的空氣里卻潛流著一股肅殺與威嚴,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與緊張。
看到齊凌遠的一瞬,柳側妃有種被救贖的逃生感:「凌遠,你……你快……快來告訴大公子,我們……我們沒有對桑苗怎樣。」
齊凌遠也是第一次見到齊思奕發怒,卻並不意外,兩兄弟,骨子裡流的就是一樣的血脈,有些心意情緒是相通的。
他的表情也很冷。
抱著顧桑苗慢慢地走到齊思奕身邊:「大哥,有人給小苗的粥里下毒。」
綠萼一直把自己縮成一團瑟瑟顫抖著,聞言終於拎著膽子小聲喊:「爺……爺,不是奴婢,不是,真的不是,桑苗被關柴房,奴婢知道爺你會心疼,她又是個不禁餓的,我……我一早就燉了粥……裡面有黑魚……癒合傷口的,黑魚是請……秋管事買的……花了二錢銀子,真的不是我……」
說著,她猛磕頭:「求爺明察,求爺明察啊。」
「大哥,明知道害死桑苗是要被追查的,綠萼應該沒有蠢到在自己煮的粥里下毒,把自己往槍口上送的道里。」齊凌遠想起顧桑苗的話,冷靜道。
齊思奕仍然沒有說話,只是陰森森地看著綠萼。
綠萼感覺心臟負擔極重,重得快要承受不住,緊張得快要爆炸了。
「爺……奴婢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粥里會有毒,粥是老早就放在爐火上熬的,奴婢一直親自看著,奴婢真的不知道為什麼裡面會有毒啊。」
「小菜也是你炒的?」齊凌遠道。
「是,是奴婢。」綠萼眼睛一亮:「對,奴婢炒小菜時離開了一會兒,可當時黃鶯和青竹兩個都在廚房裡……」
「也就是說,你並不是時時都盯著粥的。」齊凌遠道。
「奴婢沒有啊,奴婢和桑苗自來要好,桑苗一直很照顧奴婢,奴婢沒道理要害她。」黃鶯嚇得仰臉大聲道。
「奴婢也沒有啊,奴婢是與桑苗有些過節,但奴婢在廚房的時候,黃鶯一直也在,奴婢就算想對桑苗不利,也不敢當著黃鶯的面下毒啊,求爺明察。」青竹哭著,突然眼睛一亮道:「對了,奴婢一直沒有碰過粥,倒是黃鶯過去攪過兩回,說是怕糊鍋。」
「是,奴婢是去攪過兩次,可你雖然沒有動手,也湊過去看了,還說聞著都香。」黃鶯也不示弱道。
「綠萼去炒菜時,你們兩個時否一直呆在粥爐邊?」齊凌遠問道。
黃鶯愣住,想了想道:「奴婢先有事走了。」
「她一走,奴婢覺得無趣,也走了。」青竹連忙道。
顧桑苗窩在齊凌遠的懷裡皺眉,聽起來,三個人都有嫌疑,三個人又都有可能不是真兇。
究竟是誰最想害自己呢?那個去柴房查探,輕功極高之人是誰?
可惜她現在得繼續裝死,不然,真想試探一二,不過,下意識里,她是極相信黃鶯的,畢竟來恭親王府後,黃鶯是難得對自己友善的一個。
正尋思要不要提醒齊凌遠出手試探,聽得大家倒抽一口冷氣,微眯著眼偷瞄,只見齊思奕竟然掐住了青竹的脖子,將她拎起。
青竹又驚又懼,俏臉憋紅,雙手胡亂的抓著齊思奕的手,想要掙脫。
一個身懷武藝之人,遇襲時,本能會有躲避的反應。
可她卻輕而易舉被齊思奕控制,是齊思奕武功太高,她來不及反應,而是真的沒有武功?
可那一次,她鬼魅似的從竹林的另一頭閃過來將自己堵上,說她沒有武功,鬼信。
待青竹快要被掐死時,齊思奕將她扔在地上,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杖斃!」
青竹還在大口大口地喘氣,聞言絕望地看向柳側妃:「側……側妃娘娘……救……救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