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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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便撞見了那許公子,莫非在穆家,他也敢公然胡來?」顧桑苗又舉起環兒的另一根手指,作勢要下刀。

  「不……不是的,那許公子看見大少奶奶後,驚為天人,魂不守舍,但當天並無任何作為,回去之後不久,便讓劉暢劉大人出面請了大少爺出去喝酒,後來……」環兒不敢再有隱瞞。

  劉暢?這個名字是今晚第二次聽見,正是吏部來給穆清遠送文書的人。

  顧桑苗的心越聽越寒,如墜萬丈冰淵,虧姐姐還全心全意愛著穆清遠,竟是他為了自己的前途,將姐姐送給那禽獸作玩物的麼?

  「後來是穆清遠親自將姐姐當作禮物送給了那許公子玩褻的麼?」

  「不,不,是太太,因為許家威協,要降了老爺的職,可如果那許公子如稱心如意的話,便給大爺升遷,大爺沒有功名,想有一官半職原就難上加難,老爺活動了許多年,也沒有結果,太太便……」

  「這一切,你家老爺可都知情?」

  「奴婢只知道這麼多了,奴婢只是個下人,求二小姐饒命,二小姐饒命啊。」

  「告訴我喜兒在哪裡?」顧桑苗強忍怒火問道。

  「喜兒……她應該就關在後院的柴房裡,太太說現在就賣大少奶奶的人,怕引起外人懷疑,所以……」

  喜兒沒死!顧桑苗大喜,捏開環兒的嘴,塞進一粒藥丸:「這是斷腸散,你敢胡說半句,便讓你腸穿肚爛而死,老實點聽本姑娘吩咐,本姑娘心情好,會賞你一顆解藥,否則,讓你生不如死!」

  環兒被迫吞下毒藥,眼中滿是懼意:「是,是,奴婢一切聽從二小姐吩咐。」

  顧桑苗卻一掌劈下,再次打暈了她。

  重新裝扮成環兒的模樣,顧桑苗又溜出理竹院,很快找到了喜兒,柴房外有個婆子守著,見是環兒,詫異地問道:「環兒姑娘這麼晚沒睡?」

  「太太讓我把人帶走,悄悄處理了。」顧桑苗冷冷道。

  婆子有些疑惑,但環兒最近在太太與大爺跟前很是得寵,便也不敢阻攔,打開了柴房的門。

  柴房陰暗潮濕,喜兒被綁著躺在一灘水坑裡。

  顧桑苗忙上前去替她解繩子,喜兒卻朝她啐了一口:「黑心腸的賤蹄子,別碰我。」

  顧桑苗忙捂住喜兒的嘴,用自己的聲音道:「喜兒姐姐,我是桑苗!」

  喜兒半信半疑,眼前明明是環兒的臉,聲音卻是二小姐的,怎麼回事?

  「我假扮的環兒,我來救你出去,一會你繼續罵,莫要讓人懷疑。」說著,她解開喜兒手上的繩索,卻並不將繩子拿掉,在外人看來,喜兒還是被綁著的。

  「你……你真是二小姐?」喜兒難以置信,她熟悉的二小姐膽小單純,怎麼可能會易容換裝,還這麼大膽來救自己?

  「上個月你來給我送月錢,說過下次要給我帶蓮蓉酥的,你還記得麼?」

  「你真是二小姐!」喜兒悲從中來,撲進顧桑苗懷裡:「大少奶奶她……她死得好慘啊。」

  顧桑苗忙捂住她的嘴:「嗯,我知道,喜兒姐姐,趕緊跟我走。」

  喜兒忙站起來,守夜的婆子躲在不遠處的亭子裡喝酒暖身,見環兒帶著喜兒出來,大聲道:「姑娘既是把人帶走了,那老婆子也就算交差了。」

  「嗯,媽媽回去歇著吧,這天寒霜重的,可冷呢。」顧桑苗道。

  婆子正要走,顧桑苗又道:「媽媽可知要禁口?」

  婆子忙道:「省得的,省得的,姑娘放心,婆子也不是多事的人。」

  顧桑苗這才裝模作樣拽著喜兒離開。

  兩人很快回了理竹院,喜兒看著床上的環兒和屋裡的血跡,驚得說不出話來。

  「喜兒姐姐,快,脫下你身上的衣服,跟她換了。」顧桑苗道。

  喜兒忙照做,顧桑苗很快幫喜兒做了張面具,將她扮成自己的模樣,再將環兒打扮成喜兒的模樣。

  「喜兒姐姐,煩勞你把屋裡的血跡清理一番,然後裝成我,呆在屋裡,有人來了,你只莫要吱聲就是,我現在把她送到柴房裡去。」顧桑苗道。

  喜兒看著環兒臉上那張如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還有鏡中自己那張酷似二小姐的臉,驚得目瞪口呆:「二……二小姐,你……你怎麼會這些……」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要給姐姐報仇,喜兒姐姐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說到主子,喜兒淚如雨下,恨恨道:「大少奶奶死得好慘,不管二小姐的本事是哪裡學來的,蒼天有眼,讓二小姐有了這本事,一定要替大少奶奶報仇雪恨啊。」

  「嗯,你現在照我的話做,我去去就來。」

  看著喜兒身上的淤青和傷痕,顧桑苗既心疼又憤怒,虧得穆清遠還是姐姐的原配夫君,同床共枕了好幾年的枕邊人,還不如喜兒這個下人忠義良善,有情有義。

  將環兒悄悄送回柴房後,又給環兒餵了一粒失聲的藥物,顧桑苗這才鎖好柴房的門,回到理竹院。

  「喜兒姐姐,劉媽呢?」

  「劉媽……」喜兒聞聲大哭:「劉媽也死了。」

  劉媽是姐姐的乳娘。

  「劉媽是怎麼死的?」救回喜兒,顧桑苗就是想要知道姐姐被害的具體經過。

  「那日大奶奶餵過小少爺後,太太讓奶奶過去,說是要帶奶奶出去赴宴,奶奶不疑有他,好生妝扮一番,把孩子給了奶娘,帶著我和劉媽一道跟著太太去了。誰知道……誰知道赴的是鴻門宴,進的是鬼門關啊。」喜兒的眼裡全是恐懼,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落下。

  「……悠然閣里,太太和表小姐早就藉口溜了,奶奶還毫無防備的喝著茶,那畜牲就闖了進來,一掌就把我給拍了出去,劉媽死死護著奶奶,那畜牲的奴才將劉媽往外拖,劉媽大聲呼喊時,被那畜牲一掌給劈中了天靈蓋,當場身亡。後來,我只聽到屋裡奶奶的慘叫,和那畜牲的獰笑,整整兩個時辰啊,奶奶被抬出來時,還有一口氣……」

  「姐姐可留下遺言?」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真相自喜兒口中說出時,顧桑苗還是又驚又怒又痛,緊攥的掌心裡,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而不自知。

  「奶奶說,讓奴婢……奴婢一定要送二小姐走……離開……京郊,可奴婢被關在這裡,沒法子出去給二小姐送信,不成想,二小姐還是被太太給接來了。」喜兒哭成了淚人。

  姐姐臨死還記掛著自己!

  心,痛得在滴血!

  眼淚,也不受控制的噴涌而出,唇角都咬出血來!

  姓許的,穆家人,你們都等著,只要參與加害姐姐的,我顧桑苗一個都不會放過。

  「二小姐,你快逃,快逃,他們把你接來,決計不懷好意,快逃啊。」喜兒反應過來,忙推顧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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