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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搭兩字說得極輕,仿佛稍用力就會重重砸向項林珠一般。
她合上書:「路之悅傳的吧,她一直針對我就算了,你也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你,晚上和李臻吃飯,他說碰見有車送你回學校……都好幾回了。」
她愣了愣。
劉曉娟又說:「他可是看清楚了,那車不是什麼瑞麟……是賓利。」
事情發展到這,項林珠非常有必要解釋清楚。
她看著劉曉娟:「記得之前我和你說的遠房親戚麼,其實我們並沒有親屬關係。我是他父親公司
常年資助的貧困生,剛進校那年因為一些巧合和他認識了。我們之間只有這層關係,其他的你都不要信。」
劉曉娟的嘴張成雞蛋大:「……怎麼從來沒聽你說過。」
「我和他交情不深,你也不認識,所以沒提過。」
「可、可他為什麼經常送你回來呢?」
「最近發生了一些事,不過都已經解決了,以後不會了。」
劉曉娟想了想:「要真不是那種關係,往男女朋友發展也是挺好的,他條件那麼好。」
項林珠笑:「我哪有心思搞這個。」
「不搞這個搞什麼呀,大一到現在,想追你的男生都被你冷冰冰的樣子嚇跑。我以前以為你漂
亮,眼光高點兒正常,可沒想到你連開賓利的都看不上,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你是不是不正常呀?」
「我要考研,還要打工掙錢,怎麼著也得工作穩定之後吧。」
「研究生畢業都多大了你知不知道?那會兒再談戀愛,黃花菜都涼了。」
她翻開書,壓了壓枕在胳膊下的頁面:「去好好享受你的戀愛吧,別耽誤我複習。」
劉曉娟不可思議地咂舌。
兩天後路之悅又回了學校,看項林珠的眼神變得很玩味。
「你們什麼關係?」
項林珠不理她。
「看在同住一個宿舍的份上我給你提個醒,譚稷明這人不簡單,你可別以為攀上他就成了金鳳
凰。」
她已練就屏蔽路之悅說話的本領,壓根兒沒反應。
劉曉娟說:「你別瞎說,他們不是那種關係。」
「那是什麼關係?」
劉曉娟看了看項林珠,知她倆人不合,也不敢擅自多解釋。
「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路之悅揚著下巴:「譚稷明出了名的大方,你要什麼他不給啊,非偷我一項鍊幹什麼,你就那麼
需要錢?」
劉曉娟又出聲:「阿珠沒偷你東西,沒憑沒據的你別冤枉人。」
路之悅嫌她多管閒事:「不是她偷的,難道是你?」
說完就走了,把門摔得震天響。
劉曉娟愣愣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嘀咕著走開。她去陽台洗衣服,洗完衣服又洗澡,後來又拆了包餅乾坐在桌前吃。
問項林珠:「你要吃嗎?」
項林珠搖搖頭,合上書去洗漱。等她收拾完,劉曉娟還在床下磨蹭。
「你怎麼了,不給李臻打電話了?」
「吵架了。」她嚼著餅乾不清不楚地說,「為了砍價我和那老闆吵了半天,結果他不幫我還和我
吵起來。」
「買什麼了?」
「襪子,十塊錢一雙,我嫌貴讓老闆五塊錢賣給我,老闆說少了八塊不賣,就這麼吵起來。」
項林珠驚訝:「就為了三塊錢?」
「三塊錢也是錢好嗎,你不也是靠人資助才有學上嗎,怎麼還看不起三塊錢了?」
劉曉娟說完就後悔了:「對不起阿珠,我不是這意思。」
項林珠笑了笑,沒說話。其實她也省錢,但和劉曉娟不同,凡事劉曉娟都要占個便宜,撈不著一塊撈一分,只要撈著了,她就有大勝而歸的滿足感。而項林珠認可這世界萬物有不同的價值,一雙襪子賣十塊不賣一塊自有它的道理,你花五塊硬要買八塊錢的東西本來就不合規矩,而解決這事的唯一辦法就是乖乖去買五塊錢的襪子,或者去掙夠那八塊錢。這般胡攪蠻纏,和想不勞而獲有什麼分別,所以她可以為了省幾塊錢步行十幾二十公里,也可以為了滿足味蕾花幾十塊錢買個不足掌心大的小糕點。
這只是兩種價值觀,沒有對錯。
項林珠已躺上床,沒聽見動靜,便問:「還不睡啊?」
劉曉娟訕訕的:「這就睡了。」
這之後譚稷明一直沒出現,項林珠已報好研究生的名額,每天大量時間用在學習上,雖枯燥卻充實。常年養成的好習慣導致她學習效率超高,從《細胞生物學》到《海洋科學導論》,純理論知識,她只需閱讀一遍,大致條理已在大腦中歸好類,所以學習起來很輕鬆。
複習框架和模式進入正軌之後,她每天只花兩小時在書本上,因為這學期已經沒什麼課,所以其餘時間她又用來找工作。劉曉娟放棄考研,隔三差五便出去面試工作。路之悅和往常一樣,時不時回校睡一覺,並且睡前醒後都要針對她一番,除此外看不見人影。
項林珠需要每天學習,且考上之後還是全日制學習,所以正經工作不好找,只能像以前一樣打打
零工。就在她打算繼續去富萬邦的肯德基做小時工的頭天晚上,吉綱給她打來電話,說他同學原來給別人幹家教,最近不幹了,那孩子的家長正托他找人接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