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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徐行睜大雙目,一把推開她,與此同時,雅間的門也被推開:「公子,大事不好!鄭韞帶著鸞司衛圍了青樓!恐怕有人泄露消息!」
鸞司衛一旦接到探子的線報,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慕徐行面色一凜,目光落在庭院內那棵枝繁葉茂的歪脖子槐樹上。
鄭韞很快搜查至此,幾乎破門而入,視線掠過夜幕中的槐樹,看向廊閣內酩酊大醉的女子,緊蹙的眉頭稍稍舒展,只聽他低聲喚道:「陛下。」
竟是那個沉溺酒色的長樂女帝!
慕徐行仿佛從樹上墜落,失重感令他猛然驚醒,折身坐起,喘息急促,也驚擾了熟睡中的鄔寧。
「怎麼啦……」
「沒,沒怎麼。」
慕徐行拭去額頭上的汗珠,回憶著夢中的景象,那模糊雜亂不著邊際的一幕幕,卻莫名讓他有一種真實發生過的感覺。
「是不是做噩夢了?」鄔寧柔聲安慰:「都是假的。」
假的嗎。
京中早已沒有青樓賭坊,起碼明面上沒有,而夢裡的那家青樓……慕徐行依稀記得是在前柳河畔附近的煙柳巷。
那裡會不會真的有一棵緊挨著廊閣的歪脖子槐樹。
「瞧你,小孩子似的。」鄔寧伏在他的肩上,輕撫著他的後頸:「做個噩夢還能嚇成這樣。」
慕徐行壓下心底慌亂的困惑:「卯時了,今日有早朝。」
「哼,我最討厭上早朝。」
鄔寧不情不願的起身,宮人們魚貫而入,伺候她梳洗更衣,還要預備早膳茶水,忙裡忙外,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才消停下來。
「陛下。」荷露在鄔寧用膳前端來了「補藥」。
慕徐行低下頭,喝粥,全當做看不見。他沒理由也沒資格干涉鄔寧服藥,如果可以,他寧願喝那碗藥的人是自己,但由古至今「避孕藥」唯獨對女人生效。
「嘖,太燙了。」
「那奴婢折一折。」
荷露取來空碗,把藥倒進去又倒回來,當她想要再呈給鄔寧時,外面忽一陣騷動。
「陛下!」宮人急匆匆的走進來,跪在鄔寧身前,滿臉驚慌失措:「御醫局的聶太醫有要事稟報!」
太醫是高危職業,通常報喜不報憂,一旦報憂,必定事關重大。鄔寧神情驟然凝重:「叫他進來。」
「微臣聶月白參見陛下。」
這個聶月白便是那日跟在王太醫身後的年輕御醫,因相貌略出眾,鄔寧多看了兩眼,還惹得沈應拈酸吃醋,不過此刻鄔寧沒那份閒情雅致:「可是君後有恙?」
聶樂白抬起頭,盯著鄔寧道:「君後一切安好,微臣今日前來,是因陛下服用的九陽散被人動過手腳。」
此話一出,荷露手中的藥碗險些跌落在地,嚇的臉色都白了。
鄔寧倒不慌不忙,若有人要給她下毒,在她每日的飲水膳食上動手腳豈不更容易,何須去碰御醫們層層把關的九陽散:「什麼手腳?」
「微臣查看了藥渣,發現其中幾味至關重要的藥材被調換過,失去了原本的功效。」
「哦……」
鄔寧多少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你好端端的,為何去看藥渣?」
聶月白十分沉著道:「被調換的那幾味藥材極為珍貴,微臣昨夜清點庫房,發覺用量不對,是以特地去查看。」
鄔寧看了眼身旁的慕徐行,又轉過頭問聶月白:「那你可知是何人在九陽散上動手腳?」
「微臣不知,還請陛下徹查此案。」
鄔寧沉默良久,對荷露道:「竟算計到朕頭上,真是活膩了,讓鄭韞親自去查,務必給朕查個水落石出。」
九陽散有什麼功效,眾人心知肚明,這事定與後宮的侍君脫不開干係,而如今在御醫局當家做主的陳太醫和慕徐行關係匪淺,也是眾所周知。
宮人們無一不偷偷打量著慕徐行。
他眼睛盯著那碗已經快涼了的湯藥,似乎在發怔,好一會才醒過神,聲音微微顫著,詢問聶月白:「這藥,被動手腳,大概多久了?」
聶月白思忖片刻道:「以藥材用量的差池來看,或許有月余。」
月余。
這一個月以來,鄔寧多是宿在雲歸樓。
慕徐行看著鄔寧,幾乎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萬一……倘若她有了身孕,有了一個屬於他們倆的小孩。
慕徐行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他快要被巨大的喜悅和期待吞沒。
作者有話說:
其實劇情不慢,我寫的太慢了hhh
第86章
鄔寧似乎並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藥被人動手腳,與平時一樣,用過早膳便去上朝了。
而徐山得知此事,再顧不得和慕徐行鬧彆扭:「少爺,你怎麼一點都不急啊,這明擺著是沖你來的。」
慕徐行捧著一盞熱茶,因為手心太涼:「急什麼,我沒做過的事,難道還能硬賴在我頭上。」
「可陳太醫……」
「你先去御醫局打探一下消息,陳太醫是個好人,總歸不能讓他無辜受牽連。」
徐山看著慕徐行,無話可說。他越來越猜不透自家少爺的心思,但也無妨,橫豎鄔寧是下定決心征伐北漠,他主動請命,鄔寧沒理由拒絕:「是,我這就去。」
雲歸樓的一眾宮人見慕徐行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算的模樣,都安下心來,各忙各的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