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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韞長睫低垂,斂去眸中深不見底的晦色:「顧黎生早就死了。」

  「朕不是故意要戳你痛處,實在好奇,看我舅舅那樣子,分明知道顧黎生的存在,這麼些年他為何從未懷疑過你?」

  「……抄家當日,他是親眼見到顧黎生死在他面前。」

  鄔寧想了想道:「那麼,是有個叫鄭韞的孩子,替顧黎生抵了命?」

  「沒錯。」鄭韞的聲音低而沉重:「太后娘娘察覺到顧家將要大禍臨頭,命人從鄉里尋來了一個年紀相仿的替死鬼。」

  「怪不得。」鄔寧面上裝的若無其事,可心裡頭真是無語極了,若非鄔寧是燕知鸞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鄔寧都想罵她兩句,若她對顧明情深義重,不惜偷天換日救下了顧黎生,又何必再把顧黎生拖進這一潭渾水。

  說白了,燕知鸞不過是憎惡身不由己的滋味。

  鄔承敢違背她的意願,逼迫她入宮為妃,她就敢把鄔承連同這晉朝的天下都變成自己閒時解悶的玩意兒。

  鄔寧很慶幸她母后掌權那幾年還有點母愛,不然,她父皇眼睛一閉,這世道八成就要亂套了。

  「陛下。」

  「好啦好啦。」鄔寧不想再聽當年那些恩恩怨怨,揉揉眼睛道:「我這眼皮怎麼一個勁跳啊,慕徐行有消息了嗎?」

  鄭韞抬眸,又恢復以往的模樣:「暫時沒有,鈴蘭城周遭流竄的叛軍極為殘忍狡詐,臣怕打草驚蛇,只能命探子暗中查找。」

  鄔寧扯了一小片箋紙,用舌尖浸濕,仔仔細細的貼在眼皮正中心:「你考慮的很周全,他們又不傻,肯定會躲好的,只是……平叛要儘快,不能耽擱了百姓秋收,那日玉川的援軍是誰領兵來著?」

  「馮羅,榮太妃的外甥。」

  「哦,我知道他,聽說你在皇陵那會,他對你很照顧。」

  鄭韞看著鄔寧,手指不自覺合攏握緊:「陛下從何得知?」

  鄔寧確定紙片不會掉下來,這才站起身,緩步走到鄭韞跟前,墊著腳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僅知道他對你很照顧,還知道你想要給他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得,你欠下的這個人情,我便幫你還了,如何?」

  「……多謝陛下,馮羅行事穩重,有勇有謀,必不會辜負陛下信重。」

  「我不怕任何人辜負我,除了你。」鄔寧說著,慢悠悠繞到他身後,指尖輕輕抵住他的脊背:「由古至今從來是父債子償,我父皇母后欠了你的,按理也該我來還,可鄭韞,我這皇位還沒做熱乎呢,我還捨不得死。」

  「陛下!」

  「你不用急著表忠心,我只是想告訴你,從今往後,我會待你比以前更好。」

  「陛下要彌補臣,所以才讓馮羅領兵平叛。」

  「不。」鄔寧笑笑,將整個手掌都放在了鄭韞的背上,那最靠近心臟的位置:「我要把這裡交給你,至於你打算怎麼辦,我就管不著了。」

  「……」

  鄭韞忽然轉過身,摘掉黏在鄔寧眼皮上的箋紙:「陛下已經兩日不曾安睡,用這種土方是治標不治本。」

  「是嗎?」

  「嗯。」

  鄔寧捂住嘴巴,打了個呵欠,含糊不清道:「那我去睡一覺,任命馮羅的事就交給你了。」

  鄭韞嘴角微彎,又很快壓下:「我一定,不辜負陛下。」

  鄔寧望著他消失的背影,輕舒了口氣,揚聲喚荷露:「煮一盞醒神的濃茶來喝。」

  荷露一直躲在偏殿,將兩人之間的對話一字不漏的收入耳中,呈茶時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荷露很少會把心思這麼明顯的擺在臉上,一看就是故意的,鄔寧撩開裙擺,大咧咧的盤膝而坐:「你有話說就快說,少來這套。」

  「奴婢,奴婢是覺得,鄭大人掌管鸞司衛,在京中已然獨占鰲頭,且他與那馮羅私交甚好,陛下再讓馮羅手握兵權,是不是……」

  「別吞吞吐吐的行嗎?我可生氣了。」

  荷露咬咬牙,一鼓作氣道:「奴婢不是怕鄭大人背叛陛下,只擔憂鄭大人一旦生出私心,會步了燕宰輔的後塵。」

  燕賢之所以落得這般下場,皆因當初一而再再而三的操控鄔寧,把鄔寧變成一個有名無實的傀儡皇帝,這是鄔寧所不能容忍的逆鱗。

  倘若鄭韞有朝一日也企圖干涉鄔寧的一言一行,那麼今日的鬧劇,必然還會重演一次。

  「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明白。」鄔寧端起茶盞,豪飲大半,潤了潤嗓子才開口道:「他的確是個愛擅作主張的,我可實實在在的領會過。」

  荷露以為鄔寧是說太后在世時的事:「那陛下為何還要……」

  「用人之際,沒辦法呀。」她說完,抬起頭看荷露,眼神格外明亮:「欸,我差點忘了問,你近來與徐山交情如何了?」

  「這……奴婢也說不好。」

  「徐山倒是個能堪當大用的,可惜同我不是一條心。」

  「可徐山與常君是一條心,常君與陛下是一條心啊。」

  鄔寧雙手捧著茶杯,頗有些孩子氣的笑出聲:「那不一樣嘛,你就看平日慕徐行一耍性子,徐山也跟著垮臉,當真親疏有別。」

  荷露聞言,忍俊不禁,卻說:「不知常君他們此刻是否平安……」

  作者有話說:

  明天我要雙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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