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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韞眉頭微蹙,又很快舒展開,不慌不忙的為自己解困:「陛下棋藝精湛了許多。」

  「那是。」鄔寧想多玩一會,並不急於趕盡殺絕,重新築起一道防線。

  棋局到這裡,便是一步也不能走錯,兩人停止了方才的話題,將心思都放在面前的這盤棋上。

  「陛下。」荷露端來安神茶,柔聲說了句:「要趁熱喝。」

  鄔寧端起茶盞,一飲而盡,習慣性的舔了舔唇瓣:「好酸……」

  「興許是紅棗放多了,下回奴婢記著讓她們少放些。」

  「唔。」

  鄔寧將空茶盞遞過去,隨手擱了一顆棋子在棋盤上:「欸——」

  鄭韞彎起嘴角,捉住她的錯處,又是一陣窮追猛打,鄔寧很快失了防線落得下風,不禁懊惱的瞪了荷露一眼:「都怪你,我要輸了。」

  荷露暗暗腹議,這哪裡能怪著她呢,要怪合該怪鄭韞才是,陪著陛下解悶竟還如此較勁,也不知道讓著點。

  這般想著,荷露扭頭瞪了一眼鄭韞。

  鄭韞不為所動,仍舊落子飛快,殺氣騰騰。

  鄔寧動作逐漸慢下來,終於是將指尖擎著的棋子一丟:「哼,你贏啦。」

  鄭韞微微一笑:「承讓。」

  說完,抬眸看向鄔寧,她正欲坐起身,那繡著祥雲暗紋的雪色寢衣略顯凌亂鬆散,內里一抹朱紅與挺而白皙的渾圓若隱若現。

  鄭韞像是被燙了一下,倏地挪開目光,再開口時,聲音便沉悶了些許:「天色很晚了,陛下早些安置吧。」

  「我舅舅那邊你要盯緊,別叫他真和鄔振搭上線。」

  「嗯,我明白。」

  鄔寧想了想,又問:「燕澤近幾日如何?」

  鄭韞道:「陛下放心,他捨不得死。」

  燕澤雖不在朝為官,但他這些年惹出的那些破事,沒有一件是不需要燕家人給他擦屁股的,單以權謀私,罔顧法紀這兩條罪狀,就足夠燕家喝一壺。

  他若真為著顧全大局把自己給弄死了,那便是死無對證,恐還要叫鄔寧為難一番。

  「我估摸著他也沒這份心性,不過謹慎點總歸是好的,這節骨眼上,千萬別出差錯。」

  鄭韞點點頭,見鄔寧沒有別的吩咐,默默退出內殿。

  濕涼的晚風掠過草木花叢,染上淡淡的甜香。鄭韞立於廊下,望著懸在夜幕中的那輪圓月,深深吸了口氣,滾熱的心口得以舒緩。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莫名的空虛。

  第64章

  鄔寧於年前七月在宮中修建藏書閣,欲搜羅天下古籍,重新纂修篇章,而春闈後的這批新科進士正好派上用場,凡是二十出頭的年輕進士無一例外都入了宮,成為可以行走御前的郎官。

  雖然在藏書閣當差名義上只是修撰古籍,但實際上卻是帝王門下的清客,這對他們來說自然是好事,畢竟以他們的年紀和資歷,若按照正常流程恐怕要苦熬十幾載才能真正在京中立足,而入了宮,身處天子近前,相當於走了一條尋常官員難以想像的捷徑。

  只要把陛下安排的差事辦妥了,得到陛下的賞識,他日入朝為官高居人上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所以郎官們一個賽著一個的拼命,說是頭懸樑錐刺股也不為過了。

  鄔寧打心眼裡喜歡這些年輕人。

  誠然,這一批的新科進士中,他們不算最有才華的,遠遠比不上那將近花甲的狀元,可那狀元數十年如一日的埋頭苦讀,一朝考取功名便覺得此生足矣,再折騰不出什麼花樣。

  反觀年輕進士,或許才華並不出眾,卻各個懷有雄心壯志,肯為著前程殊死一搏。

  而閉塞視聽的寒窗之下與這暗潮洶湧弱肉強食的官場又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模樣,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們便能有獨當一面的本事。

  燕家一倒台,朝中必會騰出不少空位,鄔寧還指望著拿他們頂上去,更免不得費心栽培,因此隔三差五就要去藏書閣轉悠一圈,對得力的郎官恩寵絲毫不亞於宮中侍君。

  鄔寧籠絡人心向來無需金銀寶物,豪宅田地,只時不時賞賜一道菜,一件衣裳,足夠郎官們對她忠心耿耿。

  不過她這種籠絡人心的方式,實在顯得有些曖昧,任誰看來,她對郎官們的關懷都摻雜著慾念。

  鄔寧不在意於野史上留下一筆貪戀美色的惡名,反正古往今來亦有不少私底下行事荒唐的帝王,只要天下太平,四海歸順,一夜御七女都能被歌頌雄風不倒,她這點小打小鬧又算得了什麼?

  鄔寧唯一擔心的就是慕徐行。

  如今的慕徐行和最初不太一樣了,偶爾也會耍點小脾氣,幾次下來,鄔寧大抵摸清了他的秉性,他很受不了被冷落和忽視,尤其是有旁人在跟前,若一盞茶的功夫不理會他,他便會露出幽怨又矛盾的目光。

  說老實話,鄔寧一天到晚夠累的,真不願意總哄著他,可不哄,這股子怨氣日積月累很容易憋成一道驚雷,正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鄔寧既見識過慕徐行的能耐,又如豪賭般將掌管少府與藏書閣之權交付於他,自是得儘可能的小心謹慎。

  「臣等參見陛下。」

  「平身吧。」

  鄔寧目不斜視地走到慕徐行身旁,先對著他盈盈一笑:「我就知道你在這,一散朝便來了。」

  慕徐行嘴角微彎,也含蓄內斂的笑了一下,但鄔寧心裡清楚,他是很滿意自己這樣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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