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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眼界委實有限,目光也不能長遠,只看到這眼前的一時風光,不懂何為自取滅亡。

  「陛下。」鄭韞從殿外走進來,一身凜冽的寒氣,眉目間卻是無比平和的。

  「可見過曹全了?」

  鄭韞微微頷首。

  鄔寧笑道:「那家黑賭坊的消息,便是他打探到的,這人有幾分本事,你日後可要好好和他相處。」

  有幾分本事,自是不願甘居人下。

  鄭韞雖曾經是燕知鸞的心腹,但時過境遷,如今他初來駕到,要壓過曹全一頭,曹全怎能情願。

  想讓曹全唯他馬首是瞻,鄭韞多少得費些力氣。

  「我知道。」

  「嗯,那就好。」鄔寧從書卷夾縫中抽出一封親筆書信,夾在指尖,遞給鄭韞:「這個,你拿去給陸文晏。」

  徹查私賭暗娼,不算大事,可內廷宦官想把手伸到前朝,免不得要經歷一番阻礙,前一陣陸文晏查封青樓賭坊,捏住了不少官員的把柄,鄔寧隱忍不發,就是為了今日給鄭韞鋪路。

  鄭韞回宮不過兩日,卻已然摸透了朝廷的局勢,他非常清楚陸文晏的作用,接過書信,盯著鄔寧道:「多謝陛下。」

  「行了,你去忙吧。」

  鄭韞的到來不單威脅到了曹全的地位,也叫荷露生出些許危機感,她是背叛了燕家,投奔了鄔寧,若在鄔寧這不得重用,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鄭韞前腳一走,荷露後腳便道:「陛下這般信任鄭韞,將全部底牌都交付與他,難道不怕……他從前畢竟是太后身邊的人。」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鄔寧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輕笑著說:「何況,他想要的,只有我能給。」

  他想要的……

  荷露不知道鄭韞究竟想要什麼,那個人看起來好似無欲無求。

  此時此刻,容不得荷露深思。

  燕柏沐浴更衣後,被內侍攙扶到床榻上,他今日是真喝醉了,雙眼緊閉,面色緋紅,口中含混不清的念叨著頭疼,時不時還喚一聲「阿寧」。

  荷露忙吩咐宮人:「醒酒湯呢,去拿醒酒湯來。」

  鄔寧是頭一次見燕柏醉成這個樣子,不曉得他也有如此任性的時候,荷露把醒酒湯端到他身旁,還不等捏起湯匙,就被他一揚手打翻在地:「滾開——」

  素來溫和的君後,幾盞酒入腹,簡直像變了個人,令一眾侍婢頗有些無措。

  鄔寧也不想燕柏積攢半輩子的好名聲毀在酒後失態上,懶懶地靠著圈椅說:「你們這一年也不容易,都回去歇著吧,荷露,記得多給他們些賞錢。」

  「是……」荷露離開前,略為擔憂的看了一眼燕柏。

  說到底,燕柏不過弱冠之年,與他年紀相仿的世族公子,要麼心無旁騖的刻苦讀書,要麼整日遊手好閒,只顧吃喝玩樂,可他身上卻背負著數不盡的重擔。

  就算不被壓垮,也快要喘不過氣了。

  鄔寧還為著燕家那位「太皇太后」而惱怒,是沒辦法同情燕柏的,展開書卷,抖了一抖,預備和燕柏井水不犯河水的坐在這看一夜書。

  可燕柏總也不消停。

  「阿寧,阿寧……」

  「幹嘛啊,跟叫魂似的。」

  鄔寧抬眸,見燕柏兩條長腿懸在床邊,赤足踩著地氈,不是個能舒坦睡覺的姿勢,不禁嘆了口氣,走到他跟前,扯著他的手臂,試圖將他拉起來。

  燕柏濃眉緊蹙,細密的睫毛微微顫抖:「阿寧……」

  他分明有很多話要說。

  然而,即便醉的不省人事,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秘密也終究無法宣之於口。

  作者有話說:

  我這章本來打算寫酒後失態play,真的,我都想好了,可刺激了,沒有什麼比習慣了克制的人失控更帶感,但寫著寫著,又覺得不行,燕柏不該失控,也不能失控。

  第47章

  烈日艷陽天,出奇的熱。

  燕柏腳步匆匆的走向中宮,將隨從盡數甩在了身後。

  他要去見姑母,他心裡有好多委屈想說給姑母聽。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燕柏是家中長子,不僅被父親寄予厚望,還要照顧幼弟幼妹,受了委屈,沒處傾訴,只有燕知鸞願意開解他。

  姑母雖不會像母親那樣慈愛溫柔,但凡事都會站在他的角度考慮,讓燕柏覺得十分踏實。

  「奴婢見過表少爺。」宮婢腰肢綿軟,盈盈一拜,柔聲說道:「娘娘正在午憩,還請表少爺在此稍候片刻。」

  「嗯……」

  殿外陽光晃眼,一踏入殿內,立時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燕柏坐在椅子上,理理衣袍,抬起頭環顧四周。

  宮婢像猜到他心思似的說:「殿下在書房練字呢。」

  燕柏想看一看鄔寧,可他沒有起身,他清楚鄔寧得知他入宮,會立刻放下手中的筆,蹦蹦跳跳,像小雀鳥一般跑過來。

  燕柏等了很久,身體越來越熱,幾乎口乾舌燥,可始終不見鄔寧的身影。

  終於,燕柏從夢中醒來。

  在夢裡沒能見到的人,睜開眼仍是見不到。

  「君後。」宮婢一面侍奉茶水,一面悄聲說道:「天剛亮陛下就去那邊了。」

  「那邊」是指雲歸樓。

  整座皇城,百座宮室,「那邊」就單單指雲歸樓。

  燕柏將溫熱的茶水一飲而盡,強忍著心中的不悅,吩咐宮婢:「叫李勝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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