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生化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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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氏沐浴更衣,打開妝奩, 一盒香粉只剩下底了。

  從手指到蔓延到脖子蜘蛛網般的黑氣無論用多少香粉覆蓋都有淡淡的痕跡, 不過, 這難不倒擅長畫技的文氏, 她自有辦法解決, 那就是畫皮。

  以皮膚為紙, 用鉛粉、石綠、銅綠、山梔子等等顏料調勻了顏色, 加了明礬固色,拿畫筆一筆筆塗在有黑氣的肌膚上, 這樣黑氣就成為正常血管從肌膚里透出來的淡藍色。

  顏色干透後,再敷上一層香粉,一來是為了止汗,香粉及時吸取汗液,皮膚染上的顏色就越持久,而且香粉使得肌膚白皙, 在晦暗的光線下,文氏就是個雪為肚腸花為肌的嬌軟小佳人。

  畫皮完畢, 文氏穿上有領扣的豎領袍子,這才要外頭的宮女進來伺候。

  宮女給文氏梳頭,討好的說道:「貴人最近瘦了,臉色有些不好, 要不要御廚房晚上送些滋補的夜宵?」

  文氏看著鏡中人, 下巴的確變尖了, 而且臉色蒼白如紙, 嘴唇顏色淺淡,只是每天她都悉心裝扮,荷包里有塗唇用的胭脂膏,可以及時補妝,因而看不出來憔悴。

  用來畫皮的鉛粉、石綠等顏料都是對人體有毒的,作畫還行,直接塗在肌膚上,就是慢性中毒,她也感覺從手指到胳膊,現在是頸部都有些麻木,變瘦變憔悴了,也實屬正常。

  但吃東西會微微出汗,對畫皮有損,文氏搖搖頭,「不用,最近熬夜做女紅,有些累,從今日起掌燈時就休息,養幾天就好了。」

  的確,已經選上貴人,接下來要討好的應該是皇上,而非蔣太后,所以不用再繡什麼梅花了,養精蓄銳,準備好侍寢才是文貴人應該做的。

  宮女給文貴人梳通了頭髮,告退。

  文貴人說道:「方才我小心打翻了香粉盒,裡頭的粉都倒出來了,要御用監換新的來。」

  香粉用的太快了,文貴人很有心計,小心行事,免得惹人懷疑。

  宮女應下。

  嘉靖帝著急結婚生子,選定一後兩貴人,立刻要欽天監和八字推婚期,最後敲定了九月二十八日。

  按照規矩,大婚至少十日之後,兩個貴人才會正式冊封,抬入後宮。

  畢竟是結髮妻子,要給面子,不能才睡幾晚就立刻去睡嬪妃。

  現在才八月初三,離大婚還有一個月多,嘉靖帝內心騷動起來了,他畢竟是個十六歲的處男,對女人還有期望和新鮮感。

  嘉靖帝父親死的早,他聰明勤奮,痴迷追求權勢,而且母親蔣太后和老伴張佐管的嚴格,生怕有人把他拐帶壞了,過早沉迷女色傷害身體,所以嘉靖帝身為一國之君,至今是個處男。

  按照規矩,皇帝大婚之前要有長輩教他如何做才能生出孩子的事情,免得洞房不成功,影響皇嗣的誕生。

  嘉靖帝實在太需要一個兒子了。

  蔣太后是個寡婦,老伴張佐就像嘉靖帝的半個父親,這個任務就交給他了。

  張佐把一匣子風俗畫和風俗話本小說給了嘉靖帝,「皇上照著做即可。」

  張佐是個太監啊,他也無法身體力行指導嘉靖帝。

  嘉靖帝翻看完風俗畫,沒覺得害羞,反而覺得很畫面太過驚悚,甚至有些噁心。

  又看風俗小說,更懵了:裡頭全是各種詩,感覺作者是為了推銷自己無人問津的詩而被迫寫老百姓更容易看懂且喜歡的小說。

  在詩歌里插/入故事情節,就像五百年後在廣告裡插播電視劇似的。

  一個誇張驚悚,一個為你寫詩看不懂。反正嘉靖帝看完了整箱不可描述之後,他對如何洞房更加迷茫了。

  甚至,有些恐懼。

  嘉靖帝憂心忡忡,擔心自己洞房出醜,想來想去,也只有奶兄陸炳可以幫他,還能保密。

  陸炳有家室,嬌妻美妾,生活樂無邊,自然精於此道。

  陸炳聽完嘉靖帝的求助,強忍住笑,說道:「皇上,幸虧您提前跟微臣說了,這洞房夜男人不懂,難道要女人主動不成,微臣帶您出去,找幾個經驗豐富的婦人教您,到時候洞房夜,一定保證皇上大發龍威。您放心,她們不會知道您的真實身份。」

  嘉靖帝不肯,「朕的龍體,豈是外頭風塵女子能碰的。」

  陸炳理解小處男的矯情,心想等過幾年您就不會這麼想了。

  陸炳是嘉靖帝第一走狗,急皇帝之所急,想了另一個辦法。

  他駕輕就熟買了一箱子男男女女的木頭小人,這些小人做的格外逼真,不像風俗畫那麼誇張,按動機括還能活動,是大明最好的手辦工匠做的。

  陸炳用小人演示,仔細講解,嘉靖帝明白了,「把這些帶走,不能在宮廷出現,免得被張太后找到朕的把柄。」

  陸炳說道:「皇上放心,這點小事微臣能夠辦到。」

  嘉靖帝又問:「崔司丞還活著?」

  陸炳說道:「老樣子,沒死,但也沒好。」

  陸炳帶著小匣子走了,剛剛啟蒙的嘉靖帝覺得有些燥熱,心下痒痒的,內閣送來的票擬也看不進去了。

  沒錯,嘉靖帝在八月的初秋思/春了。

  他即將大婚——要等一個多月,且皇后是他最忌憚的張太后選出來的,他雖沒見過陳氏本人,但是心中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所以,嘉靖帝對未來的皇后沒有什麼欲望。

  況且,張太后已經把陳氏接到了仁壽宮親自教導,嘉靖帝即使想見也看不到。

  接下來就是文氏和張氏兩位貴人了,這是親娘蔣太后選出來的,嘉靖帝對這兩個貴人有天然的好感。

  不如……找個貴人先試一試?

  嘉靖帝本來打算如果皇后聽話,願意為他所用,他將來翅膀硬了,也不廢她,湊合過,畢竟廢掉結髮嫡妻是人生污點,此時的嘉靖帝還是愛惜羽毛的。

  但現在張太后如此迫切的栽培陳氏,讓嘉靖帝對陳氏更加離心,他有一個想法——如果兩個貴人在皇后之前生下兒子,那麼將來對皇后是一種牽制。

  如何讓兩個貴人在皇后之前懷孕?

  答案當然是提前圓房,先寵信兩個貴人,等到九月二十七日大婚再和皇后洞房。

  只是不知道這樣合不合規矩。

  要問宮裡規矩,還是宮裡的地頭蛇麥廠花比較了解。

  嘉靖帝要麥廠花陪他散步,「信步」往貴人所在的儲秀宮方向走去。

  嘉靖帝年紀還小,要面子,走到儲秀宮門口了,才肯開口,「朕的兩位貴人就住在這裡,朕……可以去瞧瞧她們嗎?」

  麥廠花假裝看不穿小皇帝的心思,說道:「這後宮除了太皇太后,張太后,蔣太后三位長輩,以及夏皇后這位堂嫂四人的宮殿以外,皇上去任何地方都可以。」

  結婚之前新郎新娘不能見面,否則不吉,但是貴人只是妾,就無所謂了。

  文貴人和張貴人連忙出閨房迎接御駕。

  張貴人端莊大方,文貴人清麗婉轉,皮膚白的發光,就像一朵純潔的山茶花。

  文貴人的相貌身材正對嘉靖帝的胃口,一顆處男心蠢蠢欲動。

  嘉靖帝此刻就想把陸炳演示的木頭小人和文貴人親自實踐一番,畢竟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麥廠花看到嘉靖帝逐漸變態的眼神,湊過去耳語道:「皇上,這是白天,這會子應該有耳報神把皇上來儲秀宮的消息告訴了張太后。」

  白日宣淫,成何體統。

  簡直把把柄送到張太后手中。

  嘉靖帝只得收了心,和兩位貴人寒暄了幾句,無外乎是「習不習慣宮裡的生活」之類的。

  末了,嘉靖帝還送了兩位貴人禮物,兩份幾乎一模一樣,並沒有厚此薄彼,只是文貴妃多了一盒畫畫的顏料。

  嘉靖帝還挺用心,打聽了山茶花的喜好,投其所好,畢竟是初夜,嘉靖帝希望一切盡善盡美。

  文貴妃不可能放過這種邀寵的絕佳機會,她在自己的畫作上寫了一首小情詩作為回禮送給嘉靖帝。

  嘉靖帝收到禮物,吩咐麥廠花,「你去瓊華島安排一下,今晚朕要與文貴人賞月。」

  這是嘉靖帝精心選擇的地點,瓊華島是太液池中間的島嶼,四面環水,晚上收了船,張太后的手伸不到這裡,無法阻礙他和文貴人的初夜。

  麥廠花說道:「皇上,今天是八月初三。」

  幾乎看不見月亮。

  嘉靖帝說道:「那就賞曇花,曇花夜間開放——瓊華島有曇花吧?」

  麥廠花說道:「皇上說有就有,微臣這就去安排。」

  不就是搬幾盆花的事情嗎,太簡單了,反正到時候賞的又不是花。

  嘉靖帝就像無數初戀的少年,迫切期待黑夜的降臨,覺得下午太漫長、太難熬了。

  「皇上。」麥廠花提醒嘉靖帝,「今晚文貴人侍寢,只有彤史女官記載了才有效。」

  皇上睡個女人程序是十分繁瑣的,這是為了保證皇室血統的純淨,以及皇嗣的利益,因為明朝多奇葩皇帝,不乏那種提了褲子就不認帳的皇帝。

  嘉靖帝說道:「你就要彤史女官記上——先不要告訴兩位太后。」

  麥廠花說道:「沒有,宮裡現在沒有彤史女官,以前的彤史女官一職被正德皇帝給裁了,宮裡已經十年沒有彤史女官。」

  正德皇帝荒唐,喜歡人/妻和孕婦這種無法在宮裡有名分的女人,這種女人生下的孩子是不會被宮廷承認的。

  正德皇帝厭惡彤史女官像個蒼蠅似的緊盯他的私生活不放,為了自由,他乾脆裁了彤史女官,想睡誰就睡誰,想啥時候睡就啥時候睡,放飛自我。

  因為沒有彤史女官的侍寢記錄,誰都不知道他到底和女人是否生過孩子,以及孩子的合法性,即使有,也只是私生子而已。

  所以,正德皇帝絕嗣是必然。

  嘉靖帝聽了麥廠花的話,不知是該罵正德帝荒唐,還是該讚美正德帝乾的漂亮。

  因為如果正德帝不絕嗣,那麼嘉靖帝根本沒有機會當皇帝。

  嘉靖帝說道:「找個你相信的女官過來,朕立刻封她為彤史女官。」

  麥廠花應下,只要程序正確就行了,確保將來皇嗣的合法性。

  嘉靖帝心想,堂哥正德帝真是奇怪啊,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結果就是絕嗣嗎?生兒育女,人之常情,正德帝為何要故意這樣折騰,把自己弄得斷子絕孫呢?

  這是世上居然有人就是不想生兒子。

  我可不能走他的老路。

  晚飯是韭菜,羊肉,還有牡蠣等大補的菜餚,嘉靖帝磨刀霍霍向貴人,他已經幻想文貴人生下長子的場景了。

  朕有了兒子,皇位就會更加鞏固,即便朕有事,兒子是繼承人,就輪不到四個皇叔了。

  嘉靖帝對未來充滿希望。

  入夜,瓊華島。

  文貴人和嘉靖帝一起在太液池邊登船,在船上就開始眉來眼去,兩人牽了手。

  登島之後,嘉靖帝美人在手,早就忘記了賞曇花這回事了,立馬直奔寢宮。

  深深一吻,嘉靖帝將文貴人抱到龍床,解開了貴人豎領上金鑲玉領扣。

  「且慢。」文貴人捂住脖子,「皇上,臣妾……害羞,可否熄了燈再……伺候皇上。」

  其實嘉靖帝也有一些放不開,覺得文貴人說的有道理,便命人將寢宮所有宮燈全部撤走。

  八月初三,魚鉤般的彎月在雲層里若隱若現,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因而誰都看不見龍床發生了什麼,只聞其聲。

  聲音到了下半夜才停下來。

  嘉靖帝要起夜,憐惜美人過於勞累,沒有打擾她,摸著黑去了隔壁恭房。

  回來上了龍床,左摸摸,右摸摸,就是摸不到美人。

  文貴人不見了。

  嘉靖帝拿著桌上的火折,點燃蠟燭,親密的叫起了文貴人的閨名,「蘭兒?你在那?那麼黑,小心撞到桌椅摔倒。」

  吼吼。

  嘉靖帝聽到身後傳來貓打呼般的動靜,舉著燭台轉身一瞧,那股動靜消失了,但他聽見跑步聲——是人光著腳的聲音。

  美人為什麼見我就跑?

  哦,對了,這是閨中之樂,追逐的遊戲。

  嘉靖帝大喜,緊追不捨,在書架那裡堵住了美人。

  文貴人背對他蜷縮在書架處,她沒有穿衣服,只有齊腰的長髮勉強遮掩身體。

  「蘭兒可是害羞?」嘉靖帝笑道,吹熄了蠟燭,伸出右手,「這樣總可以跟我回到床上去了吧。」

  蠟燭熄滅的瞬間,文貴人就像一隻野貓似的朝著嘉靖帝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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