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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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驚!

  花季少女以身為餌是為那般?

  豪門婚宴為何變成鴻門宴?

  朝登天子堂,暮上午門斷頭場,賀喜嘉賓為何橫屍婚禮現場,無人生還?

  反正不是隨禮的時候份子錢沒送夠。

  乘著沐朝夕震撼的時候,周小旗掙脫出來,拍馬走人,恨不得離這個瘟神十萬八千里。

  早知道他的任務是抓女魔頭白司藥,我才不會借給他馬呢。

  沐朝夕聽完周小旗講白朮過去的「豐功偉績」,頓時失魂落魄,他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還和她有了不可描述的關係。

  現在可以說是非常後悔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玩火?」

  「他若出事,我才不管你出身沐王府,我一定會弄死你的。」

  耳邊響起白朮昨天對他放過的狠話,當時他無知者無畏,覺得這種狠話從治病救人、身嬌體軟、髮髻插一根筷子都漂亮得讓他心動的女醫嘴巴里說出來,就像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揮舞著一根樹枝,卻叫囂我要殺了你一樣。

  當時覺得可笑、可愛,聽得心裡痒痒的,想著她如何「弄死」自己,自己又如何反抗,征服一個地位比他高的女官該是多麼舒爽的事情。

  然而白朮就像洋蔥,表面看起來無害,但隨著沐朝夕接近她,一層層扒開她的皮,就辣的淚水直流。

  是的,沐朝夕很想哭。

  原來白朮說他「玩火」、說「一定會弄死你」,不是放狠話,更不是他一廂情願的調情。

  她說的都是真心話。

  沐朝夕覺得他還沒熬到飛黃騰達呢,就要死在白朮手裡,他現在是不是該準備寫一份遺囑,交代後事?

  沐朝夕騎著從錦衣衛領用的馬匹,回到租居的家裡,走到巷子口,他頓住了,拍馬從另一條巷子進入,將馬拴在一顆石榴樹上,然後從石榴樹上翻牆。

  進了後院,連房門都不進,從窗戶里翻進去,打開箱籠,尋幾件換洗的衣服。

  壓箱底還有幾角碎銀子,應該能撐到月底發俸祿。

  沐朝夕將衣服和銀子包好,正要翻窗戶出去,這時院子外頭響起敲門聲,「沐千戶!沐朝夕在不在?」

  隔壁房東太太趙大娘出來了,「別吵了,他不在,你找他做什麼?」

  那人說道:「我是前頭望月樓的帳房,沐千戶賒了一個月的飯錢還沒給。」

  趙大娘呸了一聲,「他欠我三個月房租還沒給呢,要還也得先還我。昨天我在門口堵了他一天,結果他沒回家睡覺,估摸是想故意躲債。」

  帳房說道:「我們小本生意,這樣還不得把我們吃垮了。他是當官的,我們又不敢去錦衣衛衙門討要。」

  趙大娘說道:「不至於賴帳不還,爛船還有三斤釘呢,我看他的箱籠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月底再不還錢,就叫了經紀來當了他的箱子抵債,將他掃地出門,我不敢再把房子租給這種破落戶了。」

  外頭兩個債主絮絮叨叨抱怨了好一會,沐朝夕蹲在牆角始終不敢出聲。

  人家大禹過家門而不入是因為要治水,沐朝夕則是為了躲債。

  今天才七月十六,離發薪水還有十四天,這十四天都不能在家裡待著,因為要躲債。

  沐朝夕心想反正這些日子都要在白府保護白朮,他又不住這裡,何必白白浪費十四天的房租?

  自從我惹上白司藥這個女魔頭,日日夜夜驚心動魄,時時刻刻會丟了性命,萬一死了,賒帳誰還?

  都是普通百姓,在京城謀生,大家都不容易。

  沐朝夕咬咬牙,從窗戶里翻出去,打開院門,對著目瞪口呆的趙大娘和帳房說道:「你們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找個經紀過來估個價。」

  京城的經紀行業發達,什麼都收,沐朝夕把紫檀木箱子、幾件值錢的皮靴皮襖都賣了,只留一個箱籠裝私物,算清了飯錢和房租,再把最後一頂貂皮帽子和狐皮圍脖送給房東太太,交代道:

  「我最近要出趟遠門,這個箱子麻煩您幫忙保管,我要是一直不回來,將來若有個姓常的人來找我,你就把箱子給他。」

  房東太太是個爽利的北京老太太,也不推辭,「東西我收下,箱子我給你管著,你放心,不管等十天還是十年,我趙大娘絕不打開你的箱子看一眼,你的就是你的。」

  沐朝夕一路還帳,酒館的酒錢、華清池澡堂子的搓澡錢、甚至檔口買豆腐腦油條的小販都欠了人家二十個大錢!

  沐朝夕交代完後事,終於家貧如洗,一身輕鬆。

  沐朝夕走過還債的每一條街道,他的心越來越平靜。

  他本是南京紈絝圈出名的世家子弟,沐王府揮金如土的小公子,生來就是有千戶的爵位,明明可以一輩子富貴榮華,非要倔強的和家族決裂。

  三年前,江西南昌的寧王謀反,他穿上盔甲,加入了王守仁王大人倉促組建的八萬平亂軍,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抵抗叛軍,保護南京城。

  王守仁十分欣賞他,將他作為功臣舉薦給了前來南京「親征」平亂的正德帝。

  正德帝金口玉言,一句話就他從南京錦衣衛平調到北京、

  他揣著逐夢官場的夢想來到北京,以為可改變自己的命運。

  但是並沒有,正德帝三個月就死了,他的夢想就像煙花般絢爛又美麗的破滅了。

  北京,北京。

  沐朝夕就像五百年後無數北漂一樣,告別了這座背負太多人夢想的城市。

  北京套路深,我要回南京。

  回五里屯竇家村的途中,沐朝夕在大夏天裡走出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愴。

  白府。

  此時日已西沉,月上柳梢,天快黑了。

  沐朝夕下馬,拍動門環,頻率是三長兩短——這是他和錦衣衛約定的信號。

  但是沒有人開門。

  沐朝夕以為看門的上廁所去了,於是反覆拍一次。

  還是沒人。

  沐朝夕起了警惕之心,拿出馬背上的盾牌和長刀,先是試探的輕輕推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居然沒有反鎖!

  沒有見到任何人,但是空中有一股血腥味。

  出事了。

  沐朝夕臉色一變,將大門門栓推進插銷,還用自己箱籠上卸下來的鎖,把大門給鎖死了。

  今天誰都別想走!

  沐朝夕走進去,在照壁下發現了兩具錦衣衛屍體,皆是咽喉中箭,一箭封喉。

  沐朝夕心一沉,越往裡頭,屍體越多,也越來越殘酷,有錦衣衛的,也有穿著粗布短衣,看似是農夫打扮的刺客。

  他們在交戰中死去。

  沐朝夕去找白朮,臥房裡空無一人,驀地,聞到一股焦糊之氣。

  沐朝夕透過窗戶見廚房倉庫地窖方向升起一股黑煙。

  沐朝夕衝過去,卻見一群拿著武器打扮成農夫的健壯刺客倉皇跑出來,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追他們。

  沐朝夕定睛一看,這群人身後是一個穿著明晃晃龍袍的人。

  是正德帝。

  年輕了十年的正德帝,他臉色發黃透亮,皮膚像鍍了一層蠟油。

  他嘴上全是血,胸脯也是血紅一片,胸口的緙絲金龍成紅龍,像個野獸一樣將人群最後面落單的刺客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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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呼萬喚始出來,抱著刺客就是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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