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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茂年走進屋內,外頭的下人們關上門,他僵硬著臉,沖愣神的林皎月伏地便是一跪。

  「三丫頭,你就,就從了攝政王吧!」

  林皎月才因來人不是祖父或者母親姐弟松下來的氣,瞬間又提了上去。

  她難以置信,林茂年卻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哽著喉嚨道:

  「你祖父還不知道京中近來發生的這些大事,只要你點頭同意了,他老人家才會一直安安穩穩,否則若知曉了顧玄禮膽大妄為刺殺寧王,你又不從了攝政王,也定無好下場,他老人家如何能安歇啊?」

  「還有你母親與姐姐,還有閬哥兒,他才剛入京城守備司,一言一行都備受關注,若因你和顧玄禮被牽連,他們哪還有安生日子可過?南坪伯府哪還有安生呢,你說是不是?」

  林茂年使出吃奶的力氣哄勸,向來不可一世的大家長此刻竟也甘願跪下求她,林皎月卻無任何欣喜自得。

  她額角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喉頭顫抖:「大伯父,您當真不知嫡姐是因何而死的嗎?」

  林茂年啞口。

  同朝為官,雖然中秋那夜沒有參加宮宴,可多少也聽說了林覓雙被督公掐死的蹊蹺,更是在周氏發瘋那日,聽林皎月明明白白親口披露真實緣由。

  林覓雙的衣服上被太醫聞出有麝香與紅花,那都是可能衝撞了貴妃的香料,但同為懷孕的女子,林覓雙怎會沾染那些呢?

  只有寧王府的人能做到這些事,而從現如今李長夙把持朝政的手段來看,他當時真會不知自己的妻子在府中遭受了什麼嗎?

  更進一步,這事,李長夙參與其中嗎?

  林茂年驚出一身冷汗,趕忙搖頭:「現在說這些也無用了,三丫頭,現在朝野之上是攝政王說了算,他不在意你嫁過人,還是個閹人,你就趕緊先攀上他吧,萬一他改變主意了,咱們伯府……」

  「大伯,」林皎月厲聲打斷他,

  「是為了伯府,還是為了你的仕途,為了你又退無可退,想重新抱上李長夙的大腿!」

  林茂年啞口無言,可很快就憤而指責她自私自利,

  他做的這些,不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什麼,最終受益的不都是伯府嗎?

  現如今局勢動盪,伯府中老的老小的小皆不成氣候,林閬也不過一個區區守備,若無他支撐,林皎月還以為傍著他那閹人夫君有什麼未來可言?

  嫁出去的女兒果真就如潑出去的水,只顧自己,再不管伯府!

  林皎月聽他的叱罵,面色發白閉上眼,胸腔中若有岩漿灼烈涌溢,她想不顧人倫起身踹這人一腳,卻受制於被綁在椅子上想抬起腿都艱難。

  林茂年又軟下聲來勸,說她何必執著於顧玄禮一個閹人,當初嫁他是被迫無奈,現如今她有了選擇的權力,良禽還知道擇木而棲呢。

  她心中冷笑,可她是人,不是禽!

  她怎該對卑劣的人有所期盼呢?

  怪她,怪她想息事寧人,怪她大意,覺得李長夙再野心勃勃也不至於做出多違背天理之事,

  怪她心軟,覺得林茂年既然隱有回頭之意,就不必再睚眥必報。

  她目光所及,屋外的雪光將守衛的背影映照在門上,宛如鐵桶,哪怕她沒被綁起來也仍舊插翅難飛。

  林茂年察覺出她心中的震動,思忖片刻,輕聲又道:「三丫頭,你莫說伯父不關心你死活,實在是如今局勢不由人,但凡顧玄禮還有一力反抗,我都不會勸你服軟,你可知如今為何寧王府中保衛如此嚴格?」

  林皎月沉著面目看他。

  林茂年沉沉嘆氣:「這是在請君入甕啊!」

  顧玄禮得知她被抓,怎可能不來自投羅網呢?

  屆時,本就是刺殺寧王嫌犯的他,再次擅闖寧王府,等著得可不就是刀山火海地獄深淵?

  林皎月心頭一抖,終於徹底明白了李長夙的險惡用心,他是要一石二鳥!

  眼見林皎月的神色震驚遲疑,林茂年在心中深深嘆了口氣,顫巍巍站起身:「言盡於此,三丫頭,你好好想想吧。」

  他離開屋子,外頭的守衛重新關上門,可哪怕只是漏進最後一丁點兒風,都足夠林皎月寒入心扉。

  林茂年頂著風雪顫顫巍巍去向李長夙復命,李長夙得知了兩人的談話內容後不置可否,輕輕飲了口熱茶。

  「……可,可要下官繼續去勸說一二?」

  林茂年頂不住這不知從何而來的寒意,不敢直視李長夙,只盯著堂屋中的炭盆,訥訥請示。

  「無妨,等著便好。」

  李長夙終於放下杯盞,輕輕笑了笑,聰明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林皎月並不笨。

  林茂年便不知還有什麼能說的了,只好躬身拜了拜,暫且告退去。

  又過了一炷香,下人來報,小院中的夫人鬆口請王爺過去一敘。

  李長夙臉上的笑意更為真切了幾分。

  等到了屋內,林皎月看著眉目溫柔的李長夙,極力按捺心中的怒火和仇恨,淡然道:「和離改嫁,好說,但我有幾個要求。」

  李長夙一開始就知,這位聰明的夫人不會任他搓捏,便也不生氣,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與她對視,輕輕點頭:「夫人但說。」

  「一,不可動我家人。」

  李長夙莞爾:「那是自然,他日結緣,還須從伯府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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