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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嫿特意瞧了一眼那纏著面巾只露了一雙眼睛和滿是可怖疤痕的額頭,不禁好奇的問:「那為何會流落在外?」

  人往如織的街面,剛問出這句話,就看到一個穿松柏綠圓領箭袖花長袍的青年來到這家首飾攤子前,正是宋子郡,他選了一隻珠釵拿在手裡端詳,看似在挑選,但仿佛並不上心。

  沈嫿驚疑的望著,卻見不遠處行駛來一輛馬車直停到宋子郡身前,從馬車裡下來一位穿著華麗的婦人,頭上戴著帷帽,可沈嫿是居高俯瞰,角度恰好,一眼就認出是安月嬋。

  她並未讓丫鬟跟著,自個兒走到首飾攤前,因為身後有馬車遮擋,這裡一會兒的功夫就空隔開了一些行人,他們二人各自挑選步搖金釵,安月嬋很快選中了一支最大最美的珠花,付了錢,直接對著倒掛的小銅鏡插到鬢髮上,可卻連帷帽都不曾摘下,就在抬起手臂時,寬大的袖口滑出一個用素色包裹畫卷般大小的東西。

  安月嬋上了馬車,離開。

  此時,宋子郡將把玩的簪子放回首飾攤子,彎腰撿起來那個小包裹,而接下來沈嫿卻有些不敢相信自個兒的眼睛,宋子郡瞧著手裡的「小包裹」嘴角彎起的那抹弧度極為的陰暗詭異,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陌生而危險。

  沈嫿蹙了眉頭,心中隱隱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竟然忍不住寒了身子。

  耳邊是蕭靜妤娓娓道來的關於那個淪落為賣簪子可憐尚宮的故事。

  原來那尚宮有一個侄子叫王舉,苦讀多年,有經世之才,去年的科舉卻因讓人偷換了答卷而落選,王舉托她的姑姑王尚宮去查了封卷,竟然找不到他的答卷,後來多是托人才知道榜首的狀元考卷竟和他的論答一模一樣,王舉疑心自己的答卷被人掉包,去衙門伸冤,誰知一入再沒出來,等出來時已經是一具冰冷而僵硬的屍首。

  王尚宮疼愛侄子,想幫侄子討回公道,只是剛寫好了狀書,夜裡臥房就走水,虧她最後跳入湖中才活了下來,至此就當做被燒死,出宮避禍。

  「她是個可憐人!」蕭靜妤最後感嘆了一句,抬眸望向對面的人。

  沈嫿臉色並不好看,她問:「可是真的?」

  「確是不假,妹妹若心有疑問,便可去詢問那婦人,她手裡還留著證據。」

  沈嫿閉了閉眸子,沉默了。

  「掌柜,您讓小的去接的人,接過來了。」

  蕭靜妤點點頭,「帶進來吧。」

  沈嫿心中有些凌亂,但蕭靜妤請了客人,她不好僵著臉色,只拿起茶杯灌了口茶,衝去些口乾舌燥的感覺,杯盞放下,客人也進來了雅間,沈嫿一看來人,來的是一位腰粗鐵壁的壯碩漢子,穿著一身短袖麻衣,一手拉著一個男娃,一手抱著一個咿咿呀呀的女娃娃,看男娃的年紀只比煜哥兒小一點兒。

  男娃娃有些面生,躲在漢子身後,奶聲奶氣的問:「阿爹,不是要來見阿娘麼?」

  沈嫿盯著那兩個娃娃的面容,似曾相識,眯了眯眼兒,不禁哄著問:「莫怕,告訴我你的娘親是誰?我們好幫你找。」

  小男娃怯怯的望望漢子,大漢點頭,男娃才道:「我娘親叫嬋兒,是阿爹打獵時領回來,找不到家的仙女。」

  沈嫿大驚!!!

  ***

  安月嬋為了討老夫人的歡心,每日都會來侯府給老人家請安,老祖宗愛屋及烏喜愛煜哥兒,自然也疼安月嬋,反而煜哥兒莫名的總是躲著她。

  恰好,沈嫿和蕭靜妤今日也起了大早,一個從西北侯府出發,一個從裴府出發,在侯府匯合,比肩穿庭而過,雙雙入了蘅蕪苑。

  兩人一入園子,漿洗,灑掃的丫鬟,婆子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瞧著沈嫿,躲在邊上竊竊私語。

  沈嫿無意中聽到一耳朵。

  「什麼我的婚事?」她挑眉急切的問。

  蕭靜妤像是才想起來一般,「我竟忘了,老祖宗為你選了一門親事,挑的是宋子郡這等青年才俊。」

  「什麼?」沈嫿驚愕不已,張大了嘴巴,任何小事她都可以依了老祖宗,唯獨她的婚事不容別人插手,於是加快了步子往屋內走。

  蕭靜妤眸中划過一抹狡黠的輕笑,最後忍不住了噗嗤笑出來。

  沈嫿頓住步子,轉身,面露疑惑。

  「不逗妹妹了,你且慢些聽我給你說。」

  沈嫿心裡有些焦急,「姐姐快些說。」

  能把一向恬靜處事的嫿兒妹妹急的面露駝色,可見是心內真的慌了神,斂色道:「原本祖母是叫了宋子郡過來,只是被大哥及時攔在外面了,二人還在蘅蕪苑的門口打了一架,滾在地上,跟倆總角小兒似的,只為爭一個你。」

  聽著,沈嫿竟然也噗嗤笑了。

  而懸著的半顆心總算放下。

  兩人一進屋子,先與老祖宗請安,因為沈嫿的事,老夫人與孫子鬧了心,蕭老夫人並未看沈嫿,也是因著有些心堵,只瞧著安月嬋,直接冷落其他人。

  蕭靜妤拉了嫿妹妹的衣袖,讓其別介意,老祖宗這輩子都奉獻給了蕭家,任何對蕭家不利的因素,她都會一一的剔除,尤其是對長孫的疼愛常常讓老人家失了慈愛明亮之心。

  現在的沈嫿在蕭老夫人的眼中就好比扎在侯府的一根刺兒。

  安月嬋今日穿了一身嫣紅長裙,一管柔弱嗓音,「祖母,煜哥兒現在與我不親,總是吵著要見嫿妹妹,我這做母親的甚是痛心。」她捂著胸口,嚶嚶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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