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讖花(十)
風宸匪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天都有些發暗了,阿蔓一個人坐在窗邊似乎在對著外面的一片空空如也說著話,
「阿匪,你回來啦。」
聽見聲音,阿蔓蹦跳著向著來人就是一個熊撲,自從風宸匪服下了牽機變的解藥,她就再也沒有留過餘力。風宸匪雙臂托著某人的屁股,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順勢讓她坐在了他的腿上,圈她入懷。
「剛才你不會和初一在聊天吧?」
「你怎麼知道?我就問了他一些簡單的問題,可他一個也答不出來。」
阿蔓簡直對初一失望透頂,風宸匪卻可以想像這些簡單的問題一定讓初一抓狂了吧,
「你都問了什麼?」
「采陽補陰的事啊,我不是說了我要找你採回來。」
阿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些是你應該問我,如何要問一個外人?」
某外人在屋頂連打幾個噴嚏,這個時候他好想消失,
阿蔓一撇嘴,「你這個內人說得也不可盡信。」
「我的阿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警醒了?」
風宸匪不知不覺揚起了嘴角,他把頭抵在了阿蔓的下頜,小丫頭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或許就像她說的她真的開花了吧,迷醉在這股清香之中,風宸匪緊繃的心弦都鬆了下來。
「阿匪,今日李星闌和你都說了些什麼?」
就算他親自出馬,風宸匪知道阿蔓始終還是不放心,
「他此行的目的是尋找殺害西鏡仙們那些人的兇手,當然他順藤摸瓜查到了寄生司慧然的菟絲子身上。」
「那他當真不是來找蓁蓁的?」
「除了他,其他人就連已死的那些仙門中人都不知道蓁蓁的身份,她不會有事的,我們只需把她從司府帶出來就好。」
「這麼簡單?」
「阿蔓,司府畢竟是將軍府,那裡有人族重兵把守,況且那個司慧然畢竟是獲得了妖族之力,她也不容易對付,有李星闌做內應,會事半功倍。」
「他的條件呢?」
「事成之後,他要帶走司慧然。」
風宸匪沒有提蓁蓁想用自己作為交換來拯救司慧然的事,他擔心阿蔓會責怪自己眼睜睜的看著蓁蓁跳入了火坑。
「那就好,不過這麼說,司慧然無意之間豈不是成了咱們的替罪羊?」
「嗯。」
「也好,省得我再費心力對付她了。」
阿蔓說著手攀上了風宸匪的脖頸,風宸匪不想要的女人她都會幫他趕走,那若是他想要的呢?就像是青州城的那個她一直未曾謀面的,如果見到她,她該站在哪裡?想到這裡,阿蔓的手有退縮之勢,
「你怎麼了?」
阿蔓訝異於風宸匪的敏感,其實只是他在意她的一舉一動。
「沒事,對了,你和李星闌都安排好如何行事了嗎?」
阿蔓搖頭隨即露出以往沒心沒肺的笑容,風宸匪便沒再多想,
「嗯,明晚亥時,中元和寒衣已經隨他先去了。」
「那重陽呢?」
「本想瞞著他,可是……」
「還是讓他去吧,就當是讓他和蓁蓁告個別,我已經通知小魚派人來接蓁蓁回不迷谷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人族太危險了。」
阿蔓認真的樣子,風宸匪知道即使蓁蓁不同意,阿蔓用強也會把她帶走的,對於她的人,她的妖族同伴,她的保護欲望向來強烈。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告訴他了。」
風宸匪當然也會為自己的人考慮,沒有什麼計劃是萬無一失的,若是蓁蓁有任何不測,重陽這輩子怕是都不會原諒自己的缺席。
「好,那今夜你好好休息。」
阿蔓說完身子一轉出了風宸匪的懷抱,他不禁眉頭一皺,隨即看到阿蔓長舒一口氣,他挑眉一笑,「阿蔓莫不是怕了?」
「怕?怕什麼?」
風宸匪身子後傾,頭上的髮帶也被他一拽而下,一頭青絲披散在耳後,他兩手支撐在身側,慵懶而又魅惑,阿蔓不禁咕噥一下口水,
「你不要勾引我,我真會採回來的哦。」
風宸匪甚至「不怕死」地招招手,阿蔓不想認輸,而且她琢磨一天,也琢磨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就是……阿蔓快步走過去,翻身就把風宸匪壓在了身下,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她認為定是這位置的原因,若是她在上,風宸匪在下,或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折騰一晚上,第二天下不來床的阿蔓,看著風宸匪一臉饜足,精神矍鑠,她知道自己又失敗了。
重陽在風宸匪門口已等候多時,只是聽初一說阿蔓也在,他只得等了,不過沒想到主子也是縱慾之人,這眼看就日上三竿了,屋內剛有兩人起床的動靜,他抬頭看看初一,頓時挺同情心疼他的,漫漫長夜,孤單一人,可能還得忍受一些非禮勿聽。
「進來吧。」
重陽深吸一口氣,進屋就看到風宸匪一派輕鬆自在地坐在桌邊喝著茶,一旁的阿蔓則神情懨懨,他好歹也是個過來人,當然知道這姑娘是被主子折騰慘了。
「主子,今晚的事我怕自己……」
「你這次的任務就是救蓁蓁姑娘,其它的你無須操心。」
風宸匪的話讓重陽心裡一暖,
「謝主子成全。」
重陽跪在地上久久未起,他這條命自從進入劫之後,就已是風宸匪的,他今日的請求無異於背叛,主子不讓他說出口,也算是給了他活命的機會。
本以為萬事俱備的風宸匪一個時辰之後卻突然收到了寒衣傳來的消息,阿蔓看他臉色驟變,知道一定是事情有變,
「阿匪,怎麼了?」
「我們好像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
「什麼事?」
「阿蔓可還記得,西境仙門的人雖然是蓁蓁請來的,可是他們也確實說過雍州城有妖患作祟,還是一個頗為厲害的妖。」
「這不是蓁蓁引他們前來的藉口嗎?」
「我曾經也以為是,加上上次見蓁蓁姑娘時,她承認地也很坦然,如今看來她沒有把所有的實情都告訴我們,司慧然確實做了傷天害理之事,這城內一月之內連續失蹤了十幾人,我們沒有察覺,甚至雍州城內都沒有多少人在意,是因為失蹤的那些人都是乞丐,流浪兒。」
「司慧然倒是聰明,專挑這些人下手,不過她抓這些人幹什麼?據我所知,菟絲子不喜歡食人肉喝人血什麼的啊。」
「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我總覺得事情不簡單,今晚的行動想來不會那麼順利了。」
「阿匪,要不你還是別去了。」
「怎麼,阿蔓到現在還覺得我會是個累贅?」
「我從沒有這麼想過,只不過你要學會正視自己,你的武功不如初一他們幾個,雖有御妖笛在身,但是不見得每次都那麼幸運,萬一司府里都是些不成器的,別說神識了,可能連靈氣都沒有呢。」
風宸匪故意板著的臉,被阿蔓這一本正經的「訓誡」給逗笑了,
「阿蔓,你知道一個真正厲害的人靠的是什麼嗎?」
阿蔓撓撓頭,有些不明所以,她這妖王靠得可是拳頭棍棒打出來的,
「是這裡。」風宸匪點了點阿蔓的腦袋,
「哦,有道理,司慧然那麼狡猾的女人,光憑初一他們這幾個莽夫,定會被她騙得團團轉,阿匪心眼兒多,才能斗得過那個女人。」
初一聽到這話白眼又翻上天了,阿蔓把這個狗腿精神發揮的簡直是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