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宮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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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王府,風宸匪沒想到入夜偷偷潛入自己房間的除了阿蔓還有別人,不過這暗衛初一是否有些太不盡責了,此時跟李星闌纏鬥的緊,可是阿蔓兩次都上了他的床了,初一竟然都無動於衷,想想人家對他這個主子回答竟然是:阿蔓姑娘毫無殺氣,只是想爬上主子的床,他當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國師大駕光臨,請恕我未曾遠迎。」

  風宸匪一邊說著客套話,卻未讓初一停手,

  「不知國師大人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李星闌一邊小心應付著暗衛,一邊說著:「我想和世子做個交易。」

  「哦,願聞其詳。」

  李星闌知道如果他的交易不能讓風宸匪感興趣的話,暗衛是不會停手了,

  「我可以讓你手刃仇人,不過風塵然的頭我要帶走。」

  李星闌的話讓風宸匪頗為吃驚,看來他確實小看了這個國師了,也從未看透過這個人,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從國師口中講出來,我如何信你?」

  「風塵然體內的神痴是我所下。」

  風宸匪的手一擺,初一立馬停止了進攻,轉瞬消失。

  「神痴?就是傳說中讓神族都貪戀的一種味道。」

  「是,一旦上癮,終身都舍不掉,再被從裡到外蠶食身體的同時,最後只剩對它痴戀的本能了。」

  「為什麼?以皇上對你的信任,你本可以有更好的法子,也不用在這裡耗費十幾年之久。」

  「我不想讓他死的那麼痛快,不過我也確實低估了他的意志,竟然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失去自我。」

  「你跟皇上有仇。」

  「未曾。」

  李星闌短短的兩個字讓風宸匪意識到他並不想講述他做這些事的初衷。

  「好,你的交易,我同意。」

  「畢竟風塵然還是一國之君,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怕是謠言四起。」

  「國師請放心,二皇子一定會名正言順的登基。」

  「這是你要的結果?」

  「這是我要的開始。」

  眼前這個不過十五歲的少年,讓李星闌都有所忌憚,他會給南山國甚至整個人族帶來怎樣的結局,他還是很期待的。

  風熙柏收到風宸匪的秘信時,正好趕上司莫懷進城,好像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所有的計劃都是水到渠成,今日整個皇城的當值將領都換成了風熙柏的親信,皇上親自掌管的三千禁衛軍也被司莫懷帶回的人偷偷看管了起來,皇城的上空,數隻烏鴉盤旋鳴叫,可入夜之後,這裡就開始變得平靜地可怕。

  李星闌站在皇上寢宮之外,「皇上,微臣有急事求見。」

  片刻後,裡面傳出了陣陣咳嗽聲,太監總管探出了頭,看到國師和一個身披黑斗篷的人,低著頭,在這月亮都躲起來的黑夜,總管並未看清那人的面目,不過在宮裡呆了三十多年的他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說。

  李星闌和神秘人進入殿內,老總管就屏退了左右的宮人,自己也悄悄出了門,

  「微臣今日前來,帶了皇上的一位舊識。」

  「舊時?就是這位一直不敢抬頭看朕的人嗎?」

  斗篷下的臉赫然出現在風塵然眼前時,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塵逸,我就知道你同朕一樣不會就一直賴在床上不起來的。」

  「皇兄,你也老了。」

  「是啊,朕是老了,老得連這皇位也要坐不穩了。」

  「皇兄,你還是沒變,最後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你不後悔嗎?」

  「不,朕絕不後悔。」

  「皇兄知不知道,你最疼的太子已然隨他的側妃而去,而你的二兒子和他的母親,你的妻子還有他的舅父,你的大將軍,此刻正在這皇城之外等著你的禪位詔書,說起來他們對你還不錯,想讓你以太上皇的身份頤養天年。」

  「那你呢?你來就只是來看朕的笑話?」風塵然對自己的處境看起來並不是很在意,

  「我是來殺你的。」

  風塵然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個世上最有資格殺朕的確實也只有你了,不過朕也很好奇十五年前那日你為什麼沒有動手,不然今日。。。」

  「我本就無意與你相爭。」

  「我最恨的就是你的不爭,我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你卻棄如敝履,即便如此,父皇還是執意要傳位於你,就算我下跪求他,跟他發誓我一定會做一個好皇帝,他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甚至指著我的鼻子說我大逆不道,說我逼宮作亂,我只好掐住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我不想聽到他說的那些話,可他還是用那種厭棄的眼神望著我,逼得我只好扎瞎了他的雙眼。」

  這時的風塵然仿佛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弒父弒君那又如何?登上皇位,朕就是天子,朕做的一切都是得到上天的庇佑的,天下人沒有人敢說朕的不是。」

  風塵然說著說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他赤裸著雙腳跑到風塵逸面前,

  「你知道我當晚看到青宛的時候,我是有過猶豫的,可是我不敢賭,也不能賭,我只能

  殺了她,不過我知道她很怕疼的,所以我找了武功最好的侍衛,讓她少受點痛苦。」

  風塵逸聽到這些話,眼神猛地一沉,

  「前些日子,我見到了你的兒子,他長得可真像她。」風塵然的語氣柔軟了一些,「塵逸,有時候我真的在想,那日如果你聽父皇的先殺了我,或許父皇和青宛就都還活著。」

  風塵然說完這些話,突然呼吸有些困難,眼神也開始有些四散,最後他忍不住蜷縮在地上,

  「玉璽在哪裡?」

  「你以為朕會告訴你,好讓那個逆子名正言順的登上帝位,你去告訴他,有本事讓他也進來,弒君弒父,哈哈哈,風塵逸,你知不知道你兒子為什麼成了廢人,知不知道他的牽機變是皇后下的,你竟然還幫他的兒子?」

  「我沒有幫任何人,只是南山有一個風塵然就夠了。」

  「呵呵呵,我終究還是輸給了你,不過玉璽我不會給你,但我這條命你可以拿去,因為我欠你的,欠青宛的。」

  風塵然死了,死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李星闌的劍很快,幾乎沒有血跡飛濺,他就拿到了他想要的,一個死不瞑目的人頭還是有些嚇人的,他只是隨便拿起床上的一個帘子草草包上,嘴角還破天荒的揚起了一絲笑。

  「國師打算要去哪裡?外面此時被圍得定是水泄不通。」風宸匪終於卸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不勞世子費心,世子還是想想拿不到玉璽如何向二皇子交代吧。」

  李星闌說著大步邁出了殿門,許久,風宸匪並未聽到打鬥的聲音,他不知道李星闌是如何做到的,或許他真的來自傳說中的西境仙門吧。

  風宸匪不緩不慢地走到那個尤其顯眼的大大的御床前,拿起了上面最不惹人注意的枕頭,晃了晃,想著:風塵然這樣的人永遠只會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放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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