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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冉平靜地站起身,淡淡道:「那我走。」

  她腳剛邁出去一步,就被一股蠻力拽了回去。

  虛軟的身子經不住這般強勁的力量,摔倒在床上,韓嶼壓了上來。

  「何冉,你是誠心要把我氣死嗎?」他的臉懸在上方,面孔扭曲,像一頭紅了眼的野獸,「之前你說你要跟那個男的在一起,好,我放你一馬!現在那個男的走了,你還是對我不屑一顧!」

  「你說!我到底哪裡入不了你的眼?!」

  何冉一張臉上無波無瀾,神情寡淡:「喊夠了沒有?喊夠了你就走吧。」

  韓嶼徹底被激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他突然埋下頭來,一嘴用力咬在她的肩頭,何冉吃痛地蹙起雙眉。

  侵略並沒有就此停止,睡褲的鬆緊帶在兩人手中來來回回,拉拉扯扯。

  何冉說了句什麼,身上的人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全然不顧。

  她鬆開手,睡褲被韓嶼成功拉下來半截。

  何冉手臂伸向一旁的柜子,奮力摸索著什麼。

  床頭放著一份水果盤,她中午削了一個蘋果吃。

  她的手不夠長,咬著牙努力往前伸,再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

  不停地往前伸,終於夠到了。

  手心緊握著那柄尖銳的物體,高高舉起,她毫不猶豫地著朝韓嶼背後紮下去。

  刀鋒破開血肉深□□去,那瞬間的快感讓她將腰穿多次後的鬱結都發泄出來了。

  韓嶼短促地悶哼一聲,臉部肌肉驟然縮緊,身子僵硬得不能動彈。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手才緩慢移動起來,碰了碰自己腰側,那裡一片血肉模糊。

  他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何冉:「你真的敢……」

  何冉推開他,站起身。

  她用力喘息著,沾滿血跡的小刀掉落在地上,「你不做到這一步,我也不會這麼對你。」

  韓嶼的醉意似乎到了這一刻才全部消散,睜大的眼球爬滿了血絲,眼眶裡的驚痛呼之欲出。

  身子靠著床邊緩緩滑落,何冉頹然地在坐在地下,眼神失去了溫度:「韓嶼,你腦子真的有病。」

  「你已經有那麼多青春漂亮的女朋友了,為什麼還要一直纏著我這個半死不活的藥罐子?」

  「我都成這個樣子了,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

  劇痛使得韓嶼無法大聲說話,憤怒也隨之一點點澆滅,身體保持著蜷縮的姿勢不得動彈。

  過了半晌,他才緊皺著眉頭說:「你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就像我問你為什麼執迷不悟地要跟那個男人在一起,你也沒法回答我。」

  ……

  回味著韓嶼的這句話。

  何冉慢慢牽起嘴角,啞然一笑。

  是啊,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找不出理由的。

  他們不過都是受心驅使、無法違抗的可憐人。

  何冉不緊不慢地撥打了120,隨即將手機丟到一邊去。

  她整理好凌亂的睡衣,披上一件大衣,朝門口走去。

  即使步履蹣跚,她的背影卻帶著一種斷然、決絕的意味,那道背影令她看起來刀槍不入。

  韓嶼死死地盯著她,從牙縫裡擠出幾個撕裂的字音:「你要去哪裡!」

  何冉頭也不回,錚錚有聲:「去找他。」

  去找那個人。

  我心向之。

  ☆、第48章

  從家裡出來得太匆忙,何冉忘記拿上拐杖。

  車在小洲村路口停下,裡面正在施工,車輛開不進去。

  何冉手伸進大衣口袋裡掏了掏,數出幾張現金遞給司機,開門下了車。

  寒風撲面而來,她緊了緊身上衣服,挪動著雙腿爬上眼前那座拱橋。

  路邊沒有可以攀附的物體,何冉努力保持著身體平衡,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艱辛。

  她的身子東倒西歪,比脆弱的樹葉更搖擺不定,不知是醉是瘋。

  大街上的人都用或怪異或恐慌地眼神打量著她,生怕她突然精神病發作,躲得遠遠的。

  以前從來不曾覺得這條路這麼長。

  抬眼望去,看不到盡頭。

  何冉的雙腿漸漸失去知覺,不聽使喚,她每走幾米就要停下來緩一會兒。

  才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她已經體力不支,唯有意志還在不停地驅使著身體向前。

  經過一塊地勢不平的石坑時,何冉不慎跌倒。

  那瞬間她心裡只有兩個字,完了。

  倒下之後,再也爬不起來。

  她雙臂撐地,手指關節捏得發白,無論怎麼使勁都支撐不起自己的身子。

  回過頭,看著自己一動不動的兩條腿,捶它打它都毫無反應,何冉不停地在心裡痛斥著它們的沒用。

  漸漸的有幾個路人朝她圍過來,對著她指指點點,卻不敢走上前來扶一把。

  何冉身上泥濘不堪,冷汗從額角滑落,嘴邊嘗到一絲咸澀的味道。

  她咬緊牙關,奮力再做嘗試,那條腿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可到半路又一次狠狠摔到在地。

  與身體一起轟然倒塌的還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衣服穿得厚,不至於受傷,但皮肉撞擊到地面的那一下鈍痛還是蔓延到了心裡。

  何冉不再反抗,無力地癱倒在地上,生死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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