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無奈
晚上，半夏回到家裡，梁墨菊就跟半夏提起余茵茵。
半夏沉默了片刻，就點頭道：「余大人清廉正直，又不迂腐，是個好官。麻煩大姐幫我打聽一下，如果余茵茵是個好的，我也不會反對，反正遲早都成親。不過，定親之前，我想要親眼看一下余茵茵。」
很好，二弟雖然做了夫子，卻沒有養成迂腐的個性。她滿意的點頭：「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安排一個合適的機會，讓你親眼看一看余茵茵。」
不拘去廟裡上香，還是春遊秋遊什麼的，總之會讓二弟不著痕跡的，認識一下余茵茵。婚姻大事，不可兒戲，要陪伴二弟一生的女人，總得是個讓他看得順眼，也覺得合意的。不然的話，這相對一輩子，豈不是一種折磨？
華氏十分的高興，兒子的婚事，終於提上了議事日程。想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抱孫子了。
梁墨菊就潑了她一盆冷水：「余大人的長女不過才十五歲，即便看上了，定親了，也得等她滿了十七歲再成親！」
這樣其實也挺好的，有兩年的觀察期，若是發現她有無法容忍的毛病的話，還可以退親。雖然退親不是容易的事情，說不得會跟余大人成為仇人，不過總好過把禍害娶進家門，禍害二弟一輩子。當然了，長公主這些年還是很靠譜的，她介紹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缺點。
華氏聽了這話，不禁跳腳道：「兩年？要等兩年？那就是說，起碼也得三年之後，我才能抱孫子了？不行，這絕對不行，三年後半夏都多大了！換一個人家，余家不行，我不同意！」
梁墨菊實在忍不住，就白了她一眼，語氣不是很好：「娘，這凡事都是講緣分的，余家姑娘若是當真很不錯，半夏錯過了的話，或許會是一大遺憾。不過就是兩年，這有什麼打緊？不說二十三歲，就是三十二歲，對於男人來說，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二弟這麼優秀，即便三十二歲，也可以找到十五歲的好姑娘！」
華氏據理力爭：「可是，我想要早點抱孫子。要不，就讓半夏收一房通房丫頭，先生下一兒半女？」
梁墨菊一口回絕：「不行，好好的收什麼通房丫頭？我的弟弟，四十歲無子方可納妾！」
若是妻子不好，夫妻倆沒法和睦相處，和離另娶就是了。納妾什麼，那乃是禍家之源，她是不會同意的。若是二弟和五弟不聽她的話，日後他們的事情，她就再也不管了。
華氏一聽這話，頓時就氣炸了：「你不過是個女兒，有什麼資格這樣要求半夏和黃連？納妾不納妾的，你管不著！」
梁墨菊冷冷一笑：「真的麼？既然如此，若是爹爹想要納妾的話，我絕對不會攔著！還有啊，日後甘草和茯苓的婆婆給她們塞小妾和通房丫頭，我也不會插手！」
話音未落，華氏就驚呆了，一句話也說出來。
自從日子好過了，在她跟丈夫的關係最差的那段日子，她不是沒有感覺到，丈夫其實也起了納妾或者收通房丫頭的心思。不過是礙於長女墨菊，這才沒有付諸行動。
墨菊最討厭小妾什麼的，因為如此，丈夫才只有賊心沒有賊膽。不然的話，或許在丈夫的身邊，早就已經有了好幾個女人了。
見她這樣，梁墨菊不禁冷笑一聲。
半夏連忙道：「就是啊娘，若是我和黃連不以身作側，日後甘草和茯苓的婆婆要給她們的夫君納妾的話，大姐和我怎麼有立場去對抗？難道，你願意茯苓和甘草的夫君，有別的女人，讓甘草和茯苓以及她們生的孩子，過著朝不保夕、戰戰兢兢的日子？」
有了小妾，後宅就有了爭鬥，就會有血腥。那樣的話，茯苓和甘草以及她們的孩子，在吃飯喝水的時候，就得有許多的顧忌，就得防備那飯菜里和水裡是否有毒藥。哪怕去廟裡上個香，都得防備是否有刺客，是否有人下套子。
那種日子，不是人過的。他不想自己的妹妹，過那樣苦難的日子，也不想自己的妻子兒女，過這樣悽慘的日子。他和大姐一樣，追求恬靜悠然、沒有爭鬥的田園生活。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做什麼夫子，而是出仕為官了。若是他出仕為官的話，有蕭瑜、司徒長信和長公主的幫助，一定可以有好的前程，假以時日，說不定還可以成為一品大員。
梁高山瞪了妻子一眼，對梁墨菊道：「不要理睬她，我看她是日子過得好了，又想要出什麼么蛾子了！若是她再不改的話，我就納一房妾室，或者乾脆娶一房平妻。」
華氏不禁有跳腳道：「你納妾的話，就不怕你的妾室或者庶子，會禍害墨菊姐弟五人麼？」
梁高山白了她一眼：「這個你不用擔心，到時候，我就獨自帶著小妾住到溫泉莊子裡去，不讓小妾和她們生的孩子跟墨菊姐弟五人接觸，這樣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再說了，墨菊姐弟五人都大了，又都是有武功的，那些小妾想要害他們，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梁墨菊點點頭，面無表情的道：「那倒是，確實如此。若是爹爹納妾的話，大不了我們姐弟五人跟弟弟斷絕關係，那些小妾和她們生的孩子想要禍害我們，也找不到半點機會。而且，那樣的話，也就沒有要禍害我們的動機和必要了！」
這一番話，聽的華氏和梁高山都不禁心兒發顫。
她的話，同時敲打了兩個人。
一來，警告梁高山，不得納妾，否則的話，就斷絕父女關係；二來，也是警告華氏，不要以為梁高山不敢納妾，他想要納妾，還是有辦法的。有一天，若是他對某個女人生了心思，只要他捨得梁墨菊姐弟五人，他就可以儘管納妾，想要納多少個都可以。
反正，梁高山如今也不是窮人了。這些年，梁墨菊給他的銀錢，沒有一萬，至少也有五千兩了。有五千兩銀子，又有田莊，日子也可以過得舒舒服服。
梁高山連忙表態：「墨菊啊，你別擔心，只要你娘還算靠譜，不繼續作妖，我就不會納妾。」
言下之意，若是華氏不可救藥，那也就沒有辦法了。少不得，還是要找一個知冷知熱的可心人，陪伴著過下半輩子。
梁墨菊聽了這話，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
作為女兒，她實在無話可說了。這個時代，小妾是合法的，她能說什麼？再說了，爹其實也瞞可憐的，這些年他應該也忍受夠了。若是娘再這樣下去，爹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她也不能強行要爹繼續忍下去。
作為女兒，她沒有這樣的資格和權利。用斷絕來威脅爹，其實已經很夠分了，若是爹當真納妾，她其實也不會跟爹真的斷絕關係。只不過，她會把那小妾和小妾生的孩子，拒之門外，永不來往。
華氏見狀，頓時就急了：「墨菊啊，娘錯了，娘保證日後再也不無事生非了。」日後，她再也不多嘴了，不該操心的事情，她再也不操心了。
梁墨菊嘆了口氣：「娘，你好自為之吧！我只是爹的女兒，不是爹的長輩，若是爹真的要納妾，我是管不了的。」
便宜娘這個樣子，若不是擔心爹納妾之後，那小妾會傷害到弟弟妹妹以及他們的孩子，她才懶得理睬爹爹是否會納妾呢。還有，她也不想有一天，真的跟爹形同陌路¬（若是有一天，爹愛上了別的女人，納了那女人為妾，她拒絕那女人和那女人生的孩子上門的話，估計爹會跟她鬧翻）。
說完這話，她就很乾脆的告辭：「我回京城去了。」
也沒有說理由，轉身就走。
梁高山和華氏都不禁呆住了。
她這是生氣了？所以，不耐煩他們了？
梁高山：看來，小妾不能納啊！不然的話，墨菊姐弟五人，就可能不認他了。為了一個小妾，失去五個懂事的、能幹的孩子，這代價似乎太大了！
華氏：這女兒看來不能得罪啊，不然的話，若是她爹納妾的話，就沒人管束了。她的下半輩子，就會很悽慘了。
一個被男人拋棄了的女人，是世人面前，是沒有臉面的。日後，有什麼花會，有什麼宴會，她都不能參加了。日後，兒子娶了兒媳，生了孫子孫女，也會被兒媳和孫子孫女看輕的。如此的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梁墨菊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一路上，她的心情很是複雜。
她也希望可以母慈子孝，即便她是穿越來的，她也希望可以有娘疼，有娘關心。可是，便宜娘的忘性似乎很大，日子過得舒服了，就忍不住要折騰。這樣的便宜娘，她是沒有耐心了。但願便宜爹好好的，不要搞出什么小妾和外室來，不然的話，她就要徹底分家了！
徹底分家的話，她掙的銀錢，就再也不給娘家了。
反正，如今二弟有了田園蔬果店的股份，五弟有了濟世堂的股份，就算她不管他們了，他們也可以衣食無憂。溫泉莊子，就留給爹娘，那莊子裡每年的出產，最保守的估計，也應該能賣個五千兩的銀子。
對了，三年前，這京城一帶就出現了好多蔬菜大棚。田園蔬果店的青菜瓜果，在冬季的時候，再也賣不了大價錢了。跟第一年的利潤相比，大概得少九成，不過饒是如此，也算是很不錯了。
唉，這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看來，說的一點也不錯。娘啊，你就不能老實安分一點麼？又或者說，她這個做女兒的，為啥就不能對便宜娘多包容一點？
或許，因為華氏不是她真正意義上的母親吧。若華氏是她前世的娘親，她又會如何做？應該，會多一點耐心吧！不過，即便是親娘，她也覺得夠頭疼的了。也罷，就看在半夏幾個的份上，對便宜娘好一點吧。無論如何，不能讓便宜爹當真厭煩了便宜娘，從而便宜爹搞出幾個小妾或者外室來。
果真如此的話，半夏、茯苓、甘草和黃連，就沒有好日子過了。她真心的希望，甘草和茯苓可以跟她們的夫君，恩愛到白頭，沒有小三小四插腳。也希望半夏和黃連，在這世人面前，有足夠的體面。
華氏有點不太對勁，若是梁高山拋棄了她的話，都不知道她會變成怎麼樣？或許會瘋了，或許會變得不可理喻，整天惹是生非。又或者，抑鬱而終。
無論是哪一種，她都不想看到。華氏雖然讓她很事煩惱，但是畢竟是這個身子的親娘，她希望華氏可以安享晚年。
她拉上車簾，進了空間，取出早在藥丸谷的時候，就配製好了的回春丸，以及一小瓶的靈泉水。就在半年前，空間溪水的源頭，冒出了一個泉眼。這個泉眼的流量很小，一個時辰，只能接一斤左右的泉水，基本上就是一點一滴的往外滴。
這回春丸，有還老孩童的功效。更妙的是，這還老孩童，不是立竿見影，而是一點一點的來。吃下藥丸之後，會在一年之內，比實際年齡年輕十來歲。一個月之內，年輕三歲左右，反正是會越來越年輕。
這靈泉水，可以徹底改善人的體質，讓肌膚變得白希紅潤。還可以變得耳聰目明，提高身體抵抗力。
「掉頭，回田莊去！」梁墨菊出了空間，就掀開車簾，對張鷹喊道。
如今，張鷹是她的侍衛隊長。
「是，將軍！」張鷹恭敬的應下，吩咐眾人掉頭，回田莊去了。
半夏正在跟華氏談心，苦苦勸說她要安分一點。
茯苓忽然驚喜的喊道：「二哥，大姐回來了！」
半夏不禁十分的詫異：「又回來了？莫非，只是出去散心的？」
心裡雖然疑惑，臉上卻有了笑容，大步流星的迎了出去：「大姐，你回來了！」
梁墨菊看著如此喜悅的弟弟，不禁心裡一酸，就和氣的點點頭：「嗯，我只是心煩，出去走走！」之前，她太衝動了，若是她真的意氣用事，就那樣走了的話，家人的心裡估計好幾天都會不好受的。或許，她的脾氣也要改一改，要多一點耐心。
半夏開心的道：「回來就好，大姐多住幾天，明天咱們幾家人一起踏青去！」
梁墨菊點點頭：「好的，就這麼定了，你去跟那幾家人打個招呼吧！對了，我跟娘有話要說，你們忙去吧！」
半夏和茯苓連忙道：「好的。」
目送兄妹倆離去的背影，梁墨菊的心裡很是傷感，看向華氏的目光就有點銳利：「娘，我再最後幫你一次，若是你還不知道悔改的話，就等著爹納妾或者休妻吧！」
華氏早已心慌意亂，被半夏勸說了一陣，心裡也有了悔意。她連忙眼巴巴的看著梁墨菊：「墨菊啊，娘錯了，娘日後都聽你的，不該管的事情再也不管了！不該說的話，也絕對不會再亂說了！你得幫娘啊，娘就指望你了，也只有你說的話，你爹會聽！」
梁墨菊白了她一眼：「這說的是什麼話啊？爹哪裡是這麼不講理的人？」只不過，梁高山對她說的話，極少有反駁的時候。
華氏就訕訕的笑了，有點不知所措。
看著這樣的娘，梁墨菊的心情十分的複雜，她四下里看了看，周圍很是空曠，沒有半個人影，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壓低聲音：「娘，你的脾氣要改，為人處事要改。衣著打扮，也得好好收拾一下，外貌也要保養一下。這是我為你專門準備的養容丸，五天一粒，一個月可以見效果。一個月之後，十天一粒，到了第三個月，就半個月一粒。
吃完三個月，就可以不用吃了。這藥很珍貴，是用上百年的藥材煉製的，你不要讓別人知道。一年之後，你可以年輕十來歲，而且年輕的容貌可以保持很久。或許到了八十歲，還跟六十五歲一樣。」
看著華氏興奮的笑臉，她頓了頓，嚴厲的道：「不過，這可是機密，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若是你實在忍不住，可以跟茯苓念叨一下。你一定要記住，這麼好的藥若是讓外人知道了，說不定會惹來殺身之禍！」
說完這話，她其實已經有一點後悔了，就生怕便宜娘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要不是看便宜娘今天有點不對勁，生怕她跟梁高山之間的關係落個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怎麼都不會把回春丸給華氏。
不料，聽了她的話，華氏的眼裡陡然迸發出了一束強烈的光芒。她看著女兒，使勁的點頭：「墨菊啊，你放心好了，娘可以發毒誓，一定會守住這個秘密，不讓任何的人知道。就是茯苓，我也不會告訴她，若是我心裡實在忍得很苦了，我就跟你聊一聊好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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