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驚呆
華氏不敢亂說話了，也不敢討好麥香了。
這*，總算安然過去，開開心心的過去。
第二天一早，麥香帶著半夏和甘草，坐上馬車，去了一趟棗子溝。棗子溝的人，是族人，拜訪是必須的。這個時代的人，家族觀念是很深的。一個被家族拋棄了的人，是得不到社會的認同的，是會被世人唾棄的。
跟棗子溝的族人打好關係，特別是跟老族長一家打好關係，那是必須的。
這一次去棗子溝，麥香帶了五條兩斤重的豬肉，還有兩籃子的蘋果，二十五斤玉米面，二十五斤大米，一籃子的年糕。這些東西，她打算送給老族長、村長，以及三個族老。
一家兩斤豬肉，五個蘋果，五斤玉米面，五斤大米，一包年糕。籃子裡的年糕，是用早前收集的干芋荷葉包成了五包。
這樣的禮，算是很重的禮了。
棗子溝的人家，如今都貧寒得很，吃的用的都要很節省。不然的話，恐怕等不到開春，就要斷頓了。
收到禮物，每一家人都很開心。
另外，麥香又偷偷的給了老族長一個紅包：「爺爺，這紅包我只給了你一人，村長几個我都沒有給，這裡有五十兩銀子。你拿著，留著備用。」
老族長的眼眶不禁紅了：「好，俺拿著，謝謝你，麥香！咱們老梁家，若不是因為你的幫助，肯定要餓死好些人了！」
麥香：「開春之後，我需要很多的魚苗，放在水庫里養。你跟村里人說，讓他們去河裡撈魚苗，只要是活的，有多少要多少。價錢方面，一定不會讓大家吃虧的！這樣的話，掙了銀錢，也好拿去買糧食吃！」
老族長點頭：「這話在理，麥香啊，救急不救窮。你就是有再多的銀錢，也沒有一直拿銀錢出來幫襯大家的道理，時日長了，這些人就會養成伸手要錢的習慣。就是你給俺的銀錢，俺也會儘快的還給你！」
麥香擺擺手：「爺爺，咱們是族親，就別說這種見外的話了。以前我給你的，就不要還了，日後如果再給你，那就算是借的了！大家初來西北，一窮二白，要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不容易。以前的，就當是我孝敬爺爺，為族人做一點事情！」
老族長忍不住淚流滿臉：「好孩子，爺爺謝謝你了！日後，只要你有需要爺爺幫的地方，爺爺一定萬死不辭！」
說實話，過去麥香給他的銀錢，當真要還的話，他確實還不起。或許，等到他離開這個人世，也是還不起的。西北這個地方，比在梁家坳的時候，更加不容易掙錢。兩千多兩的銀子，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那可是一筆巨款啊！
幸好，這孩子心地善良，主動說不要還了。
當然了，如果日後有能力還的話，他還是要還的。做人，不能太無恥，最起碼的羞恥心還是要有的。不過，實在沒有那個能力的話，他也只好欠下這筆人情了。
若是到他離開這個人世的時候，他還是沒有能力還這筆銀錢，那麼他會殷切的叮囑自己的子孫後代，一定要記得麥香這份天大的人情。錢可以不還，但是恩情不能忘記。
麥香帶著弟弟妹妹回去的時候，兩個籃子也裝得滿滿的，幾乎每家每戶都給了或多或少的年糕。分攤到每家每戶，雖然不多，但是好歹也是一份心意。
回到蘆花灣，常氏聽說了棗子溝鄉親們的生活現狀，心裡不禁酸酸的。同時，又忍不住慶幸的道：「俺們家幸好有個有出息的麥香，不然的話，如今也肯定過著三餐不繼的苦日子。」
如今的棗子溝，還有麥香幫襯一下，若是沒有麥香幫襯，說不定都餓死凍死好多人了。這種苦日子，只要想一想，常氏的心就不禁一陣揪痛。
這幾年以來，家裡不愁吃不愁喝，習慣了這種幸福的好日子。若是再回過頭去過那種無米下鍋的苦日子，說實話，她恐怕難以承受了。
常氏就忍不住長吁短嘆：「哎呦，這要是開春了，沒有糧食了，該如何過啊？雖然有野菜，可是頓頓都是野菜，要吃到夏天收割，會不會餓死人啊？」
麥香就道：「奶奶啊，等開春了，我會買兩千斤的糧食，送去給棗子溝的人。到時候，按人頭髮下去。野菜和著糧食煮粥吃，就可以熬過那段日子了！」
常氏就忍不住落淚了：「麥香啊，好孩子，你可是個有良心的。老梁家有你這麼一個好孩子，可真是大家的福分啊！」
她在梁家坳住了幾十年，跟那些鄉親們的關係一直很不錯，關係不好的人也就少數那麼幾個。而且，這次跟來了西北的，一個跟她關係不好的都沒有。那幾個關係不好的，都成了梁高中家的佃戶。
麥香：「奶奶，你別難過，我不會看著不管的。怎麼說，我也是老梁家的人，怎麼會袖手旁觀呢？開春了，我們家也是要雇幾個長工的，到時候，可以從棗子溝挑選幾個勤快本分的人。工錢嘛，可以給多一點，就算是一種支持吧！」
家裡那麼多要開墾的田地，肯定是要請人的，自家無論如何是忙不過來的。而且，她也不想讓家裡人太勞累了。
梁高山：「麥香啊，家裡有兩百畝田地，如今開墾出了三十畝。這些田地，你都打算種什麼啊？」
如今，梁高山已經非常的習慣，凡事跟女兒商議。
麥香就道：「爹啊，靠近大山的那一百畝，就用來做牧場吧！我建議，打造一個牧場，養上五六十隻耕牛，百十來只羊羔，還可以養百十來只雞。不然的話，這麼多的田地，得請多少人來耕種啊？而且，如今的西北，緊缺耕牛。養耕牛的話，前景一定一片光明！」
梁高山就點點頭：「嗯，這個主意好！靠近大山的那些地，都十分的瘦（就是貧瘠的意思），用來種苜蓿養牛，也是好的！就是，咱們帶來的苜蓿種子，是否夠啊？」
麥香就道：「夠的，爹爹放心好了！」
「好，你說夠了，爹就放心了！」梁高山其實有點疑惑，女兒是去哪裡收集到的苜蓿種子？發大水逃難的時候，她把苜蓿種子放哪裡了？
他不知道是，麥香有一個神奇的空間，每年苜蓿種子成熟的時候，麥香都會去山裡採集很多，放在空間裡。而且，在空間裡，麥香也種了不少苜蓿和青菜瓜果以及玉米。
如今，空間裡的玉米，都快堆滿一個小倉庫了。苜蓿種子，積攢了五六麻袋。一百畝的田地，這些種子，應該是足夠了。
大年初三那天，麥香獨自趕著貨運大馬車，去外面跑了一天。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一大車的玉米棒。
這些玉米棒，正是從空間的小倉庫拿出來的。
梁高山大驚：「麥香啊，這麼多的玉米棒，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麥香：「我在四處轉悠了一下，從農家買來的。對了，這些玉米棒我看質量很不錯，家裡人吃的玉米面，就用這些玉米棒磨吧！家裡儲存的糧食，等開春了，就送去給棗子溝的鄉親們吧！」
空間出產的，維生素和纖維含量要高一點。這麼好的東西，肯定是要給家人吃的。而且，如果給外人吃的話，引起外人的關注和懷疑，那就不好了。
因為如此，麥香送年禮的時候，給每家每戶，也只送了五個蘋果。五個蘋果，一人一個就吃完了，一個蘋果吃下去，不會有太大的效果。最多，就是稍微改善一嚇體質而已。
話說，空間的蘋果樹，是原本就有的。那維生素和纖維的含量，可是非常的高。玉米是從外面進去的種子，又是後來麥香種植的，維生素和膳食纖維的含量，肯定比不過蘋果。但是，頂不住一天三餐的吃啊，一天天累積下來，那效果可是槓槓的。
在老家的時候，麥香就時常從空間裡拿出一些玉米，混合到家裡的糧倉里的玉米堆里。從兩年前開始，家裡人其實吃的玉米面，就混合了空間的玉米。
如今，麥香一家人的身體都棒棒的，一年到頭，連個風寒感冒也都不見。奶奶常氏的老寒腿，也奇蹟般的好了許多，雖然沒有根治，但是人病情卻改善了許多。
梁高山隱約知道，女兒麥香有些神秘，就是說，她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他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既然女兒不說，那自然是有不說的道理。
第二天，她又出去轉悠了一天，又運回來一大車的玉米棒。
梁高山沒有辦法，只好騰出一個客房，專門用來裝這些玉米棒。因為，麥香說，明天她還要出去，到時候會運回來好幾百斤的蘋果。麥香還說，讓他不要聲張。
麥香家就住在村東頭，不聲張的話，這天寒地凍的，大家都躲在家裡，村里人知道的肯定就沒有幾個。
果然，麥香又運回來幾大麻袋的蘋果。
寬大的客房，裝了半個房子的玉米和蘋果，
梁高山就道：「麥香啊，這麼多的蘋果，俺給你田生叔和茂林叔家一點，可好？」
麥香點點頭：「嗯，給吧！一家給個二十來個吧！村長那裡，也給個十來個！」
梁高山又發愁道：「麥香啊，這麼多的玉米，會不會壞掉啊？」
麥香：「不會，這些玉米的質量很好，保管得也很好！只要不淋雨，放上半年，一點問題也沒有！」
空間出品的玉米，她做過試驗，即便放在空間外面，也有半年的保質期。不像外面種的玉米，如果就這樣堆在房裡，要不了一個月，就會發霉。
常氏就插嘴：「怕壞了的話，明天就趕緊去把石磨拿回來，早點把玉米磨成粉做成饅頭吃。」
梁高山：「訂做的石磨，暫時還沒法拿回家，還得幾天才能做成。明天，俺就叫上田生和茂林，去村裡的大石磨磨麵粉！」
麥香：「爹爹，我初八才去軍營，這幾天就我跟你一起去磨吧！對了，再叫上半夏和甘草。」
弟弟妹妹，也不能跟個少爺小姐似的，啥都不干。自己家起點低，日後兩個妹妹，自然也不能家去高門大戶的家裡。那樣的話，一定會過得很辛苦的。麥香的意思，是找個小康之家，嫁給一個憨厚質樸的好男人，過上幸福平淡的小日子。這樣，就挺好。
相信有她的支持，甘草和茯苓的婆家人，也不敢欺負她們。這樣，比嫁給高門大戶的人家，過勾心鬥角的苦日子，要好太多了。
半夏和甘草連忙道：「嗯，我也去磨麵粉！」
茯苓也來湊熱鬧：「我也一起去，這樣大家就不會那麼的累了！」
麥香揮揮手：「你一邊去，好好做你的女紅，我要的騎裝做好沒有啊？」
她給了茯苓一些布料，讓她給自己做一套騎裝，專門用來學習騎馬。作為將軍，不會騎馬的話，那實在是說不過去。茯苓的女紅很好，尤其擅長縫製，而甘草比較擅長裁剪，甘草把布料裁剪好了，就讓茯苓縫製。
茯苓就道：「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做好了！」
也不鬧著要去推磨了，連忙回了自己的臥室，做衣服去了。其實，她也就是想要跟大姐多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跟大姐呆在一起，她的心裡特別的踏實。
大姐，給她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仿佛只要有了大姐在，就什麼都可以克服，什麼困難都不在話下。
村裡的石磨，在村裡的大門口。嗯，確切的說，是在大門和祠堂之間的那個小小的隔間裡。
這個石磨很大，麥香這個大力士推了一刻鐘之後，也覺得累得不行。
梁高山就道：「麥香啊，你累了吧？你歇一下，我和半夏一起推一會兒！」
甘草則往石磨的眼那裡放玉米粒。
麥香坐在石頭凳子上，從木桶里取出一個水葫蘆，喝了一口涼白開。
推磨這活兒，可真累啊！
一個時辰之後，滿滿的兩木桶的玉米粒，這才推完。用石磨推玉米粒，必須得推三遍以上，不然的話，就太粗糙了。
回到家裡，麥香累得不行，就提議道：「爹爹，日後打好了石磨，就買一隻驢吧！人力推磨，實在是個苦活，就讓驢來代替吧！」
華氏就忍不住插嘴：「在這裡買一隻驢，據說得五十兩的銀子，不然是買不到的！」
麥香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就算是一百兩，也得要買！不然的話，家裡的麵粉和大米，都得靠爹和半夏來推，時間長了可怎麼受得了？」
華氏就道：「你放心好了，每次家裡要推磨，你田生叔和茂林叔都會來幫忙！」
麥香又白了她一眼：「這叫人來幫忙，一次兩次還好，每次都叫人來，那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華氏還是不甘心，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反正，咱們家幫了他們那麼多，不就推一下磨麼？他們有的是力氣，而且還是他們自願上門幫忙的，又不用欠人情！」
麥香冷哼一聲，懶得理睬她。
梁高山見女兒生氣了，就呵斥妻子：「你這是幹什麼？說什麼人家自願來的，那人家推磨的時候，你怎麼不去幫忙？」
每一次，家裡推磨，田生和茂林都來幫忙。說實話，他早就不好意思了。只是，兩人的態度十分堅決，趕都趕不走。日後，買了驢的話，就不用老是欠人情了。時間長了的話，難免會有矛盾的，就算田生和茂林願意，他們的妻子兒女也難免會有意見的。
可惜的是，麥香的娘竟然還沾沾自喜，一點也沒有覺得不妥。沒錯，田生和茂林家能在蘆花灣安家落戶，確實是沾了自家的光。然而，自家也不能把這份人情用光了不是？那樣的話，日後他跟田生和茂林，說不定連兄弟也做不成了。
麥香說的很對，人與人之間相處，那是相互的。只一方在付出，這份友情，遲早要消磨殆盡。
麥香當即掏出五十兩的銀票：「爹，開春之後，你跟村長商量一下，請他帶你去集市里買一頭好一點的驢。」
梁高山不肯接銀票：「不用，你給俺的，俺都還沒有用完。等俺沒銀錢了，自然會跟你開口要！」
華氏就伸手來拿銀票：「你不要的話，俺要！說起來，自從來到西北，麥香還沒有給過俺銀錢呢！」
麥香一把將銀票塞在了自己的兜里，一聲不吭的就走了，華氏愣在了當場。隨即，竟然坐在了地上，用手拍著地面，放聲大哭了起來：「哎呦喂，俺好命苦啊，有女兒跟沒有一樣啊。在女兒的眼裡，根本就沒有俺這個做娘的，一點面子都不給俺，活不下去了啊，俺不要活了！」
聲音拉得很長，就跟村裡的潑婦一樣。
梁高山的眉頭不禁皺得緊緊地，眼裡滿是怒火：「你給俺起來，你再嚎的話，信不信俺立刻就給你一封休書？！」
華氏這次沒有被他嚇到，反而又嚎上了：「你要休就休，你就是休了俺，麥香也還是俺的閨女。俺每吃沒喝沒地住，俺就去她在軍營里的那個家住！俺倒是要看看，她一個大將軍，是怎麼不孝順自己的親娘的！」
這話一出，梁高山頓時就被嚇到了。
是啊，如果沒有休掉她，他還可以管一管她；若是休掉了她，他沒有資格管她了，萬一她以長輩的資格賴在麥香那裡，給麥香添堵的話，那可如何是好啊？
麥香卻在隔壁屋裡聽到了，就走了回來，冷冷的看著自己的這個便宜娘：「你好大的口氣啊，信不信我去找一趟老族長，把你從老梁家的族譜里除去！這樣的話，我和弟弟妹妹們在律法上，就算不得是你的兒女了！到時候，你找去軍營里，也沒有幾個人會站在你那一邊！
一個被除了族譜的人，還有什麼臉面，說自己是我們兄妹幾個的親娘！要知道，我們兄妹幾個的人品，在這一帶那是槓槓的。反而你的人品，頗讓村里人看不起，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和半夏的娘的份上，你以為這村里人，有幾個大娘大嬸願意跟你來往啊？」
因為半夏是個秀才老爺，而且還是這方圓百里唯一的秀才，華氏就有點洋洋得意，有點趾高氣揚。跟村裡的人在一起，她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為此有點不得人心。
聽了女兒的這一番話，華氏頓時驚呆了。
被婆家的族長除族？這個，她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和離或者被休，她都還是五個兒女的母親，如果被除族了，她就成了沒有兒女的人了！日後，即便她想要告兒女忤逆，官府衙門也都不會理睬她 ！
華氏一下就老實了起來，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拍去身上的泥土，一臉討好的看著麥香：「閨女啊，娘這是嚇唬嚇唬你爹，娘也知道錯了，娘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麥香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她怕呆下去，她會忍不住給便宜娘一個耳光。
第二天，她就離開了家，跟家人說回軍營去了。
實際上，她又在外面轉悠了一圈，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從空間裡歇了一車的玉米。然後，拉著這車的玉米，回到了軍營。
趙瑩見了，連忙來幫忙：「梁姐姐，你怎麼來了這麼多玉米來啊？」
麥香：「我喜歡吃玉米面，就帶了這麼多過來！」
何止是玉米面啊，這空間出產的玉米，即便成熟了，也可以煮玉米棒吃。而且，一點也不比嫩玉米差！
當天晚上，麥香懶得做飯，就煮了五根玉米棒，吃得飽飽的。就又去後院轉悠了許久，這才歇息。
轉眼，就開春了。
麥香又琢磨出了一樣新奇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