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人情冷暖
梁掌柜也笑著說道：「我要回家去，跟我的家人說一聲，我要去西北幾個月。」
梁高山對司徒長風笑著道：「長風啊，俺有事找你商量，你住的地方清淨一點，不如就去你那裡商量吧？
司徒長風笑著點頭：「好，就去我那裡吧！正好，今天我也有事要跟伯父商量！」他要跟梁高山商量，今天就跟麥香定下口頭婚約。雖然，他很想要跟麥香正式定親，不過這小妮子不干，非得說要兩年以後再說。
廳堂里，只留下華氏，還有華揚帆和譚郁芳。
華氏冷冷的看著譚郁芳，目光里滿是失望和譴責：「弟妹啊，你能跟五弟在一起，麥香是出了很大的力氣的。如果不是當初你跟麥香的關係那麼親近，五弟也不會看上你！俺原本以為你是個好的，哪裡想得到，你竟然會對俺們家如此的無情無義！」
譚郁芳滿臉的尷尬，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竟然無言以對。
華氏話鋒一轉：「不過，如今說什麼都晚了，孩子都生了。日後，只要你對五弟一心一意，對他真心實意，俺們也就不會插手你家的事情。不過，若是你對五弟也無情無義的話，那就可別怪俺們家不客氣了！司徒長風是誰，你也知道了吧？」
譚郁芳卻在心裡冷笑：司徒長風，我自然知道是誰，人家可是堂堂的錦衣衛指揮使，又是榮親王世子。你女兒不過是一個鄉下丫頭，如今又成了軍戶，莫非你以為，人家當真會娶你的女兒為妻？快別做夢了，怎麼可能嘛，納你女兒為妾，人家的長輩都是不會同意的！
麥香製作出了五連發的弓弩，而且獻給了上面，麥香有交代過，不要透露出去。所以，華揚帆就連譚郁芳都沒有告訴。那弓弩最後到了二皇子的手中，關於這一點，華揚帆也是不知情的。
所以說，麥香最大的依仗和驕傲的資本，不是迎客來，而是五連發的弓弩。這一點，譚郁芳是不知道的，她就以為，麥香不過是個有點錢的鄉下丫頭。她不知道，五連發的弓弩，將給麥香帶去怎樣的身份地位。
當初，就連司徒長風去清河縣做小捕快，大半的原因，也是沖麥香而去的。確切的說，是沖麥香的十連發弓弩而去的。只是，在接觸的過程之中，他愛上了這個既聰慧又善良的好姑娘。
她在心裡冷笑，臉上自然也帶了出來。
華揚帆捕捉到了那冷笑，心裡不禁更加的失望了。
或許，這個妻子，娶錯了？
此時此刻的他，不禁有點後悔。只是，一想到可愛的兒子，他的心又不禁一軟。唉，罷了！雖然有點後悔，可是總不能就因為這麼一點原因就休妻吧？孩子需要親娘，作為一個大男人，也應該對自己的妻子寬容一點。
只是，日後恐怕不能跟三姐一家時常在一起了，自己也不能時常陪伴在麥香姐弟五個的身邊，陪伴著他們健康成長。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大憾事，也覺得愧對大姐，愧對麥香。
此時此刻的三姐一家，正是需要親人支持的時候，可是妻子竟然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或許，在她的心裡，麥香一家註定要做一輩子的軍戶，這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了？然而，他卻把司徒長風的心意看得很清楚，司徒長風對麥香那可是真心實意的。
也不知道在將來的日子裡，麥香當真成了榮親王世子妃，甚至是榮親王妃的時候，譚郁芳還有沒有那個臉面貼上去，想要沾麥香的光。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譚郁芳的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要知道，麥香雖然對人很好，可是她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凡是曾經對她不好過的人，她都會記在心裡。可想而知，若是麥香成了榮親王世子妃，譚郁芳要貼上去的時候，麥香肯定會對她十分的冷淡的。
華氏說完，也不管譚郁芳聽進去沒有，轉身就走了。
她也明白，自己家日後跟五弟一家，是回不到過去了。過去跟五弟的親密無間，再也難以擁有了。雖然她的心裡很是難過，但是她也知道，五弟都成家生子了，她這個做三姐的，不得不靠後了。
見她的背影走遠了，譚郁芳才冷笑出聲：「哼！說的比唱的還好，之前她對麥香如何，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在清河縣的時候，大罵麥香是克星是掃把星，好運來的夥計都傳了出去，如今恐怕整個縣城的人都知道了！
她都那樣對待自己的女兒，還想我對她如何？不就是三姐麼，又不是公公婆婆，莫非還想要在我的眼前擺婆婆的架子？就她那樣，對自己的女兒都可以那樣惡毒，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剛才，我之所以沒有反駁，那是給你一點面子，別以為我心虛，也別以為我就怕了她！」
譚郁芳看著自己的丈夫，越說就越有底氣。
沒有想到，華揚帆卻目光冷厲的瞪了她一眼：「我三姐確實有錯，大錯特錯！然而，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你跟她那是不相上下！我可告訴你，你這樣對待麥香一家，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不怕告訴你吧，麥香是個有打造化的人，她的成就不僅僅是一個迎客來！言盡於此，希望你在麥香一家走之前，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她會有什麼大的造化？頂了天，就是被司徒長風納為貴妾，不然的話，以她的身份地位，能有什麼大的出息！」譚郁芳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什麼？貴妾？！」華揚帆被妻子的話給氣著了，聲音冷厲無比，好似帶著冰渣：「你就這樣看不起我的外甥女兒？若是有一天，麥香成了榮親王世子妃，你就自動請求下堂吧！」
此話一出，譚郁芳不禁被驚呆了。
下堂？自請下堂？！
「你，你，你要我，自己請求下堂？」譚郁芳張口結舌，滿臉的不敢置信。
華揚帆冷笑著點頭：「沒錯，就是這話，你沒有聽錯！既然你如此看不起我華揚帆的外甥女，那麼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你就自己請求下堂！別怪我說話難聽，別怪我無情，是你先無情無義！」
譚郁芳頓時臉色煞白，聲音都顫抖了：「好啊，好你個華揚帆，我可是你的妻子，麥香只不過是你的外甥女。你如此的里外不分，胳膊肘往外拐，你對得起我麼？」
華揚帆冷笑一聲：「你說錯了，說起里外，麥香才是里，你是外！因為，外甥女麥香，那是唯一的。而妻子，可以休妻，另外再娶。這麼說來，妻子不是唯一的。這麼說，可能有點無情，有點殘酷。然而，這是個再實在不過的事情，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這個理！
還有啊，你明明知道，我大哥二哥兩家人，還有我爹娘對我如何，他們對於我來說，就跟陌生人差不多。只有三姐，還有三姐一家，才是我的親人，是我唯一可以親密來往的親人。然而，你是這麼對待他們的？自從成親之後，你對他們的態度十分的敷衍，根本就沒有多少真心實意！想一想，我對你們家如何？不說對你爹娘了，就是對你那個二哥，我也是夠意思的！
相比之下，你不覺得慚愧麼？！更不要說，如今咱們家可以過上好日子，全賴麥香的提攜。若是她不送我一成的股份的話，就憑我那一點固定的俸祿，一家人能過上吃香喝辣的好日子麼？每個月，你還能隔三差五的，往你娘家倒騰吃的喝的用的，還有白花花的雪花銀麼？」
譚郁芳被丈夫說得臉色慘白。
沒錯，丈夫說的話，確實很有道理，她沒法不認同。然而，認同是認同，要她答應一家人跟著去西北，她也做不到。
她喃喃的道：「可是，我爹娘和大哥大嫂就要里芍藥城了，如今肯定已經在路上了。如果我們一家去了西北，那我爹娘他們該怎麼辦呢？」
這話，她越說就越有底氣，越說聲音就越大，最後竟然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華揚帆冷笑一聲：「他們不過是暫時過來，躲避一下瘟疫的，等瘟疫過去了，他們還是要回清河縣的。如果我們去了西北，梁掌柜肯定要留在芍藥城 ，到時候梁掌柜自然會關照他們。你爹娘和大哥，不都認識梁掌柜麼，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再說了，你爹娘來了芍藥城，如果梁掌柜去了西北的話，我也幫不上他們什麼忙。畢竟，這裡我也是人生地不熟，不比梁掌柜，在這裡有許多的人脈！梁掌柜如果留在芍藥城的話，對迎客來的生意，也會有很好的推動作用！於公於私，梁掌柜留在芍藥城，我去西北，都是再好不過！」
譚郁芳依然不肯鬆口：「我不管，反正我不會答應去西北，要去的話，就你一個人去！你也甭想打算帶走遠鵬，他是我生的兒子，得留在我的身邊！」
這話都說出來了。
華揚帆氣得火冒三丈：「行！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們乾脆就和離好了！遠鵬是我華家的子孫，豈能流落在外？我們和離，不過遠鵬我是一定要帶走的！不管我去不去西北，我們兩個，都和離定了！」
說完，看都不看譚郁芳一眼，轉身就走了。
譚郁芳傻眼了，蹲在了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麥香就住在隔壁，她這麼一哭，麥香很快就聽到了。她和小舅舅的爭吵，麥香也聽到了七七八八。
小舅舅走了出來，麥香就迎了上去，把小舅舅拉到了庭院的書桌邊坐下：「小舅舅，你不要想太多了！遠鵬才半歲多，這么小就跟去西北，確實不妥當。當然了，小舅媽的態度有點問題，一家人有什麼事情，可以好好商量嘛。
不過，她對你和遠鵬都很好，就看在這個份上，你就不要跟她計較了！這一家人過日子，要和氣一點，也要互相體諒。她是遠鵬的親娘，遠鵬也需要一個親娘，你說你跟她和離，這個決定有欠妥當。小舅舅，還是算了吧，人無完人，小舅媽的為人還是不錯的，就不要跟她計較了！」
人無完人，小舅舅和離了，再娶一個，未必就有這個這麼好。譚郁芳雖然有些小心眼，但是人卻不算蠢，也不貪心。這樣，就足夠了！只要她對小舅舅和遠鵬好，這樣麥香就沒啥好說的。
如果小舅舅和離，那麼遠鵬可就要受苦了！所以，除非譚郁芳變得很不可理喻，讓小舅舅實在無法容忍，不然的話，麥香是不贊成小舅舅這麼草率的和離的。
其實，麥香的擔心，也是華揚帆所擔心的。所以，聽了她的話，華揚帆沉默了片刻，終於點頭：「好的，你不要擔心，我會好好考慮的。只是，這樣的話，小舅舅就不能陪你們去西北了！到了西北，你要謹慎一些，千萬不要一人獨自外出。西北民風彪悍，地廣人稀，若是出個什麼事情，就算大聲呼救也是沒有用的！」
麥香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小舅舅關心！我們走了之後，小舅舅要負責開辦新的迎客來，任務也不輕鬆。小舅舅要注意身體，跟小舅媽好好相處，要給遠鵬一個溫暖的家！」
對上麥香殷切期盼的眼神，華揚帆沒法對她說不，只好點點頭：「嗯，我曉得了，我會努力的！」如果他努力過了，譚郁芳依然沒有半點長進的話，他也就沒有辦法了。到時候，和離，那是一定的。就算為了遠鵬，他也沒法跟一個自私自利的蠢女人生活一輩子。
聽他應下 ，麥香的心總算安寧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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