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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只能等著,然後回頭看了眼。龔拓還等在那邊,沒有絲毫不耐煩。
好容易,她擠到裡面,發現自己想要的那個胖娃娃已經不見。待問明攤主,知道已被人買走,而且是最後剩的一個。
重新從人堆里出來,無雙雙手空空,龔拓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淡淡失望。
「被人買走了。」她笑笑,隨後看看天空,「該回去了。」
龔拓往那處攤子看了眼,隨後邁步前行:「所以,看好了,就要趕緊拿下。」
不要等,東西是這樣,人也是這樣。你等一下,她可能就被別人搶走了。
「是挺可愛的娃娃。」無雙心中還是忍不住失望,一步之遙錯過的東西,總是會讓人念念不忘。
龔拓沒玩兒過什麼娃娃,也不知道那些東西有趣在什麼地方。從小,他就是當成家主培養,和別人的童年不一樣。
這時,天空飄下小雨絲,街上人的腳步瞬間快了起來,攤主們也忙著收拾東西。
「下雨了。」龔拓抬高自己的手,擋在無雙頭頂。
無雙仰臉,便看見男人的手掌幫她遮雨,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走。」龔拓攥上無雙的手腕,拉著人到了一處屋檐下,將她往裡靠在牆邊。
雨不算大,可來得突然,春日雨涼,淋著免不了一場風寒。街上的人開始跑起來,躲避著。
兩人站在檐下,沒一會兒功夫,街上地面已經濕了一層。
「可以跑回去的。」無雙看著來路,入住的宅子並不算遠,快跑的話也還好,頂多會把外衫濕透罷了。
「跑回去?」龔拓垂下臉看她,俏生生的站在是自己身側,柔柔的想要去護住她,「你自己什麼體格不知道?沾一點兒涼,就會發熱。」
無雙無言以對,龔拓說的是真的,自己這幅身子總是比旁人嬌弱些。
「有個辦法。」他對著她笑,然後拍了拍腰間,「我這兒有一枚信彈。」
「啊?」無雙先是一詫,忙搖頭。
龔拓臉上笑意更深:「說笑的,你當真啊?」
「不好笑。」無雙悶悶一聲,回看去街上。
雨大了些,屋檐開始嘀嗒著落水,珠子一樣一顆顆砸去地上。
「看來一時半會兒停不了,」龔拓將糖水小壇放下,又叮囑一聲,「你在這兒等著,別亂走。」
無雙還沒開口,人已經跑去了街上,很快消失在雨簾中。
她彎下腰,將小壇抱在懷裡,上面帶著糖水的溫度。她往裡站了站,收著裙裾,後背貼上門板上。
一晚上的時間,就是和龔拓一起,想想也沒做什麼,甚至話也不多。只是她從沒有想過,會和他心平氣和的相處。
街上行人少了,撐著傘腳步匆匆。
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一輛馬車停在無雙前面的路邊。
少頃,車帘子掀開,龔拓自車內下來,撐開一把油脂傘,身上還是那件被糖水染了的袍衫,只是現在更多了一層雨水的浸濕。
他走到檐下,從無雙懷裡提過罈子:「上車。」
說著,他將傘面遮去無雙頭頂。
無雙沒推辭,已經很晚,再不回去,估計凌無然會帶著一群人出來尋她。
車廂里乾燥整潔,剛坐下,她手裡就被塞了一個手爐,手心頓時熱乎起來。
「雖然是三月,可畢竟春寒厲害。」龔拓道了聲,隨後在無雙對面坐下,「你說的那個瓷娃娃是什麼樣的?」
無雙整理好裙裾,手指描著手爐上的紋路:「看了眼,大約也忘記了。」
龔拓沒再問,便說了聲好。
路程其實不遠,撐傘走回去也沒什麼,偏得還來了一輛馬車。
龔拓同樣住在宅子裡,只是他住在西苑,更大些的東苑安排了溥瀚漠。
回到房間的時候,溥遂還在倔強的等著,明明眼皮已經撐不住,念念不忘紅豆蓮子糖水。
「這才多大點兒的孩子就這麼犟?」凌無然很是沒辦法,數落一聲。
無雙一笑,隔著小几,與姐姐同榻而坐:「隨姐姐咯。」
凌無然笑了聲:「這小子,如今可算找到你這個靠山了。」
「姨母就是好。」趴在桌上吃糖水的溥遂不忘抬頭插一句嘴,胖嘟嘟的臉上站了個豆屑。
說完,還不忘小手托腮認真思考。母妃會凶他,父王雖然好說話,但是後面還是全聽母妃的,就這個姨母最好,母妃和父王都讓著。他這麼聰明,這叫審時度勢。
「姐,你累了就回屋去睡,我來看著遂兒。」無雙見凌無然連打了幾個哈欠,斷定人是累了。
「沒有,」凌無然剛到一半的哈欠生生憋了回去,撈起桌上茶盞抿了口,「再和你說會兒話。」
無雙嗯了聲,舀了一碗甜水,端去凌無然面前。
「等一切過去,你和大哥,咱們一起回北越。」凌無然開口。
「好。」溥遂搶話快,兩條小腿歡快蹦起來,「姨母,以後咱倆就住一起。」
「胡說,」凌無然呵斥一聲,臉色故意一沉,「不行。」
「為什麼不行?」溥遂委屈巴巴,看著怪叫人可憐的,「那我跟著母妃,父王總是趁我睡著,把我抱去別間,然後他就……」
「咳咳!」凌無然被嗆了一口,忙拿帕子捂嘴,不忘狠瞪兒子一眼。
溥遂閉了嘴巴,趕緊鑽進無雙懷裡,尋求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