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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雙,」龔拓心裡說不出的發悶,上次見她這樣,他還是笑的,覺得可愛,可這次卻是心疼,「你的順從,其實是怕我?」

  怎麼會不是呢?他以前不去想罷了,總覺得房中這點兒小事兒不值當他費心思,左右兩個人能得到快樂,身體彼此契合就行。

  無雙燒得渾身發軟,後來身子被什麼圈緊,整個人圍繞在一片溫暖中。她本能的循著過去,蜷縮著,腦袋蹭著找舒服的位置。

  後面沒有再做噩夢,身體漸漸舒緩,呼吸也通暢了起來。

  醒來時,無雙已經退了燒,發了一通汗,身子虛得很。

  她試到了身上軟軟的絨毯,面前擺著乾淨的碗碟,還有一把小梳子。

  驀的,她撐著身子坐起,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一個聲音,龔拓他沒走。島上只有一個地方有這些東西,礦場。

  他昨夜趁她睡著離開,原是去了礦場,那麼夢裡被他逼著吃藥也是真的。現在身體的輕快,和喉間殘留的淡苦,證明了這一點兒。

  正想著,龔拓從外面進來,抱著一些乾柴,頭髮亂糟糟的,那件單袍也已髒得不成樣子。是無雙從來沒有見過的龔拓,有些像槐花巷裡,那些忙活起來不知道收拾自己的男人。

  可是再看看自己,似乎也比他強不了多少,甚至更髒。連她自己都聞到身上的怪味兒,百馥香都壓不住。

  「還有一粒藥,一會兒吃過東西,你服下。」龔拓走過去,掏出藥丸,「你自己吃,就不會咬到我了。」

  無雙剛拿過藥丸,聞言,往龔拓的手看了眼,果不然他食指上還留著牙印子。是昨晚他給她餵藥,她抗拒時咬上的罷?

  「我不知道,」她說得小聲,嗓音啞啞沙沙的,「對不起。」

  龔拓晃晃手,在她面前蹲下:「我又沒怪你。」

  兩人相隔一尺多遠,彼此眼中印著狼狽的自己。

  無雙見龔拓一直看她,眸中好像在思索什麼,便咳了聲別開臉,避了那道視線,留給他一個側身。

  「當年牛頭崗的病患逃出,我從使團回來,去過大佛寺。」龔拓眼中有了確定,心中生出惆悵,「那群難民,你在裡面是吧?」

  她如今的樣子讓他想起當日,就在那兒,她從自己眼皮底下消失,從而改變了許多。不管是他,還是她。

  「在。」無雙承認,如今想想,那時候真是拼了一切的想逃離。

  龔拓聽了,沒有再問。細想下去也明白,想離開不過是因為忍受不了。

  「你看這是什麼?」他笑了笑,不去提以前,將一塊石頭送進無雙手中。

  無雙低頭看,手心裡躺著的雞蛋大小的石子,圓乎乎的被水打磨的光滑:「像灑金石?」

  這枚石子還沾著水跡,這樣看著更加鮮艷好辨認。底子是清脆的綠色,上面遍布著金色星點,像是撒上了一層金粉,故而得名灑金石。

  之所以認得,只因為當初宋夫人房中擺著一件灑金石擺件,雕刻的相當精緻。自然,價值也是不菲。

  突然就意識到什麼,無雙抬頭:「島上的是灑金礦?」

  昨日只是遠遠的看,只看到一片灰撲撲的石塊,要說真是灑金石,需得打磨出來,原石不細看,只是比普通石頭綠一些罷了。

  龔拓點頭,往旁邊一座,下頜一揚:「難怪沒有船,是怕人跑出去。」

  無雙同樣在想,這礦是不是烏蓮寨的,和凌子良有沒有關係?

  「要想辦法離開,」龔拓單腿支著,手搭在膝上,手指一下下的敲著,「我想混進礦場。」

  說到這兒,他想起昨晚,無雙迷糊著拉住他的手,說不要丟下她。可能那句話並不是對他所說,大概是曾經親人一個一個的與她分開,她內心裡的一種擔憂。

  「你想怎麼做?」

  兩人平靜的坐著,商討著接下來的事情。

  龔拓薄唇一抿,眸底無波:「扮做礦工,然後打聽船來的時間。」

  「我能做什麼?」無雙是女子,不可能混進礦場,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你,」龔拓原本想說讓她好好養身體,可想要昨日爬山走路,根本不想嬌弱,「你查看水面上有沒有經過的船隻,去哪個方向?我在北,你在南,兩手準備。」

  或許,應該用另一種方式待她,不是那個需要保護的小女子,而是給她機會,同他攜手。

  無雙點頭,想了想又道:「是不是自己做竹筏,出不去?」

  「會很難,」龔拓坦言,往外看去水面的小島子,「凌子良跟你說過烏蓮湖沒有?」

  「有,」無雙應著,「他說外人進到湖中,就算轉到死,也出不去。」

  兩人很少這樣坐著平靜說話探討,大概是有著一致的目標,所以也沒了之前的尷尬。

  龔拓轉過身,面對無雙而坐,細長的手指捏著一截樹枝,隨後在地上畫著:「你看,咱們在這兒,東南西南各一個小島,北面一個。」

  無雙專心看著地上的劃痕,不太明白龔拓要說什麼。

  「是這樣……」龔拓看著無雙低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頸項,發燒過後臉頰浮著一抹紅潤,那樣乖巧。

  「什麼?」無雙沒聽到後話,抬臉來看他。

  「哦,」龔拓用樹枝點著地面,回過神來,「這整片湖其實是一個陣。」

  無雙想了想,這些陣法什麼的她根本不懂。反正龔拓的意思就是,出去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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