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說完,從阿慶手裡接過馬韁,利落的翻身上馬,很快消失在夜裡,連句送胥舒容回府的話都沒留下。

  胥舒容氣得跺了兩下腳,一個賤婢罷了,怎麼就跟塌了天似的?再怎麼找,人也已經死了。

  一旁,阿慶心裡冷哼一聲,別人不知道,他底下明白著呢。府里關於無雙不好的傳言,大都出自這位表小姐的口。有一段日子,甚至還想學無雙的樣子,簡直東施效顰。

  想著也沒停留,兀自騎上馬去追自己的主子去了。

  。

  眼看年節到了,茶肆經營的順風順水,一天比一天好。

  雲娘會交際,鄰里相處很好;無雙雖然不太露面又話少,但是平日裡會給嬸姨們繡個花什麼的,人溫溫柔柔的,尤其得那些年長婦人的喜歡,總明里暗裡的提示,想給她找婆家。

  都知道她們家從安西逃難過來,同是經歷過天災的人,鄰里也相當照顧她們。人心換人心,就是這個道理。

  雖然生活平淡,偶爾有點兒雞毛蒜皮的小摩擦,但比起時刻都要打起精神的恩遠伯府,實在輕快太多。

  夜間風大,窗扇關的嚴實。

  無雙坐在燈下繡花,是一方粉色帕子,蔥白的手指捏著針熟練穿引。

  「別熬壞眼睛。」雲娘道了聲,隨後坐在桌對面,「我定了半頭豬,明日就送過來,也該準備年貨了。」

  這樣自然地說著話,大事小事,兩人都會商量著來。雲娘做事粗拉潑辣,無雙就心細一些。

  「嗯,到時給春嫂分些回去。」無雙抬頭。

  春嫂是在茶肆里幫忙的婦人,人很勤快。

  雲娘點頭,隨後看著燭光下的美人,笑了笑:「今日巷口的牛嬸兒可拉住我問了,問你可有定下人家?」

  她等著無雙的回應,雖然從不問人的過往,但是大抵也會猜到一些。人這樣美,既然不是貴家小姐,也便只能是妾侍、通房。

  無雙搖頭,嘴角淺笑嫣嫣:「嫂子操心了,我沒想過那些。」

  她這樣了,好人家大概難以接受她。這一輩子,也不必非靠嫁個男人,還有別的活法兒,順其自然罷。

  雲娘卻不贊同,私心還是想有個人保護無雙才行。兩個女人,有時候碰上事情,會很難。

  想了想又道:「陸先生一直說去他家茶園看看,咱們年前沒空,正月里得閒可以去一趟。」

  無雙點頭,繼續低頭繡花。

  雲娘往前湊了湊:「陸先生曾經娶過妻,可惜人過門才半年就去了,說起來女人是個沒福分的。後來,人就這麼單著,整日的忙活生意。」

  她一直說著,邊看著無雙臉色。見人始終平靜,無波無瀾,心中不禁猜測當初擁有無雙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說起陸興賢,雲娘這雙眼睛自認不會看錯。人是中意無雙的,不然平白的總往這邊跑,送些個東西過來。

  「無雙,你身上的香是天生的?」雲娘怕說多了惹人察覺,轉開話題。

  聞言,無雙差點被針扎到,遂放下活計:「不是,吃過一種藥,不知為何就帶著這氣味兒。」

  百馥香露,當初她每隔十日一泡,內服一帖藥,足足八個月,養成了一副香骨軟筋。龔拓很喜歡,也曾對她說過,會尋一種暖顏丹,讓她以後不再畏寒,也能駐顏。

  無雙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喜歡的百馥香,與她就是麻煩。她不能像平常人那樣,隨意走在人群中,香氣總會引來別人目光。

  那些聞所未聞的丹藥,雲娘根本不知道,於是說去了另一件事:「聽說明年,京里會派人來巡查江堤。希望是個清官,莫要再來一個魚肉百姓的。」

  「不是每年都修嗎?」無雙問。

  說起江堤,也就想起了父親,已經去了十年,屍身就深埋在江底。人人都罵他是大貪官,以至於到現在,還背負著那些罪名。

  雲娘冷笑一聲,嘖嘖著:「年年修,年年看天意。真一場大水,還和十年前一樣,全部沖毀。」

  這些,她們女人只是閒聊說說,內里並不知道。無雙心裡算了算,已經是臘月二十八,明日該去給父親掃墓。

  當年,母親為父親做了個衣冠冢,在城外的南山下。因為世人都說父親是罪人,所以只堆了個墳頭,並沒有立碑。她去那邊兩趟,才在荒草堆里找到埋葬父親的土墳。

  辭舊迎新,去添把土,讓他看看自己。他最疼愛的小女兒,現在過得很好。

  雲娘得知,沉默一瞬,說她和曹涇也一起過去。

  。

  紅福盈門,伯府年前辦了一場喜事。

  大公子龔敦娶妻,女方是京中六品官員家的大姑娘。難得,宋夫人為這場婚事大辦,宴席不必說,下人們更是個個有賞。

  大概是過去一年,府中愁雲慘澹,想借這場喜事沖一衝。為此,陳姨娘深感意外,倒也放下了心底多年的積怨,次日一大早,帶著兒子兒媳去向陽院奉茶。

  連著下來又是年節,表面上看著府里那叫一個熱鬧。只是世子龔拓的事務繁忙,回府次數越來越少,聽說今上又有要事交他去辦,怕是還得遠行。

  差事辦的穩妥,眼看又是升官晉級。

  龔妙菡長了個子,模樣已經有開始長開的勢頭,圓潤的臉蛋兒上露出了尖下頜。

  知道龔拓回來,她穿著嶄新的桃紅色襖裙,來到了安亭院。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