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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就這樣涼透。
「無雙!」龔拓聲音帶著凜冽,又像是警告。
無雙下意識縮了下身子,是骨子裡被他掌控太久的反射。她咬了咬唇,在他越發難看的臉色中後退。
她快速轉身,風一樣跑去正房外,那裡宋夫人受不了凍,早就回屋,婆子正在收椅子。
「夫人。」無雙對著屋裡喊了聲,軟嗓失了聲調。
良久,宋夫人淡淡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何事?」
「課鎮院之事,無雙亦有過錯,」無雙半垂著臉,屋裡燈火映出一張嬌媚的面容,「從今往後,無雙甘願留於課鎮院。」
作者有話說:
看透了,就反抗吧。親媽表示,女鵝你不用慣他。
今晚12點還有一更,明天就不更啦,後天周五九點繼續。
第11章
宋夫人坐在軟榻上,那個發燙的手爐擱在一旁小几上。
適才發生的一切,還在腦子裡嗡嗡作響。關於後院之事,她有時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也有坐山觀虎鬥的意思,一家主母最後出來象徵性說兩句,了結就行。
她手裡轉著佛珠,心中思忖著。無雙說要留在課鎮院,意思是以後不再跟著龔拓。
「你想好了?」宋夫人端正身子,看著屋中靜默站立的女子。
無雙抿唇,輕輕嗯了聲。
一旁,秋嬤嬤端了盞熱茶送進宋夫人手中,目光往無雙看了眼,有心提醒一下莫要置氣,奈何女子始終不曾抬頭。
宋夫人手裡捏著茶蓋,刮開盞中的浮沫,眼帘垂下也有著自己的想法。原本,她總擔心龔拓一顆心思系在無雙身上,將來對正妻冷落、添堵,是以是想過打發掉無雙。
可今日這事,她看得真切,龔拓就坐在自己旁邊,眼看著伺候他五年的女子身陷困頓。無雙開口乞求過,他不為所動。
五年,總歸是有情意的吧?宋夫人內心嘆了聲,果然,龔家的男人皆是無情冷漠。想起了自己,剛嫁給龔文柏時,心中何曾不抱著美好的期望,夫妻恩愛,白首相守……
龔文柏是寵愛那些美貌姨娘,可從來知道分寸,沒人能撼動她的主母之位。是她多想了,龔文柏都知道的道理,龔拓怎能不知?他知道利害關係,寵愛無雙,大抵就是喜歡她的顏色。
如此,她心中生出一絲憐憫,同為女人,她大概了解無雙此刻的失望。
「無雙,」宋夫人口氣輕了些,抿了口茶,「這事我做不得主,你是安亭院的人。」
無雙依舊低垂著臉,不說話,執著的站在那兒。
宋夫人放下茶盞,嘆了聲:「也罷,課鎮院你幫著回去收拾下,後面看世子的意思罷。」
說罷,對著秋嬤嬤擺擺手,後者會意,引著無雙出了房門。
夜色深重,天幕上點綴著幾顆金星,那樣遙遠。
秋嬤嬤看了眼始終不語的無雙,小聲開口:「回去罷,有些東西咱掙不過。忘掉這一茬,等年節,來夫人這邊求個恩典。」
「嬤嬤?」無雙看著對方,琢磨這話是不是在指點她。
然而對方再沒說話,轉身回了屋裡。
無雙走到院中,這裡已經沒了龔拓的身影。她今天反抗了他,是第一次,奇怪的是覺得心中某處鬆快了一些。
她惦記著盼蘭,來向陽院之前,人還在昏迷中,也不知現在情況怎麼樣?她加快了腳步,沿著幽深的石逕往回走,腳下踩著冰冷的石板。
身旁的假山在黑暗中越發猙獰,像是要吞噬人的惡獸。
她並不後悔自己在向陽院的決定,也更加看清了、堅定了一些事情……
「嗯,誰……」
冷不丁,一隻手從後面拽上她的小臂,無雙下意識驚呼一聲,身子不受控制的隨著對方力道扯著走。
她腳步踉蹌,伸手就去抓假山,指尖擦過石頭,沒有抓住,繼續被帶著走。
前面的男人邁著步伐,試著身後那點微不足道的抗拒,手裡更緊了幾分。
「不,我不回去!」無雙用力想停下雙腳,只一息的功夫就知道人是龔拓。
她像一隻揮舞爪子的貓兒,想要從人的手下逃脫。
龔拓停步,薄唇抿平,手一收將人拉到自己面前,垂眸看著極力想掙脫的無雙。以往的乖巧順從此刻盡數不見,就好像他是洪水猛獸。
「不回去?」他聲調冷冽,輕飄飄送出三個字。
無雙手腕被鉗住,只能站在他的身前,視線中是她在熟悉不過的男兒胸膛:「奴,以後想留在課鎮院。」
靜夜中,清凌的聲音明顯又好聽,每個字都明明白白。
她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氣,強烈的壓迫感讓她緩不上氣,但是脊背仍舊挺直,隨即揚起臉與他對視。
「呵,」龔拓鼻間送出一聲輕笑,隨後笑開來,胸膛震動著,「無雙這是鬧小性子?」
無雙皺眉,試著抽手,仍舊未果。在他手裡,她的那點兒力氣委實不算什麼。
龔拓乾脆一手攬上她的腰肢,稍一使力就帶來身上,許久不曾這樣碰觸,心裡起了念頭。他太熟悉她的身體,也是他一日日看著、養著,到了如今的模樣,每一處都深得他心。
他去揉她的腰窩,試到她的顫抖,繼而有些哄誘的意味:「成吧,你要怎樣?」
「我,」無雙說不出心中滋味,輕聲說,「只是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