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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玦低眉看她,目光逐漸幽深,似有不為人知的隱痛,他壓低了聲音:「你關心他?」

  阮心棠不答。

  她的沉默讓宇文玦這段日子以來拼命忍耐的情緒轟地沖頂,他看著她,像只受傷的野獸在低吼:「你能對著薛二言笑晏晏,關心一個陌生男人,可為何只對我視若無睹,冷若冰霜,你為何就不能憐惜我一點,關心我一點!」

  「阮阮,我也會覺得委屈,沒有及時想起來我也很懊悔,你為何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宇文玦語氣淒哽,讓阮心棠心頭一顫。

  仿佛是敲擊銀器的小錘子一下一下錘著阮心棠的心,她有點痛。

  可她依舊沉默,不知怎麼回應他,宇文玦眼中所有的惱怒和痛苦都漸漸趨於平靜,他嗓子仿佛被什麼梗住,半晌,才低緩問她:「阮阮,我不承認,我還是晚了。」

  他這話說的無力卻執著,遠處的歡笑聲由遠及近,宇文玦背脊筆挺再次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宴會的後半場阮心棠再也沒有見過宇文玦,晚宴男女賓是分席而坐的,事實的確如此,即便黃玟幼她們不和安歆好了,可如今她光明正大地站在薛二身邊,總是有人上趕著巴結,她那一桌自然也是熱鬧非凡。

  黃玟幼不屑多看,心裡卻對阮心棠和宇文玦的事好奇急了,可張蘭蘭看著阮心棠的神色,攔著她不讓她問,黃玟幼只得作罷。

  晚上黃府放起了煙花,一瞬間達到永恆的絢爛中,阮心棠抬著頭,臉色始終淡淡,她在京城見過無數次更加絢爛精彩的煙花,並不會多痴迷。

  熱鬧聲中,石昊突然急急朝她走來:「娘子,您去勸勸王爺吧,他喝了很多酒。」

  他說話的聲音不小,阮心棠周圍的娘子都看了過來,就連安歆也漫不經心移了幾次目光過來,然後趁著眾人不注意,提步離開。

  阮心棠眼中一閃而過的緊張還是平淡下來:「有你在身邊照顧他,我去了又有什麼用。」

  石昊似乎很生氣,皺著眉第一次逾矩:「娘子,您當真如此狠心?若是以前,我自然犯不著來煩娘子,可經過那次為您傷了後,太醫就囑咐過王爺飲酒不可過量,難道您真的一點都不在意王爺了?要看他喝死嗎?」

  第57章

  安歆站在柱子後, 看著滿座賓客最醒目耀眼的宇文玦,她曾經也幻想過,將來的夫君是何等的英姿勃發, 大權在握, 她可以萬人之上睥睨那些低等人, 可惜她生在這江南一個小城, 最有權勢的莫過於太守,所以她想豁出去抓住裴二,可裴二的心思卻在阮心棠身上。

  就連現在, 這樣一個真正位高權重的親王都對阮心棠青眼一二, 而她只能守著一個地方首富,將來也未必能進門的一個外室。

  如果同樣沒有名分, 沒有地位, 她何不往高處爬,靖王殿□□恤百姓,如果成了他的人, 即便沒有名分, 他也不會虧待自己。

  她目光偏移,薛二隻能坐在三四列的位置,愁眉不展,滿臉心思。

  安歆鎮定了心神, 從偏廳的浮光鏡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裊裊如神仙妃子, 心底蓄起了底氣, 靖王殿下有深愛的未婚妻, 卻仍舊能對阮心棠關注一二,足見男人的本性, 那她為何不可以?

  這樣想著,她的底氣已經快跳出喉嚨口,腳步輕移施施然從柱子後走了出來。

  滿堂賓客都將目光移向她,那目光中的驚艷讓她信心倍增,她娉婷而立,朝宇文玦緩緩行禮。

  宇文玦淡淡瞥了她一眼,唇瓣冷津津,身旁黃府的隨侍見他的酒杯空了,立刻上前斟滿。

  安歆見狀,提裙上前走到了宇文玦身側,接過了隨侍手裡的酒壺,賓客滿眼震驚,斂聲屏氣眼中漸漸興奮,頗有一副看好戲的姿態,還不忘往薛二那裡瞟幾眼,可薛二隻顧埋頭喝酒。

  她拎著酒壺跪在了宇文玦身側,手腕微曲,燈光柔和了白皙纖細的手腕,緩緩倒酒間,她腕間散發著甜香和清酒的香味交織在一起,頗有一種紙醉金迷的味道,讓人聞之欲醉。

  宇文玦靠在扶手上,慵懶地支著太陽心,一雙清冷無波的雙目微眯瞧著她,唇瓣有一種近似不羈的笑意,玩味十足。

  這無疑給了安歆一個莫大的鼓勵,她的目光欲迎還拒,手臂似柔軟無骨端起酒杯遞上前,細弱道:「殿下,先前心棠只說您是個浪子,我等無甚在意,多有逾矩無狀之處,還請殿下見諒。」

  黃閣老坐在宇文玦身旁已經開始吹鬍子瞪眼了,這個安歆把他的壽宴當成了什麼!把這滿座賓客當成了什麼!又把她自己當成了什麼,把王爺當成什麼了!

  簡直不成體統!有辱風化!

  從前看安歆還是個乖巧自立的好孩子,怎麼忽然成了這樣!吹鬍子瞪眼後他又有些心痛。

  或許他們,他和黃玟幼她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安歆,當一頭野獸平時還能保持正常狀態,而餓了十多天猛然看見一隻獵物時,就是露出所有駭人的本性。

  安歆身子微傾將酒杯遞上前。

  忽然,她手中一空,酒杯騰空而起,她驚詫地抬眸,眼中瞬間冷了下來。

  阮心棠正捏著她的酒杯好整以暇地低頭看著她。

  滿座因為阮心棠突然出現奪過安歆手裡的酒杯,原本靜悄悄的氣氛忽然淅淅索索起來,更加熱血沸騰。

  安歆站起身,柔柔一笑:「心棠,你怎麼來了,你剛剛不是說你不想來,來了沒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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