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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姬芷長於青丘與天庭,性情懶散,有時候看似溫和,實則而頗為自我。她則是個高高在上的上神,所以會毫不在乎自己的不稱職會不會給那些螻蟻造成災難。
這樣的兩個人,個性天差地別,立場完全對立,經歷天差地別。
對姬芷來說,可能以後遇到宣琅,反正那是殷淺的仇與恨,與她姬芷無關,她頂多諷刺幾句宣琅。
可是對殷淺來說,那是幾句輕飄飄的諷刺就解決得了的事?
這就是所謂經歷塑造人。殷淺的經歷與人格,早就完全**了。她是一個**的人。
所以現在以姬芷的立場,一句輕飄飄的"你是我的一世",就融了殷淺。對殷淺來說,何異於殺人?
兩人在體內鬥爭,眼看弱小的殷淺逐漸不敵。
但是在外界看來,不過是在偏僻的雲海一角里,一位上神渾身抽搐著倒在自己的雲座上。
咦?路過的一位上仙發現不對,過去喚了幾聲。
他倒是膽子大,搭手測了幾下,就發現這位上神此時的修為比普通小仙還不如。而且體內還有兩個靈魂在鬥爭。
這位上仙發現後,有趣地笑了一下。這位上仙剛從海外雲遊回來,是典型的閒雲野鶴,什麼天庭的禮教規矩他都不認,什麼高高在上的神啊仙啊,他都視若無睹。雖然認識他的人不多,但只要認識的人都叫他雲癲。
也是姬芷倒霉,剛好碰上了這位。
這位形貌絕秀,高潔若明月的仙人,惡趣味地春風一笑,手上的力量,大量輸給了殷淺。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現在這個九重天的來歷,和古神的舊事,以後要重點講。
希望大家這一章看明白了。
或許某本書里沒有這個情節,但是當下的仙俠文里,這種視供奉者為螻蟻,不專心本職,一心撲在情愛的所謂上神也太多了些。
第102章仙俠卷二十一
風吹過的時候,紛繁的桃花就飄零下來,有幾片恰好落在那龍首含珠的精美酒樽中。
那眉目間頹敗之色濃郁的美男子一身素服,正坐在桃花林中的石凳上,毫不在意地舉起酒樽,將桃花和著醇酒一起飲下。
他忽然聽到有人的喧譁聲,蹙起眉,不知是誰來這裡擾他清靜。
待抬頭看見來人,他豁然而起,又強迫自己鎮定。
待看到那人敲擊石桌的熟悉言行與眼熟容貌,他終於忍不住從阻隔雙方視線的桃花樹後走出,散去頹敗、唇邊浮起自阿淺跳下諸仙台後便再未有過的笑意:"宣琅不識,這位女郎竟是青丘的姬芷上神。"
姬芷在與宣琅幾番言談後就匆匆走了,她背後的手,都被極力克制的自己掐青了。
到了雲海之中,雲山仙君正在細細揉著一朵雲玩,見她來了,便撒手鬆了那朵雲,向她笑道:"如何,殷娘子可信了在下?"
殷淺顫抖著唇,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讓我靜一靜!"
雲山嘆道:"何苦,何苦。"卻識趣地不說話了,在一旁安靜等著。
原來幾日前,殷淺終於將姬芷的神魂壓到身軀里時,她睜眼就瞧見了這位容貌絕秀而有明月之姿的仙君。
雲山仙君一開口,就道破了殷淺的來歷。
殷淺怖懼之時,雲山卻笑道:殷娘子此時有上神之軀,若是論動手,雲某可不是對手。雲某隻是看到了些有趣的東西,想讓殷娘子也看看。"
雲山說自己雖未敕封正神,卻也有些小把戲,大概可以稍稍玩弄一下某些上神。
他說"玩弄"這個詞的時候,還搓了搓手。明月一樣的風姿和絕秀的皮像就瞬間好像漏了個氣,露出幾分內在的猥瑣。
不過很快,那幾分猥瑣就好像是殷淺的錯覺一樣,雲山仙君又雅然高潔地輕輕說:"因為有這小把戲可以依仗,所以我要和殷女郎作個交易。"
什麼交易?雲山仙君希望殷淺返回青丘,去偷一把鑰匙。然後放一批人出來。以姬芷在青丘的身份,估計能成功。
而雲山仙君,讓殷淺,好好看看宣琅的內心。
見殷淺明明動搖了,卻還是猶疑。雲山就說了些東西。
原來雲山仙君最擅長的,竟然是讀心術。而且更有趣的是,他這個讀心術只對神仙有效。
越是尊位的神仙,越是被雲山瞧得乾乾淨淨。
他這個本事太讓人忌諱,他本身又不大看得起天庭的重重規矩。
所以雲山仙君一般都不待在天庭,而是雲遊四海,免得什麼時候招了什麼人的眼。他這次也是偷偷摸摸私下回來的。
雲山溫和笑道:"在下的大秘密可都告訴殷娘子了。殷娘子要是隨便往哪一說,不管別的神仙有幾分信,雲某都是要倒大霉的。如此,殷娘子還不信雲某的誠意嗎?"
殷淺最後鬆口了。
九重天上生生被剮雙眼的痛楚,諸仙台上縱身一躍的決絕。都讓殷淺時刻渴望著好好質問宣琅:你的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殷淺鬆了口,雲山還是姿態高潔了一把。他請殷淺先去看看,不管她信不信她看到的,雲山都會給她再反悔的權力。
於是就有了桃花林里相遇的那一幕。
殷淺說著要靜一靜,卻一直回想著那一幕。
殷淺通過雲山傳輸的法力,透過看到了宣琅的內心最深處。
宣琅對殷淺冷漠絕情,不給她絲毫名分,讓她以無名無法分地身份任人欺凌,是為了保護她不礙天君等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