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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看著費蕊的無奈,焦急無奈又心疼的張仙,作為一個新誕生的靈魄,根本無能為力,最後也只得苦苦哀求歲虛。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又是物傷其類,歲虛到底心軟了,最後鬆口。

  然而畫皮之術對身體的損傷很大,因此張仙以自己所有的微薄靈力,每日在費蕊來供奉時,耗盡力量,為她補充生機。歲虛不忍見張仙與費蕊同時隕滅,這才寄身在神像里,幫助張仙維持靈體。

  張仙痛苦道:「我不是孟旦。我只是一個因她而生的靈魄。與其說是神,不如說是妖精。我管不了其他,只能儘量想讓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然而,無論是張仙,還是費蕊,從頭到尾,都沒有過加害夏主的念頭。

  就像那日初初入夏宮,費蕊喝醉了後,丟掉了匕首,無可奈何的嚎啕大哭。她清楚得很,趙鈺德是個有大志大作為的君王,所以不會苛待蜀中百姓。蜀中,現在在有宏圖大志的夏人手下,還能保得一方安寧。若是趙鈺德突然出了什麼事,只怕......

  作為一個剛剛失去了良人的普通女子,她恨,她咒罵夏主,恨不得仇人的天下與他陪葬。

  但是,作為一個蜀人,她必須日日企盼,夏朝政局安穩,趙鈺德平安無事。這樣,她的家鄉才能平安,她的同胞,才能不必再經戰亂。

  盛沐聽罷,無言良久。她的眼睛裡,張仙身上沒有任何孽障。而歲虛那裡傳來的信息,也沒有任何欺瞞。她突然想起自己去長華仙境赴宴時偶爾聽到的那舊年恩怨,不由嘆息,想起父親曾說過的一句話:情字從來令人老。

  人間滄桑糾葛,總是難以道盡。

  相比之下,費蕊與張仙雖一是凡人,一是小小妖精,卻還令人更敬重些。至少她們心裡,還有一些更加不能逾越的東西。

  在張仙極為感激的目光里,盛沐搖頭「我本就是為費夫人而來。畫皮之術,並非不可解。歲虛,你同我去尋費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長華仙境那個,就是本文要調侃的仙俠文之一,x千x。噓,知道了也不要說出去。後面,我會告訴你們盛沐究竟在長華仙境那知道了什麼東西的。

  不要說本文洗白誰誰誰,本文真的真的只是個「純屬虛構」,諸君實在要拿歷史來考據,小生也只得說一句:純屬演義。大家對歷史感興趣,一定要去翻閱文獻資料,不要輕易相信小說。無論是本文,還是其他文。畢竟藝術與生活,到底是不一樣的。

  諸君輕拍。

  第87章 仙俠卷六

  費蕊在半天以後,總算回到了寢宮。她揮退了侍女,獨自一人,懶洋洋地倚在朱紅的柱子邊,伸出手,感受著溫暖的陽光拂過她日漸衰弱的軀體。

  當盛沐自宮檐下的陰影里,背著陽光向她走來時,她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

  直到她微微眯起了眼,拿手擋了擋耀眼的金色光芒,才定了定神,有些懷念地笑起來,,經年不見,女郎風采依舊。,

  仙宮一月,凡間一年。

  盛沐側過面容,金色的陽光給她半邊的面容打上一圈光暈,光影間,費蕊聽見盛沐輕嘆道:"夫人卻不大好。"

  費蕊的寢宮裡燃著香,一縷縷懸上去。整個宮室里有一種冷而幽的不知名香氣彌著,好像要染進人的肌骨里。

  披帛散在地上,費蕊靠在榻上,玉脂手撥弄著一根木簪子,片刻,才笑道:"女郎說的費蕊不愛聽。"

  方才剛剛提起畫皮之術,話頭就被費蕊截了去。盛沐沉默半晌,終於道:"夫人要聽什麼。"

  費蕊笑道:"女郎不若講一講赴宴所見的美景。想必定是仙家的廊腰幔回,飛閣宮樓,凰鳥騰龍,雲煙繚繞中又有氣象萬千?"

  盛沐想起所見所聞,搖搖頭,笑了:"夫人所說,是人間借帝王居所而杜撰的仙境。"她到時,也曾有些訝異,名盛天下的長華群仙宴,不過是在寒風料峭的尋常山谷里,野草錯雜生了幾叢,光禿禿的黑土上,戳著雜亂無章的幾個石墩子。

  所特別的一點,也不過是那石墩子是由整塊的青石自然形成的,似乎自地里長出來一般混然天成。

  然後一群形貌衣著古樸怪異的老少男女,三兩成群,散坐在石墩上,各自談笑。

  聽到想像中的瓊樓玉宇破滅,費蕊臉上並沒有失望之色,反倒撐著下頷,聽得頗有些興致。

  那樣的的環境,盛沐反待得安心。她就四處轉了起來。

  每隔幾個石墩,就會有一石桌。或有慈眉善目,鬚髮皆雪白拖地的老者興致勃勃打開了自己帶來的棋盤,在石桌上對弈。身畔的童兒,也伸著脖子看著。

  他們下棋的時候,石桌遠處的一株花期六日的鮮美花叢枯萎了。石桌附近,童兒腳下那只能活片刻的蟲兒,卻還喧譁著。

  所謂爛柯人,大約如此。

  而其中,自然也有令盛沐久久駐足微笑的。

  一位中年道袍男子喝醉了,拿了另一男子正在蘸著作畫的墨水,就往一塊大青石上一潑。

  然後中年男子以手為筆,就著石上的墨,寫了一首詩。

  其後不多時,那墨就染透了青石,似乎是石體的本色的一部分。

  然後,忽然自那寫在青石上的墨色詩文里,先是萌發出一截枝椏,隨後迎風就長,生成了一樹灼灼的桃花。

  石上潑墨生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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