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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沐聽他不問屠夫死傷,單問自己這個安然站著的人有無損傷,不由苦笑更甚,只得道:「奴無傷,這位大嫂乃是地上人之妻。」

  公子聞言,看向婦人:「哦,她便是目擊者了?」公子笑著問,婦人卻叫他看得一寒。

  盛沐見此,正容道:「公子,這位嫂子心善,是勸奴離去,並無告奴意。」她與這位王孫同行過一段時間,知道一些他的斌性,因而道:「看在奴昔日曾為公子盡過微薄之力的份上,請公子勿要插手此事。」公子一雙多情眸頓時有些黯淡,咬牙片刻,才道:「女郎自有擔當,我不插手此事。」

  盛沐並不願挾恩,只是這位公子的品性她也通曉一二,雖是最為重諾之人,某方面卻也頗妄為。她只怕他擅自而為。

  「如此。多謝公子。」

  最後官兵經過這,發現命案,大驚。逮捕了盛沐,也帶走了婦人。公子看著盛沐被帶走,卻礙著誓言無法阻攔,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最後,經過檢查與各方調查,屠夫確有心疾,盛沐雖推了他,卻只是誤殺。判決流放三年。

  寮拷加身,盛沐被押解出門時,公子正帶著婢僕在等她。

  見她如此,公子嘆息,美眸里滿是幽怨,忍不住道:「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盛沐雖被判刑,卻沒有什麼愁苦之色,只是泰然,聞言道:「請道。」

  「盛家女郎,我自問一意慕你,真心誠意。人品家世亦無一配不得你。那年你求仙心切,拒絕了我也罷,如今你既求仙不得,重歸紅塵,又為何一而再拒我千里之外?連我的幫助也不願受?便是我有甚麼不好,為你我都願意改。」

  公子哀求道,那張容顏上情深漫漫。只道就算盛沐不願為他妻,他也不強求,只求盛沐讓他幫一些忙,他實不忍她在困苦之地受三年罪。

  公子實動人,那年在荒山中,盛沐救起他後,與他同行許久,兩人天南海北,趣味相投。先不論公子生於王侯之家的一些看人之法與盛沐平生所思不一樣,光論對她,公子的確是善解人意。

  那半年,兩人一起荒山行路,公子一直咬著牙,同當年初初離家的她一樣,處處笨手笨腳地學著,只為不拖累她。

  那一日,山中春到,公子見紫騰花開得極好,便要為她折來一枝。山中春,公子在紫騰羅花下折香枝與她,情生意動一笑,耀人至極。盛沐不是鐵石心腸,自有所感。

  只是那時......盛沐最終對公子道:「輕衣怒馬王侯府,靈山陌野奴歸處。奴去也,莫牽連,勿相忘。」

  這次的回答.....盛沐看著公子情意生動的玉容,半晌,終道:「公子情重,奴心動。」

  公子神情一喜,卻聽她道:

  「奴心雖動,道心未動。」

  花謝也,燕去也,奴歸也。若問奴歸處,雲深奴心求道處。

  修仙卷之七 第七章

  就在盛沐說完此話,越過公子,被幾個差人邁出衙門後,忽聽得不知從何方茫茫處傳來一聲蒼老的笑聲:噫,好、好、好!」

  然後周邊的一切就好似都定住了,從離衙門不遠的一座石橋後面,跛行出個道袍破爛,批頭散發,鬍子耷拉,又黑又老得幾乎不成人樣的道士。

  那老道士行至盛沐附近,周邊定住一般的人似乎又都活轉過來,幾個差人喝了一聲:「兀那賊道,還不速速離去,休擋衙門差事!」

  老道士聞言嘿嘿一笑,拿手中拄地的竹杖就往幾個官差身上胡亂打去,幾個身強力壯的官差被打得竟一點還手之力也無,只得報頭亂竄嗷嗷直叫。那老道士見此便扯過盛沐道:「小娘子要隨貧道去也,那甚麼官司,消了罷,消了罷!」

  說罷,也不理盛沐驚異與微微的喜悅疑惑交雜的表情,隨手一拉,盛沐身上的寮拷便應聲而斷。老道士見此哈哈一笑:「去也去也,休回首!」竹杖一敲地,盛沐覺得自己好似被迷惑一般,身體頓時輕鬆許多,幾乎要飄飄然,便不由自主同老道一起走了。只是她到底還有理智,脫口問道:「前輩,若就這般走了,那命案與那無辜的屠夫娘子可如何是好?」

  老道士聞言又笑開了,隨手往前一指:「小娘子且看,那是何人?」

  盛沐往前一看,頓時驚異實難忍,那站在石橋另一邊,對二人頷首而笑的二人,赫然是屠夫夫妻!那活生生的屠夫立在那,叫親手探過他鼻息脈搏的盛沐如何不驚異?

  老道士遙遙對屠夫二人一拱手,夫妻二人便也相攜一笑,互相一揖,便飄然轉身,各自而去。身形隱沒在了人群中。盛沐正瞧得呀然,忽頭上挨了一記,卻是那老道士:「莫要平白叫人看了老道笑話,只當老道收了個少見多怪的徒弟。」

  又道:「那夫妻二人到也是是個人物,合該與你見見世面。」

  盛沐本是先訝然於那徒弟二字,待聽老道說來,竟也忘了思慮,專心了進去。

  她方才驚異之後,只道許是老道在考驗與她,聽罷才知,是自己趕巧撞上了那對夫婦之事。

  「說來那對夫婦,也是冤家。」

  起初二人本是凡人,一屠夫屠婦爾。

  開頭也與婦人所告之盛沐的一般無二,那屠夫凶蠻不堪,百般折辱於婦人。

  那婦人原本懦弱不堪,屠夫剛剛開始嫖賭尚未如此暴虐的時候,她為討其歡心,又短視,不敢勸。到屠夫彌足深陷,已經遲了,她勸,只換來折辱。她終於不堪忍受,一劑毒藥,毒倒了屠夫,最後又將其千刀萬刮而死,棄於屠夫家人門前,最後畏懼官府,又殺其幼子,上吊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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