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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臻華不想聲張,準備私下走訪。

  前門有衙役守著,王臻華沒走前門,而是直接從後門離開。縣衙後這一條街都住的是縣衙各官員小吏,因是午後,各家吃了午飯都在歇晌,倒是沒幾個人看到王臻華。

  一開始,王臻華是按著死亡時間從後往前的順序走訪。

  本來王臻華想著,離現在越近,死者家屬記得細節越多越清晰,但同樣相應的,親人死去帶給他們的痛苦和恐懼也越真實越切骨。

  王臻華的走訪很不順利,有幾戶人家一開始看到敲門的王臻華文質彬彬,還很隨和友好問起客人有何貴幹,但一到她提起死者,頓時變了臉色,幾乎是推攘著把她趕出了門。

  她苦笑地翻了翻筆記,這前景不太妙。

  王臻華想了想,把筆記翻回第一頁,準備走訪受害的第一位死者的家屬。

  從屍格上看,這第一位死者的死亡頗為凌亂,鮮血四濺,死狀可怖,若非死者屍體乾癟,體內一點鮮血也無,這位死者都可以不被納入這本筆記。若此人之死是女鬼所為,這一次很可能是女鬼第一次殺人,所以殺人手段才這麼粗糙,這麼具有激情殺人的特點。

  也就是說,這位死者很可能是女鬼舊識。

  王臻華合上筆記,去往死者的家中。不過當她來到死者登記在縣衙的住址後,卻發現這門前雜草都半人高了。敲了半天門,倒是斜對門一個老大娘出來看熱鬧。

  老大娘沖她喊道:「別敲了,林家早沒人了。」

  王臻華停了手,吸取了剛才被連番趕走的經驗,在心裡打了個底稿,才上前問老大娘道:「大娘,范方是在這兒住著嗎?我是他的遠房侄兒。」

  老大娘眼有些老花,眯起眼打量了她一番,自語道:「這臉白淨的,有點老范家的意思。」隨後老大娘才慢吞吞道,「范家啊,一家子早就都搬走了。」

  王臻華自責地直跺腳,「都怪我收到信太晚,原是想拜祭一下我哥的,現在……」

  老大娘道:「墳倒是沒遷走,不過好幾年沒人去了。」

  王臻華連連道謝,問了范家墳在哪,又以懷念舊人的名義,問起了死者范閩的生前諸事。老大娘難得有人陪著嘮嗑,興致上來,給王臻華說了一大堆。

  譬如范家父母很寵范閩,兩口子起早貪黑擺攤,賺點錢全貼他身上了,不過范閩很爭氣,學堂里考試回回拿第一,眼瞅著通過縣裡的選拔,沒幾天就要去考舉人了,結果一眼沒瞧見,人沒了……他爹連燒餅攤都不開了,他娘眼睛都哭瞎了,可憐啊……

  王臻華又問起范閩的同窗友人,老大娘別的忘了,八卦都是記得真真的。

  這范閩也是個風流的,拿著爹娘的親苦錢給樓里的姐兒買胭脂水粉,據說相好叫小紅玉,那兩人好得蜜裡調油的。可惜人一死,那小紅玉連個面都不露,端得個「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王臻華問清了那青樓所在,準備拜會一下小紅玉。

  沒想到這座小小的縣城裡面,還有這麼一個紅粉*地。王臻華一路趕去,不多久就到了地方。倒也不怪她之前沒認出來。單從外面看,這座怡芳樓規規矩矩的,跟其他酒樓旅店並無兩樣。

  因是白天,怡芳樓並未開張,樓里也空蕩蕩的,只有幾個下人在掃地擺桌子。

  喚來老鴇,王臻華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提出讓小紅玉陪客,老鴇一臉遺憾地看著閃著銀光的銀子,道:「小紅玉,早就不在了,客官要不要點別的姐兒試試?」

  對老鴇的意見,王臻華置若罔聞,只問道:「她怎麼了?」

  老鴇心知做不成買賣,熱情度立馬降了,裝模作樣捏著帕子,擦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我這每天都快忙成狗了,哪還記得那麼久以前的事。」

  王臻華也不說話,只把銀子往前推了一寸。

  老鴇一雙眼睛立刻被點亮了,嫵媚地看向王臻華,「不過奴家忙得顧不上誰,也不能怠慢官人您啊!」老鴇腰軟得跟水蛇一樣,婀娜多姿地靠在桌子上,袖子一掩再一收,那錠銀子已經不見了。老鴇在袖子裡摸了摸銀子,笑眯眯道,「小紅玉早在五年前就跑了,連贖身銀子都沒付,也就是碰上我這樣心善的,要換了別人,非得把她追回來打斷腿不可。」

  恐怕不是心善放她一馬,而是壓根找不著人吧。

  王臻華也不關心這個,又問了一句,「她有個相好叫范閩,不知媽媽可還記得?」

  老鴇道:「怎麼不記得?小紅玉逃跑,奴家一開始還以為是跟著范閩私奔了,結果沒幾天范閩也死了。」老鴇裝模作樣地嘆口氣,「唉,可憐見的。」

  再問不出別的,王臻華離開了怡芳樓。

  出了樓,天色已經有些晚了,身後的怡芳樓倒是燈火通明,準備迎客。王臻華看著趁著夜色陸續而來的嫖客,心中不由嗤笑,這色心一起,倒是不怕女鬼索命了?

  第62章

  返回縣衙的路上,橙大人飛了回來,停在王臻華的肩上。

  王臻華順便買了一小包炒米,本來是給自己當零嘴,結果大半都餵進橙大人肚子裡。

  一人一鳥正吃得開心,突然一陣風迎面吹來,橙大人唧唧叫了兩聲,飛了出去。王臻華眯起眼,再抬頭看時,發現前面路上有一個熟人正擋在那裡,正是昨晚才別過的女鬼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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