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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王臻華已經被收為入室弟子,所以龐老先生的授課場所不再拘泥於書院,而是經常將王臻華二人叫來家中講習。二人經常因學得太晚,被留下來用飯甚至留宿,連客房都為他們常備了兩間,也因此王臻華跟師母石氏和師妹龐枝的接觸慢慢多起來。

  不過親事沒成到底尷尬,雖然不管是龐枝還是王臻華,都對當初會面隻字不提,甚至見面時都是落落大方、偶爾交談都相當融洽,但到底雙方避嫌,儘量減少單獨接觸。

  龐老先生看在眼裡,解決辦法直截了當——他老人家直接給龐枝定了一門親事。

  或許龐老先生確實青睞寒門弟子,給龐枝選的夫婿也是一個寒門出身的進士,名喚魯子由,此人頗有上進心,知道在翰林院難熬出頭,謀了路子投入太子門下,成為太子侍講,頗受器重。

  此時皇上在知天命之年,身體很好,去年還有小公主降世,顯見其身強體壯。

  離太子登基顯然還有些時候,其間會否有變故,誰都無法預料,所以魯子由此舉可謂勇氣可嘉。

  這門親事是龐老先生的一位弟子介紹,此人名喚張晉安,現任太傅,因對魯子由賞識,又見恩師對女兒的終身大事發愁,才難得充了一回媒人。果然雙方一見面就一拍即合,飛快定了親。

  說實在話,王臻華聽了著實鬆口氣,回頭讓婧娘認真備一份禮,就收拾行囊準備回鄉趕考。

  本來王臻華只準備帶著重硯,一主一仆,輕車上路。

  但不管是李氏還是婧娘都死活不同意,非讓向叔跟著,說是在家千樣好,出門萬事難,有老成持重的向叔跟著,總好過她獨自出門在外,兩眼一抹黑的強。

  王臻華只好接受這份好意,帶上重硯和向叔一道出了門。

  大陳的科考分三級,分別為解試、省試和殿試。

  想要獲得解試的資格,一般要參加綏陽的考核或舉薦,通過即可稱為秀才,但這秀才之稱只是對讀書人中尖子生的一個敬稱,並不具有實際功名意義。

  解試也稱秋試,屬於地方考試,考中即為舉人。舉人在大陳地位不高,不能做官,並非終身,只有三年資格,期間可以免稅,但三年一過,如果還未通過省試,那就只能重新變回秀才了。

  省試也稱春試,屬於中央考試,考中即為進士。考試在都城汴梁舉行,由尚書省的禮部主持,主持者多為六部尚書、翰林學士等。

  殿試由天子親自主持,一般不黜落進士,只會變變名次,就看誰更投天子的眼緣了。

  龐老先生曾說,參加解試需要一二秀才保舉,當地縣令甚或知府舉薦,這些其實都不難。一來王家在當地也算老牌書快世家,雖然人丁單薄,但每代都很會讀書,鮮少落榜,再加上王家並不缺錢,該給的潤筆費絕不會少給,兩相疊加,王家人很少會被卡在這一道坎兒上。

  王臻華也不例外,她並沒去參加鄉里的考核,直接取得了解試資格。

  解試考三天,共三場。

  第一場考大經義,第二場考詩賦,第三場考子史、時務。

  第一場的大經義算是問答題,通曉明徹《論語》《孟子》即可。第二場的詩賦算是王臻華的一個弱項,但只要將聲韻格律、修辭對仗等重點抓住,雖然答不了多出彩,但四平八穩足以過關。第三場算是議論文,由龐老先生親自指點了一年,自然更是不在話下。

  結果不出所料,王臻華平安上榜,成為舉人,名次尚可,位列第三。

  紅榜發出來後,已經時值臘月,雖然天寒地凍出門不便,但明年三月春試在即,為防路上遇到什麼意外耽擱時間,王臻華還是提早上了路,準備趕回汴梁。

  回到家後,一家欣喜團圓暫且不提,王臻華提了鄉儀上龐家拜訪恩師,順便報喜。雖然龐老先生不缺一個舉人徒弟增光,但這好歹算一件喜事不是?

  不過王臻華剛一進門,前腳門房剛離開向龐老先生通秉,後腳就迎面碰上了魯子由。

  魯子由個子中等,相貌一般,不過人長得白淨,添了三分斯文,再加上一身書卷氣,總體來說,品貌算是中等偏上,再加上一份無量前途,此人絕對是一個很好的夫婿人選。

  而且魯子由極會為人,明明已經是正七品的太子侍講,但在王臻華這個白身面前卻極和藹謙遜,甚至還跟著龐枝叫王臻華師兄,叫起來親近自然,一點屈尊的意思也沒有。

  對了,王臻華在師門中排行第七,因年紀小,排在了典素問後面,算是名副其實的關門弟子。

  當時魯龐兩家定親,王臻華一方面為避嫌,另一方面忙著準備回綏陽趕考,所以跟魯子由接觸很少,這一次恰巧碰上,不知是一開始觀察不夠仔細,還是許久未曾見面記岔了,只覺得魯子由這臉色不止是一般的白淨,而是有點不健康的蒼白了……

  兩人拱手作揖,寒暄過後,王臻華笑道:「你和師妹的親事定在何時?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不會把你灌得爛醉。」

  「有師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魯子由聞言大笑,回答道,「定在來年三月初十。」

  「三月初十?」王臻華掐指算了一下時間,「可就不到四個月,你就要當上新郎官了。」王臻華朝魯子由促狹地眨眨眼,突然想起來,「正好在省試和殿試之間,到時怕是很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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