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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德死了。

  陳德臨死前望的方向正是陳家人所在,可惜陳東齊意外昏迷,陳母擔心兒子身體,陳家庶子忙著幸災樂禍……陳家一家人各忙各的,竟是無人給將死的陳德一點親人的安慰。

  王臻華調回視線,老大夫一番施針,將陳東齊救了回來,「只是驚悸氣虛所致,回去補補身體就行,要是娘子不放心,老身給開個養身的方子……」

  陳母連連點頭,慶幸不已。陳家庶子狀似關心,實則口舌如刀,「兄長何其矜貴,本就不該來這種低賤之地。雖然一片孝心,但父親還未行刑,兄長被血污砍頭衝撞了貴體,體弱昏迷……依我看,母親還是陪著兄長回去吧,給父親送終收屍一事,留給我就好。」

  可能是太心急,陳母竟然沒聽出庶子話中另有所指,反而鬆了口氣,帶著陳東齊趕緊回家。

  王臻華若有所思,陳德這症狀不會是暈血吧……

  老大夫收拾好藥箱,夾在腋下,晃晃悠悠出了人群。王臻華也鑽出人群,跟上了老大夫,打了個揖,問道:「剛才昏迷那人是我同窗,敢問大夫,他是因何昏迷?」

  老大夫打量了王臻華幾眼,慢吞吞道:「嚇暈了唄,年輕人啊,真是不禁折騰。」

  王臻華謝過老大夫,落後幾步盤算著這件事。

  若是被嚇到,在剛才的情況下有兩種可能,一是被砍頭嚇到,二是暈血。第一種不好驗證,但第二種卻不會費太大事。王臻華在心裡斟酌,突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王臻華一個激靈,閃身後退兩步,回頭望去。

  只見許久未見的江炳成站在眼前,笑意吟吟地看著她。江炳成原先一看就是個風流公子哥,但現在黑瘦了不少,多了幾份精幹之氣,周身也添了幾份沉穩的氣韻。

  「我才離開兩個來月,你就牽涉進了命案,」江炳成虛點一下王臻華,搖頭笑道,「你可真夠能耐的。」

  「我一向奉公守法,這次實在是人在屋中坐,禍從天上來。」王臻華與江炳成已有些時日未見,好容易再會重逢,她也不由輕鬆笑起來。

  兩年前,江炳成中了同進士,雖然名頭不太好,但好歹熬出來了。

  本來同進士不入流,前途堪憂。但江炳成有個好爹,所以不用坐多年冷板凳再補一個偏遠地方的小縣官,而是直接當年就被調到了汴梁府,任命為軍巡使。次年年底,江炳成就因破案奇速,成績上佳,被擢升為汴梁府推官,從六品。

  彼時江昂已右遷至樞密副使,離了汴梁府。雖然江昂是升了官,但縣官不如現管,汴梁府換了府尹,江炳成還能升遷如此迅速,倒也著實爭氣,沒辜負江昂舍下一張老臉給他開後門。

  不過江炳成畢竟年輕資歷淺,難免被派去做些不是他本職工作的事。

  譬如這次,江炳成被派去汴梁府下轄的咸平縣,處理一樁離奇命案。這本是左右軍巡使判官的活兒,但上峰美名其曰,給年輕人多些歷練的機會,江炳成只能笑應。

  幸好江炳成對破案一向感興趣,被派去沒油水的窮縣也不介意,也就開開心心辦差去了。

  此番江炳成歸來,向上峰匯報完工作,還沒來得急回家休息,就聽到王臻華涉案的消息。他忙要來卷宗一看,才知道王臻華是作為被害人牽涉其中,這才鬆了口氣,出來尋她。

  兩人找了個茶樓坐下,待小二倒好茶水,離開隔間。

  聊起王臻華為何到此,王臻華坦言無諱。江炳成喝了口茶,沉吟道:「你是說,陳東齊今日昏迷若是暈血所致,那他殺人的嫌疑也就可以洗清了?」

  「目前為止,這只是一個猜測。」王臻華謹慎道。

  「差役從陳東齊衣服里找到一種致幻的迷藥,據大夫查驗,確是致使你等數人當晚昏迷的那種迷藥。」江炳成緩緩放下茶杯,「陳東齊說,這東西他偶爾拿來助興,但拒稱用此下藥殺人。一是迷藥,二是他和你家之間的舊怨——兩樣並舉,才使得陳東齊嫌疑最重。」

  「迷藥?這倒是一項鐵證。」王臻華蹙眉,「就在陳東齊身上找到?這證據來得也太輕易了。」

  江炳成附和地點了點頭,眉心緊縮,「其實看完卷宗後,我心中也覺得奇怪。若陳東齊是兇手,怎麼會笨到留下迷藥在身邊做證據?就算一時不查被人搜出,也該矢口否認,推到歌妓身上最好。幹嘛還坦坦蕩蕩認下,這豈不是平白給自己添嫌疑?」

  「若你的猜測正確,陳東齊並非殺人兇手,只是被人順手牽羊,偷走一包迷藥下藥殺人,又留下一包迷藥來陷害陳東齊……」江炳成一股氣說出自己的推論,「那兇手當晚必定和陳東齊有過近身接觸。」

  「有道理。」王臻華出于謹慎,提醒道,「雖然我也覺得在理,但也不能排除陳東齊故布疑陣。」

  「所以現在就要試探一下,陳東齊是因何暈迷了。」江炳成叫來小二結帳。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六章

  陳德是被判刑處死,連屍體都是偷摸著贖回來的,陳家自然不敢大肆興葬禮,只闔府掛了白,關上門自家祭了了事。陳東齊的病症確實不重,被抬回去後,只安分了兩天,就重又蹦躂起來。

  當然,鑑於陳德剛死不久,陳東齊沒有明目張胆去煙花之地放風,只每天到自家鋪子轉轉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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