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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命運卻如同跟他開玩笑般給了他一個殘酷的最終選項。

  銀時和佐助,你要保護哪一個?

  當團藏提出要佐助在木葉當人質以換來銀時的安全時,他幾乎以為自己真的到極限了,肯定無法再作出抉擇了。

  然而諷刺的是,他卻清晰無比地聽到了自己冷靜的聲音,「我知道了。」

  最後一次,他放棄了佐助的自由甚至人生,要換來銀時的平安與以後。

  然而當他帶著那種難以承擔的負罪感找到二人時,命運又一次地惡意地嘲笑了他。

  ——你最後的那個選項,在你面前無情墜落。

  再也沒有以後。

  他不過只是個失敗的賭徒罷了。

  所以他不想再去看那個人最後一眼,那樣的鮮血淋漓不過是更加鮮明地證明了,自己一直所相信著的人生、信念,都不過一場黑色幽默般的笑話。自己也不過是被命運玩弄的小丑。

  最可悲的是,連謝幕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他曾放棄了佐助的自由,所以起碼要讓他活下來。

  這是他的罪。

  所以當銀時又一次活著出現在他面前時,當他清楚地意識到這一切不過是事先設好的局和對他上的生動的一堂課時,他幾乎要快活得笑起來。

  並非被欺騙後的憤怒,而是仿佛完成了對命運的一次反擊。

  多麼漂亮的一場局啊!

  讓自己終於看清楚了內心深處最本質上那個涼薄冷酷的自己,看清了自己真正相信著的東西。

  銀時、止水和自己,三個只有十多歲的少年,曾經在夏夜最明亮的星光下,好奇又興奮地討論著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那樣的年少輕狂意氣風發。

  他們以為自己各有不同,終將走上歧路,但不知不覺間,他們其實已經認同了同一個理想,同一種世界。

  止水要的公平,自己要的和平,其實都被那個人很好地用行動一直在表達。

  需要有人犧牲換來的不是真正的和平,有人被排斥被欺壓的世界也需要更多的約束。

  然後每一個生命,從他的第一聲啼哭開始,就應被保障生存的權利和選擇自己人生的自由。

  這是三個青春年華的少年,在還相信著夢想的年紀,共同許下的理想鄉。

  然後止水用他的生命鋪好了第一步。

  原來比起自己,止水才是更好的了解並相信著銀時的那個人。

  自己曾自以為是地固執保護,但實際上那個人已經可以走得很遠。那樣篤定而從容地,就走到了那麼遠的地方。

  直到又看到銀時的那一刻,鼬的心中突然有了無限感慨。

  原來那個少年已經如此可靠,值得信賴。

  原來真正的兄弟,是要互相扶持著一起走下去。

  *

  當鼬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時,發現銀時還在面前不知嘀嘀咕咕著什麼,他愣了一下,才想起之前自己問的那個問題。

  其實問出那個問題,與其說是質問,不如說是想要知道銀時心裡的想法。

  在鼬看來,新換的這種藥物,雖然更為溫和,但也不過讓他多苟延殘喘幾年,他的病是無藥可醫的,這幾年在曉也不是沒有嘗試過,那不過是自我安慰和對尊嚴的折損罷了。放棄力量成為一個毫無自保之力的累贅,這是他從沒想過要接受的處境。

  實際上這幾天在佐助,在曾經稱得上敵人的大蛇丸面前示弱,對他的自尊來說都是極難忍受的。但是他既然決定要選擇相信銀時,即使有異議,也要起碼先問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想再下決斷。

  「……所以說啊,你談過戀愛麼?」銀時漫不經心的聲音還在傳來。

  當耳朵捕捉到這句話時,鼬完全愣住了。

  於是話題是怎麼從「換藥」跳到「戀愛」的……

  自己沒有出神這麼久吧?

  銀時見他反應,自以為得到了答案,於是接著自顧自地說著,「所以說才活到十七歲,還沒談過戀愛,就急著去死,未免太可悲了一點吧?」

  「這跟戀愛有什麼關係?」鼬終於勉強抓住了重點,淡淡地反問道。

  「這關鍵點不在於戀不戀愛的問題,而是在於你只有十七歲!十七歲的意思你懂麼?!」

  鼬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銀時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所以說你小小年紀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幹什麼?匆忙把事做完然後趕著去搶投胎的好位置麼?你要學習那一位的精神啊……」銀時指著不遠處大蛇丸,充滿感慨地說道,「都一把年紀了還鍥而不捨地想要追求什麼勞什子的永生,褪了一次又一次的皮還堅強地要活下去……」

  鼬偏過頭瞥了大蛇丸一眼,然後冷冷地對銀時說,「你是要我想他那樣可悲的活著?」

  「可悲什麼的……少年你已經把心中的鄙夷表露無遺了好麼?!你看到他心臟上插的刀了麼?他都自卑得快要哭了看到了麼?真哭給你看的哦!」銀時一邊架著已經受不了大蛇丸被鄙視殺氣騰騰地衝上來的君麻呂,一邊還繼續無良地插刀。

  莫名膝蓋中箭的大蛇丸冷著一張臉望過來,先制止了君麻呂,然後怪笑了兩聲,伸出舌頭舔了一圈,用黯啞的聲音對宇智波三兄弟說道,「你們誰不想活了,記得把屍體留給我,你們宇智波一族的身體,我都很感興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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