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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彼此幸運的代價
空氣，是死一般的沉寂。
韓奕看著眼前理應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緩緩眯眼，瞥了眼身旁戰戰兢兢不敢作聲的藍夕，挑了細眉，面上浮現古怪的笑意，這下事情可就好玩了。
「你們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過了許久，鹿晗緩緩開口，嗓音沙啞至極，打破了時間的靜寂，他抬頭，望著對面二人，清澈明朗的眼瞳里，浸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駭然。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怎麼可能……
藍夕不知如何作答，慌張地躲開他的視線，好奇怪，明明是打算告訴他的，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她竟莫名覺得心虛。
韓奕倒是氣定神閒，表情是天塌下來都不會變色的泰然自若，對著鹿晗微微一笑，「你信便是真的，不信就是假的，何必問我們？」
這種事本來就不符合常理，就連他和藍夕都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確定，畢竟，即使有再多的證據證明劉小潔的不同尋常，但還是有一根名為常識的神經牽動著大腦，他是根據自己的判斷而定；藍夕則是依據對真正劉小潔的熟悉程度，再加上蘇伊如今的身體狀況，不得不信。
而兩者都沒有的鹿晗，信不信，很難說。
韓奕大腦飛快的運轉著，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對面陷入了沉默，好半晌，才再次開口，聲音不復先前的艱澀，恢復了平靜。
「把所有的一切，完完整整的，全部告訴我。」鹿晗握緊拳，看著韓奕，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是真是假，他自己判斷。
韓奕和藍夕對視一眼。
藍夕緊張的小聲問：「要說嗎？」
經過剛才的教訓，她已經不敢隨便拿主意了。
韓奕無所謂點頭，「說吧，反正他都已經知道了，就差個前因後果而已。」
而且，別以為他沒看出來，蘇伊並沒有完全對他們說實話，他們所知道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至於其中的水分……
韓奕眨眨眼，笑得無辜狡黠，他這個外人就不作參與了。
***
鹿晗眼神呆滯，渾渾噩噩的出了教室門，大腦一片空白，麻木的向前走著，無目的，無方向，不知去往何方。
小潔不是小潔，來自未來……
這種像是科幻電影才有的情節，這種說給三歲小孩都不會信的話，要他怎麼相信？
而他在未來成為了明星？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的夢想實現了？
鹿晗腦中混混沌沌，思緒混亂，沒有一點功成名就的真實感，反而充滿了無盡的迷茫和空虛。
他們講得那個人，真的是他嗎？
不成為明星小潔就會死，這種荒唐的事……簡直不可理喻，他不信，絕對不信！
鹿晗深吸一口氣，甩頭，加快腳步，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校門口，輕輕抬頭，不出所料，極其自然的看到了鐵門旁，那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蘇伊負手立在牆邊，背脊伶仃瘦弱，低著頭，面容縮在陰影處，無聊的踢著腳邊的石子，並沒有發現他。
鹿晗沒有出聲打擾，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眸中結了霧色，明明在身邊，一直都在身邊，為什麼都沒有發現，她的臉色，已經差到了這個地步。
蘇伊敏銳的感覺到有人在看她，警覺抬頭，發現了他，愣住，翹了嘴角，扯了下書包帶，迎上前來，歪頭，看著他笑，「來了怎麼不出聲？怪嚇人的。」
鹿晗看著她的笑臉，心臟好像被人用針狠狠扎了一下，難言的刺痛，這就是，他一直沒發現的原因嗎？
他突然伸出修長的雙臂，緊緊地抱住蘇伊，把頭小心翼翼地抵在她的肩，恐懼和害怕在心底不斷蔓延，他睜著漆黑的眼，用喑啞的嗓音輕輕喚道：「小潔。」
「怎麼了？」蘇伊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從他的懷裡探出頭，奇怪而擔心的問道。
「……我決定去韓國了。」鹿晗擁著她，輕聲開口，靜靜地望著她身後的牆，白茫茫的一片，映在他的瞳里，什麼都沒有。
唉？蘇伊倏得睜大了雙眼，這句話像當頭一棒，使她大腦進入了死機狀態，還未能做出反應時，又聽見他說：「所以，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去醫院。」
少年語氣存了不安，卻又無比堅定。
晴天霹靂，只不過一瞬間，蘇伊面色全無，她蒼白著臉，猛地揪緊鹿晗的衣服，黑眸一眨不眨，直直地盯著他，手指顫抖而僵硬。
暴露了？誰說的？韓奕還是藍夕？
眨眼間，蘇伊腦海中蹦出了各種各樣的猜測，心慌意亂。
鹿晗毫不避諱的回視她，眼中的不容置疑是那樣明顯，他催促道：「回答呢？」
「什麼？」蘇伊大腦卡殼中。
「去醫院啊！」鹿晗語速飛快，理直氣壯的急切，「我都去韓國了，所以你必須去醫院。」
……這其中有因果關係嗎？
蘇伊想笑，卻笑出了淚，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點了點頭，喉嚨乾澀，低聲道：「我知道了。」
鹿晗鬆了口氣，放開她，改牽她的手，「那我們回去吧。」
蘇伊眼神複雜的看著他，低頭，輕輕應了一聲。
鹿晗拽著她，什麼也沒說，頭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終是沒開口問她一句。
他不管她是誰，從哪來，又要到哪去，他只知道她是他的戀人，是他喜歡的人，無論怎樣，他都會拼盡全力保護她，而那樣的命運，那樣的未來，他絕對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