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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怎麼樣？
挺好的。
果然是韓奕啊……
這麼看來，她成功了，成功的追到韓奕，追到了一直以來，都那麼喜歡的人。
鹿晗看著看著，眼睛，突然很痛。
奇怪，他茫然，捂住發緊的胸口，情不自禁退後一步。
好難受。
為什麼？
明明，應該為她高興才是。
「鹿晗！」身後有人喊他。
鹿晗轉頭，看到高蘇堯急速朝他奔來，腦門是汗，神情急切。
「總算找到你了，你杵在這幹嘛呢，還不快給我回去排練，娘的，小麗老師找不到你為什麼要打電話給我，搞得我課上到一半就跑來了。」
高蘇堯窩火，為什麼每個人只要鹿晗有點屁事兒都來找他？好不容易挨到兩節自習課，打算美美睡上一覺緩解近日沉迷學習的身心疲勞，一下就被一通電話打沒了，你說氣不氣人？！
「喂，你怎麼了？」高蘇堯見鹿晗一直盯著前方某處不說話，納悶，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哎？那不是小潔嗎？」高蘇堯揉眼睛，「和她說話的那人是韓奕？他們什麼時候走在一塊了……」
他小聲嘀咕，看到韓奕時表情正常，對於這個情敵，他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敵視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又同桌了那麼久，關係也不會僵到哪去。
高蘇堯剛想沖他們喊一聲打個招呼，卻被鹿晗手疾眼快的捂住嘴。
「你幹嘛？」他嚇了一跳。
「破壞別人的姻緣是不對的。」鹿晗嚴肅，很認真很認真的表情。
「啥？」高蘇堯稀里糊塗。
鹿晗遙望，瞳深似墨，目光穿過人流，小徑，樹叢，精準的落在蘇伊身上，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後一眼，迷茫的掙扎，聲音變得喑啞，無助低喃：「那，是會遭雷劈的。」
「……」
雖然完全跟不上他的腦迴路，但高蘇堯察覺到了他情緒上的不對勁，皺起濃眉，想問些什麼時，鹿晗忽然又開口了，很輕很淡的語氣，像談論天氣一般。
「老高，陪我去踢場球吧。」
「現在？你沒搞錯吧，老師找你找的都快瘋了你知道嗎？」高蘇堯瞠目，瞪大眼睛，想在他臉上找到一絲開玩笑的痕跡，可惜沒有，表情是少有的冷峻肅然。
「去不去？」他簡潔催促。
「好吧。」千言萬語，只化為這兩字。
然而到了球場，陪他踢了不到三場，高蘇堯就後悔了，鹿晗這哪是踢球，簡直就是踢人！每個球都不朝球門踢，專門往他身上招呼，
「你瘋夠了沒！？」到最後，高蘇堯也火了，把球往地上一摔，球咚的一聲，彈的老遠，他沒有去撿，怒目瞪著逕自低頭沉默的少年，齜牙咧嘴的揉著腫痛的膝蓋。
「你到底怎麼了？」
鹿晗不作聲，只是搖頭，輕聲說抱歉，小跑繞過他，「我去撿球。」
「和小潔有關？」
高蘇堯看著少年有些削薄的背影，冷不丁開口，他思來想去想來思去，這人好像自從看到蘇伊和韓奕狀似親密的聊天后，就變得不太對勁。
鹿晗動作一滯。
果然是！高蘇堯表情古怪，試探詢問：「因為她和韓奕粘在一塊？」
「你不會真喜歡上小潔了吧？」
高蘇堯抽絲剝繭，如法炮製的將問題一個接一個拋向那個身體陡然僵直的少年，問出口時他都覺得不可思議，雖然他一直知道蘇伊喜歡鹿晗，但其實對他倆是沒抱多大希望的，鹿晗對蔣婉婉執念太深，那幾乎成了一種深入骨髓的習慣，十多年的感情，即使吹了，但哪那麼容易被別人輕易取代，可是，鹿晗現在的反應，明明確確告訴他，好像不是這樣。
「不可能！」鹿晗條而轉身，情緒激烈的否定，清澈的眸中，堅定決絕那麼明顯，看得高蘇堯心驚。
「我不可能喜歡她啊，我怎麼能喜歡她啊？」鹿晗痛苦的抱住頭，臉色蒼白的可怕，纖瘦的身軀微微躬起，黑髮被汗水浸濕，散了滿臉，從高蘇堯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的唇一張一合，聲音從喉間擠出，嘶啞至極。
「為什麼，不能喜歡？」高蘇堯傻了，訥訥開口，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鹿晗。
「因為會被討厭的，絕對會被討厭的。」鹿晗不斷重複喃喃著，瘋狂搖頭，否定了自己，否定了一切，記憶中一些零星的片段，再一次回到腦海。
有那樣一個女子，他愛她至深，掏心掏肺的喜歡，可卻被她當成了包袱，毫無留戀的丟棄，是了，那麼沉重的東西，除了讓人喘不過氣來，除了會讓人討厭，還有什麼用呢？
這就是愛情，愛到最後，面目全非，婉婉是這樣，小潔，也會是這樣。
所以，他以兄長的身份待她好，傾盡一切關懷，給她一切能給的，這是否，不會讓她有負擔？又是否，不會讓她感到沉重？然後，就不會離開他了呢。
鹿晗用力揪著頭髮，痛苦的低吼，滿眼的掙扎，心臟抽痛。
所以，不能喜歡啊。
絕對絕對，不能喜歡啊。
高蘇堯看著他，內心震動，作為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到大的兄弟，鹿晗不過寥寥幾語，他能悟出很多東西，他從來沒有想到，蔣婉婉對他的打擊，不僅僅是表面看上去的分手失戀，更是對他感情觀的抨擊，不再相信愛情，不敢喜歡別人，就連小潔，朝夕相處的小潔，他即使無意識的喜歡上了，卻也會下意識的否定，完全不留給自己，甚至對方絲毫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