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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愣。

  鹿晗先回神,激動了,不等蘇伊招呼,自來熟的換上她家的拖鞋,啪啪啪小跑到客廳窗邊,探頭,果不其然,盛大的火花在夜空綻放墜落,五光十色,極盛極美。

  「小潔,快來看啊,我聽說今年的煙花會有新花樣,果然沒誆人,還有字呢!快過來!快過來!」少年手舞足蹈,腦袋探出窗外,笑容天真爛漫,還吹了一聲口哨。

  「來了來了!」蘇伊應了聲,站在門口,大力拍了自己臉頰兩下,散去熱度,才轉身跟了過去,和鹿晗一起看向窗外,就像他說的,天空正像火焰一般熊熊燃起,宛若白晝,不斷有煙花接二連三的竄出,旋轉跳躍,在空中排列組合,構成了金燦燦的四個數字——2007。

  那個少年,那個一身紅艷,打扮土氣卻很好看的少年,彎起了月牙眼,笑意漫天,容顏傾城,他手鼓成喇叭狀,於禮炮的轟鳴中,沖蘇伊大喊:「小潔,新年快樂!」

  他笑著,朝她用力揮了揮手。

  蘇伊輕怔,遂也盪開了微笑,凝視著他,眼波溫柔,「嗯,新年快樂。」

  希望新的一年裡,你真的真的,要快樂。

  電視裡,除夕夜的鐘聲,悄然打響。

  ***

  無比尋常的一天,鹿晗彈吉他,又被家裡轟了出來,他灰溜溜的跑去蘇伊家竄門,打算一展歌喉,劉母正好不在家,他扯嗓子在客廳里唱了半天后,發現蘇伊一動不動的守在電視前,眼睛像吸鐵石一般粘在屏幕上,聚精會神,連正眼都沒賞他一個,這才猛然驚覺,他好像……失寵了。

  「這幾個外國佬有什麼好看的?」鹿晗撇嘴,不爽的看著電視裡西裝革履栗發褐眸個個衣冠楚楚的美國男孩,嘴裡念念有詞,實在看不出他們哪裡帥,明明還沒他好看!

  這是一隻樂隊,叫VFactory,正在上一檔訪談節目,幾個帥氣的大男孩略顯拘謹的並排站在一起,笑容羞澀而靦腆,主持人握著話筒,微笑著向他們提出問題。

  這隻樂隊在鹿晗看來沒有絲毫亮點,但對蘇伊來說卻意義非凡,準確的說,是其中一人對她意義非凡。

  蘇伊眼睛盯著站在隊伍中間,一頭栗色捲髮的男孩,五官深邃,鼻樑高挺,是主唱Book。

  她以前很喜歡他的歌,醇厚磁性的嗓音,溫柔深情的腔調,是她為數不多喜歡的外國男星之一,沒想到能在這個年代,通過老舊的有線電視,於正確的台恰好的時間看到,實屬有幸,親切感甚濃。

  「再吵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蘇伊無奈的瞥了鹿晗一眼,威脅的語氣,這人就不能消停會兒嗎,難得她見著了個眼熟又順眼的明星,能不能讓她懷念懷念。

  鹿晗不屑切了一聲,可嘴巴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上了。

  節目很快到了展示才藝的時候,是Book的單獨演奏,聚光燈下,他坐在鋼琴前,莊重嚴肅,修長的指在琴鍵上飛舞跳躍,淺聲開唱。

  熟悉的旋律一響起,蘇伊震驚,猛然睜大了眼,竟然是這首歌……怎麼會?這個時候應該還沒發行才對!

  下一秒,她激動的不能自持,也不管鹿晗聽沒聽過,拉著他的手來回晃動,臉泛潮紅,有些語無倫次,「是這首歌!你聽你聽,是這首歌耶!」

  「不就是首歌嗎,有什麼了不起。」鹿晗納悶,被晃的頭暈,不能理解她為什麼這麼大反應。

  「不一樣不一樣的。」蘇伊呵呵傻笑,看著電視,捧臉發花痴,「要是有人給我唱這首歌,我絕對嫁給他!」

  曾幾何時,她最喜歡的歌,雖然後面被某人的歌所取代,但也仍舊不能忘懷。

  「當然,還是要唱的好。」蘇伊說後覺得自己語氣太肯定了,又耍賴的加上一句。

  所以,唱的不好,pass;唱的好,她覺得不好,還是pass,兜兜轉轉,還得看人說事。

  蘇伊小算盤打得巧,可鹿晗卻會錯了意,秀眉一緊,搖頭搖得飛快,連聲道:「不行不行不行!」

  「什麼不行?」蘇伊歪頭,迷茫。

  「嫁人啊!」鹿晗恨鐵不成鋼的捏她臉,「怎麼能這麼廉價?一首歌就把你收買了。」

  「那你覺得我該找什麼樣的?」蘇伊心咯噔一下,眨眨眼,緊張又期待的看著他,自我意識過剩的大腦開始瘋狂轉動,吃醋了?不會吧?真的假的?

  「這個……長得帥是基本。」鹿晗認真想了想,以哥哥的角度給她物色對象,絮絮叨叨:「帶出去也不能寒磣人不是?只不過以你這條件,要求還是得放低一點,比我稍微差一點也是可以接受的……嗷!你踩我幹嘛?」

  鹿晗嘶叫,躬身,疼得直抽抽。

  「要你多嘴。」蘇伊冷笑。

  「是你要我說的!」鹿晗不服。

  蘇伊哼,轉臉,專心致志的看電視,不再理他,Book的歌還沒唱完,她偶爾跟著哼一兩句,英文的調調。

  鹿晗見此,也靜了下來,調好坐姿,和她一起看向電視。

  其實他剛剛沒有說完,在他心裡,蘇伊未來的另一半,一定要比他好,比他溫柔體貼成熟穩重,更得對她好,比他對她好還要一百倍的好,似乎只有那樣,才有放心的理由。

  電視裡,Book演唱快到了尾聲,鹿晗托著下巴,認真聆聽,他騙了蘇伊,其實他也覺得這首歌好聽,只是他幼稚的不願承認罷了,曲調深情,祈求,真摯,不悔,那個俊美的男子渾然忘我,把纏繞舌尖的愛意抒發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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