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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們小羽最厲害了！」時間笑笑，眼睛溫柔憐惜，揉了揉她的腦袋，絲毫不吝嗇讚美，話鋒一轉，語氣含有些許責備，輕斥道：「你報的項目實在太多了，就不怕身體吃不消嗎？什麼都應該量力而行。」
一路看到現在，時間清楚，舒羽報了那麼多項目，其中兩項還是相連的，剛跑完四百米就要跳遠，也虧她還能發揮的那麼好，但時間也看出了她臉上蒼白許多，疲憊顯而易見。
「切，還不是因為你！」舒羽一聽，委屈的瞪他。
「因為我？」時間迷惑，和他有什麼關係？
舒羽嘟嘴，低頭盯著腳尖，沉默了，以她的性格，有些話就算爛在肚子裡，也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比如她曾無意間看到班上某些缺心眼的男生對時間指指點點，譏諷他是病癆子，孬種，身體比女人還虛弱嬌貴，還勸他乾脆別來上課，免得萬一磕著碰著了還怪到他們頭上。
那些骯髒的話，以開玩笑的方式，摻雜在男生雄渾爽朗的笑聲里，宛如最惡毒的詛咒，狠狠在她心裡剜下了一刀又一刀。
再比如，體育課上，她還時常看到，有個單薄蒼白的少年，總是獨自一人，離他們遠遠的，坐靠在一棵古老的梧桐樹前，目光遠眺，遙望他們的方向，樹蔭葉影，也遮不住他眼底的渴望與難過。
人人知道時間身子弱，有特權，羨慕他不用上體育課，可她卻知道，時間其實每次都來了，無一遺漏，在他人看不到的陰影處。
所以舒羽想，如果她報了很多很多項目，連同他的份一起，用健康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取得勝利，那些他未能完成的遺憾，是否可以少一點點？
這些，他不知，她也不曉。
……
什麼叫虐狗？這就是！
蘇伊無語的望著親親熱熱你儂我儂完全不顧外人的兩人，真的很想過去衝過去問一句，你們真的不是情侶嗎？真的真的不是嗎？
不是就這麼虐，那是了後還得了？
蘇伊憤憤的想，淚奔，可憐她連鹿晗的小手都不敢肖想。
藍夕一旁見了倒也不意外，早在之前，蘇伊就同她說了時間和舒羽連同鹿晗的淵源，就算沒說也沒關係，畢竟時間和舒羽的關係，在班裡早就見怪不怪了。
舒羽這時收拾完了心情，轉眼就看到了她們兩個，微愣，有些不可思議，對著蘇伊，一開口就是：「你怎麼還在這？」
問得和時間一模一樣。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了？」蘇伊被他們兩雙眼睛盯得發毛，臉皮抖了抖，不自在道。
藍夕也迷惑了，不知所以然。
舒羽時間對視一眼，神情古怪，最後還是時間站出來，看著她遲疑開口：「……你不是報了1500嗎？現在應該已經開賽了。」
畢竟當時間聽到廣播時，是在十分鐘前。
蘇伊嚇，呆住了，半晌才顫聲問：「那…那不是明天嗎？」
「去你妹的明天！」
她的話音剛落，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身後突兀響起，伴隨著劇烈急促的喘氣聲。
蘇伊僵硬回頭，鹿晗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黑髮凌亂，臉色通紅，胸口劇烈起伏，喘著粗氣，他躬身撐著腿，額前一片濕潤，汗水順著他秀挺的鼻樑直往下流。
「……劉小潔，你給我記住！」少年惡狠狠的道，他雖大口喘著氣，可眼睛嘴巴卻一點沒閒著，烏黑漂亮的眸子使勁瞪著她，圓溜溜的，就差沒噴火了。
「對…對不起。」蘇伊結巴道歉，她從沒見過少年這般模樣，他這該是找了她多久……？
蘇伊不敢想，心虛的拼命咽口水，剛想擠出一抹笑容賠罪。
卻不想鹿晗稍作停歇後，想也未想，上來就拽住她的手，咬著牙，拼命往賽道沖，邊跑邊沖蘇伊吼：「所有人都在起點等你一個，你還敢給我悠哉悠哉的到處閒逛？你好意思嗎你！」
雖然嗓音有些沙啞，可那聲量，那氣勢，一點都不小。
「……」
而蘇伊心思則全然不在這，手中溫熱滑膩的觸感讓她一時沒回神，視線下移，定格在他們交纏在一起的手上。
少年修長白皙的手緊緊包裹著她的手心，很用力很用力，用力到骨節發白，青筋浮現，蘇伊食指輕動，甚至能摩挲到他掌間細細的薄繭，溫暖厚實。
手，第一次牽上了，不是單純的拽或被拽，而是真正的意義上的，掌心相貼。
很不合時機的，蘇伊臉悄悄紅了，耳畔喧鬧聲漸漸散去，餘留呼嘯滾動的風聲，還有少年清瘦挺拔的背影，蘇伊看著看著，輕輕笑了，溫柔無奈。
太好意思了。
在少年看不見的身後，少女唇齒輕啟，一字一句，無聲回答道。
第38章 贏輸無你有何意
幸福太過短暫，當鹿晗放開手，指尖余殘冰涼的空氣時，蘇伊才回過神來，驀然發現自己整個人已經站在了比賽場地，腳下是紅色塑膠跑道，鮮艷扎眼。
蘇伊沉默了，眼珠子滴溜轉了一圈，左邊兩女的，皮膚黢黑，人高馬大；右邊三女的，皮膚古銅，肌肉發達。
於是乎，蘇伊更沉默了，認真思考，她現在棄權還來得及嗎？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就被裁判的各就各位打散，隨之而來的，是響徹雲霄的槍鳴聲——砰！
嗖的一下，邊上的女生們如利箭般向前衝去，氣勢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