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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玄想了想炎角部落,作為從小被巫洗腦,不是,被巫教導的人,他們只信三樣——火種、圖騰和先祖。神是什麼?是火種?是圖騰的化身?還是故去的先祖?或者這三者都是?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雷和陀同時摸了摸頭,腦子裡開始萬馬奔騰地勾勒出神靈的樣子。若是真有神靈,應該……是頭上長角的樣子吧?反正肯定不是那些長翅膀玩蜘蛛的,更不是雨。
嗯,肯定是頭上長角的,且力大無比!雷和陀討論著點頭道。覺得其他人簡直就是瞎扯。
眼看著就快要打起來,本來相互瞪眼的那些年長者們,也不得不冷靜下來,將那些激奮的年輕戰士們拉開。
「哎?那是什麼人?」雷指著不遠處走過的一隊人,問道。
眾人聞言停下爭吵,朝那邊看過去。
在那邊,有一個九人組成的隊伍,走在最前面的人身上穿著綠色的藤草和黃色的枯草編織的衣服,墜著一些木質和骨制的飾物,每人手裡捧著一個陶碗,一手端碗另一隻手在陶碗裡沾一下,朝旁邊大力甩動。走幾步就甩一下。陶碗裡應該裝著水。
那些人腰間掛著一些類似核桃的堅果做成的木質鈴鐺,每次他們大力甩動胳膊的時候,因為身體的動作,腰上的墜著的木鈴鐺也會跟著甩動一下,發出嗒嗒的聲響,聽起來很像雨水砸在地面的動靜。
「是雨部落的人。」簧葉說道。
「那個是在祭祀嗎?」有人問。
「不知,可能是與他們祭祀相關的。」
「不管如何,咱們現在還是找個地方歇腳再說。」
「對對,雨部落那裡會提供給往來的遠行者居住的屋子,咱們直接在那裡歇息就行。」曾經有過遠行經歷的人說道。
那支雨部落的隊伍走得並不快,邵玄一行過去的時候,正好與他們交錯而過。
這些雨部落的人面上用顏料畫了圖騰紋,看不清長相,但邵玄還是認出了走在最前面的揚睢。
揚睢與他身後的另外八個人衣著有些許不同,更為複雜一些,手上端著的也不是一個簡單的陶碗,略高,陶碗外面還畫了一些條狀和點狀的畫,如流水和雨水一般。
揚睢也看到邵玄了,愣了愣,想說什麼,但意識到現在並不是一個打招呼敘舊的好時間,又看到邵玄周圍那些人,想到什麼,眼珠子快速朝部落那邊快速動了動。
這是讓邵玄先過去那邊,他這邊完事了在找邵玄敘舊。
雨部落在部落的邊沿建造了一排木屋,供來往的遠行者們居住,只要支付一定的「住宿費」就可以了。
費用自理,其他人是不會給非自己部落的人買單的,好在邵玄帶著的「錢」也不少。給了看守那裡的雨部落人一些貝幣,換了一間供三個人居住的木屋。
木屋很簡陋,但在這樣一個大樹都難見到的地方,也只能湊合了。
跟雨部落的人交換了一些乾糧,硬硬的一種麵餅,邵玄三人都啃得相當不習慣,尤其是陀和雷,他們在外都是獵殺野獸凶獸來填飽肚子,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地方,吃這樣的食物。
「我覺得,我們部落那裡,真是太好了。」雷說道。
陀深有同感。咬著干硬難吃的麵餅,問向邵玄:「我們得在這裡留多久?再往後,是不是會遇到比這更差的地方?」
「留多久得看那幾位長者了,至於再往後……你們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邵玄給了他們一個「你懂的」眼神。
雷和陀面上期待的神色頓時垮下來了,比這更差的啊……他們寧願去凶獸山林單獨呆個十天百天的,也不想在這種連只野獸都難見到的地方。
難怪之前他們說,此次遠行會比較艱難。
稍作休息之後,有位送水進來的年輕女孩對邵玄笑了笑,塞給邵玄一片葉子。
待那個女孩離開之後,雷和陀擠眼,調侃道:「阿玄,送葉子是不是雨部落的習俗?」
「葉子上有沒有寫什麼?我看看!」
邵玄避開兩人,快速看了眼葉子上的字,然後將葉子磨碎。
雷和陀一臉的掃興。
「我出去一下,隊伍那邊有什麼急事的話,吹哨。」頓了頓,邵玄又道:「防著天山的人。」
「知道知道,你快去吧,長老。」陀揮揮手。
離開木屋前,邵玄看到從周圍另外一間屋子窗口處看過來的人,那邊,天山部落的人居住著,窗口有人拿著一張弓,箭支正對著邵玄,並沒有射出,只是保持著對準的姿勢。
見邵玄看過去,那人露出笑意,那笑讓人看著非常不爽。
天山部落的人對邵玄三個抱有敵意,是因為地山部落?還是因為其他?
不管如何,這種敵意,讓邵玄一直防備著他們。
沒有再理會那邊的人,邵玄知道他們現在還不敢明目張胆地動手。離開木屋之後,邵玄朝著一個方向過去,那邊有一個小山丘,山丘上有一些木屋,並不屬於雨部落的範圍,邵玄不會被攔著。
這些木屋比他們剛才暫時歇腳的地方還要破爛得多。看了看其中一棟木屋上掛著的草繩,邵玄走過去。
門板半合著,邵玄看到了屋子裡的人,一個是給他送水送葉子的那個年輕女孩,另一個坐在地上的人,就是揚睢。
此刻,揚睢正捧著一條牛尾巴,深情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