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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因為炎爍的離開而沮喪的眾人,聽到炎爍的話之後都非常高興,這對他們來說是個非常大的好消息,有了希望,才更有生活下去的動力。
不就是再熬個幾年嘛,說不定過個一兩年就會收到消息了呢?
打理好一切,邵玄將喳喳扔下來的獵物遞給炎爍,「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就離開。」
夜間降臨,因為冬季結束而出來活躍的一些夜間的動物們,讓遊人們不敢出門,都窩在家裡。
「邵玄,看什麼呢?」角午拿著塊烤肉吃著,問道。
邵玄將視線從窗外收回,關好窗,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今晚,應該是部落一年一度的祭祀時間。」
聽到邵玄的話,不管在烤肉還是在喝湯的人,都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邵玄。
「祭……祭祀,是什麼樣子的?」炎炙強忍下心裡的激動,問道。
「祭祀啊,到了這天,部落的所有人,都會前往火塘,參加祭祀儀式,圖騰戰士們會穿戴著,用自己所獵到的最得意的獵物所做成的衣服、配飾,會在臉上畫出部落的圖騰紋……」
邵玄跟幾人講了講每年祭祀的樣子。
火堆旁的每個人都認真聽著,眼裡反射著火堆的火光,晶亮晶亮的,就連被炎爍抱著的小屁孩也難得地認真聽著,也不知道聽懂了多少。
正說著,邵玄突然感受到腦海里圖騰的變化。
「火塘三焱,第一焱開始了。」邵玄指了指自己臉,又將獸皮衣的袖子捋起,露出出現的圖騰紋。
不只是邵玄,這裡的人,除了炎爍的妻子和兒女,其餘五個人,臉上全部都出現了圖騰紋,他們沒有邵玄的清晰,但確實是出現了。這是以往沒有過的情況。
「每年的今天,都是部落里達到條件的孩子們覺醒的日子。等回去了,小炎念也要經歷的。」邵玄說道。
炎念,是炎爍的女兒,只是沒有部落的孩子們長得好,不過沒關係,等回去了,漸漸會養回來。
說的是今晚好好休息,卻沒人能早早就睡了,炎爍和炎炙幾個甚至因為邵玄的那些話而回想了一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太亢奮,閉上眼好久也睡不著,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還很精神。
炎爍要離開了,他在遊人區認識的朋友們過來送行。
將孩子抱上船,炎爍回頭看向站在岸邊的人們,「回去吧,大家等好消息。」
接過炎炙遞來的木槳,炎爍一邊劃著名,視線看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這些年,奴隸主的地盤上,房屋越來越多,越來越大,今年又有不少遊人投奔進去,幻想著哪一天,能從最低等的奴隸,做到有稱號級別的重要職位;遊人區,仍然還是那個樣子,有人離開,也有人加進來,有屋子倒塌,也有屋子新建。
而在遊人區和奴隸地盤旁邊的這條河裡,不知淹埋著多少遊人和奴隸的屍骸,病故的,被殺的,數都數不清。
炎炙突然想起了當年他剛來到這片地方的時候,隔壁住著的,那個經常坐在門外發呆的遊人所說的話。
當年,那個遊人拿著一把自己打磨的骨刀,指著河面,對炎爍說:「每天都有人死亡,然後被扔進河裡,被魚吃掉,然後遊人將魚捕上來,吃掉魚。還有的人呢,更不幸,他倒是想被扔進河,可惜,他被人吃了,他的骨頭被做成骨刀,拿去各個地方,獵殺獵物……」
那個遊人的樣子,炎爍已經不記得了,他只記得,那個人在進山狩獵的時候受了重傷,回來之後,就給自己綁了塊石頭,跳進了河。
生存之艱難,生活之艱辛,也只有立於其中的人才懂得。
炎爍回頭看向還站在岸邊的那些人,他們還看著船,他們在羨慕炎爍,同時,也期待著,聽到炎角部落消息的那一天。或許等到了那一天,就是他們的新生。
大力劃了一下木槳,炎爍看向站在岸邊的那些人,大聲吼道:「活著!」
「活著!」岸邊傳來他們的聲音。
角午頗有感觸地打算跟著吼一嗓子,被炎炙一盯,硬是將快要脫口的吼叫聲給憋了回去。
泛著綠色的河水上,載著九人的小船,隨著划槳聲往前行駛。
在船上,還有一些木頭做成的盾,到時候兩岸若是有人朝這邊攻擊的話,還能抵擋一下。
炎爍的妻子和孩子被護在中間。
天空,喳喳盯著下方的動靜,若是發現異常,會告知邵玄。
邵玄對這條水路還有記憶,他也記得上次從這條水路過來的時候,那些有經驗的遠行者們所說過的話,講述過的經驗,比如哪個河段比較急,比較危險,河段哪個地方生活著小部落等,這些邵玄也跟炎炙他們說過了,讓他們心裡有個準備,別到時候太過慌亂。
第一次離開從小生活的那塊遊人區,倆孩子都好奇地看著兩邊的景色,不過大人們就沒那麼輕鬆了,因為邵玄的提示,他們得保持警惕。
離開河岔口那兒的第三天,邵玄便見到了濮部落的標誌。
「濮部落到了。」邵玄指著河邊山上一處凸起的岩石上所刻畫的圖騰,說道。
濮部落邊沿的地帶也有圖騰戰士巡守,他們不記得邵玄了,但當邵玄提起去年的一些事情,巡守的人回想了一下,似乎有點印象。
看邵玄這邊幾個人似乎也沒什麼威脅,巡守的一位戰士便道:「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見泛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