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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玄這段時間一直在家裡練習這個祭祀舞,每一個動作都熟記於心,什麼時候該做哪個動作也清楚,也沒有怯場之說。
跳動的時候,邵玄按照陀所說的古訓,使用祭祀舞專用的呼吸吐納之法,感知圖騰之間的聯繫。
漸漸地,邵玄覺得,自己似乎已經與周圍連在一起。
火塘中的圖騰,與腦海中的圖騰,似乎在逐漸同步,不知是前者同化後者,還是後者影響了前者,邵玄也不知道其他祭祀舞者腦海中的圖騰情況,只是細細感知著這樣的變化。
若要說不同,只有腦海的圖騰中那些藍色的火焰了,這在火塘裡面是沒有的。
古訓說過,「盡力去與火塘內的圖騰建立聯繫」,邵玄覺得,自己還沒完全與火塘的圖騰聯繫上,便嘗試著去調動腦海中那些藍色的火焰,而隨著邵玄腦海中藍色火焰的積累,圖騰整體焰身的拔高。
與此同時,火塘內的火焰也猛地往上卷騰起來,焰身幾乎在瞬間拔高一倍,嚇得一個具有豐富祭祀舞經驗的老戰士差點跳錯了。畢竟,跳了這麼多年,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好在應變能力強,很快鎮定下來,繼續跳。
周圍的一切都在繼續,只是,大家看著火塘周圍跳動著的五十個人,總覺得與往年有些不同。
就好像,這些人,不再是跳動在火塘周圍手腳揮舞的祭祀舞者,不再處於這樣一個場合,而是一個個配備短刀長矛的戰士,時刻準備出發獵殺!
就連跳動著的有經驗的祭祀舞者們,也感覺到自己這次與往年幾次都不同,有種熱血沸騰之感,遲遲無法平息。
五十合一的聲勢,充滿了剛猛的力量,散發著一種不可戰勝的雄壯氣魄。
若要讓邵玄打個比方,就連洗碗般的動作,也能讓人感覺氣勢雄渾,不可比擬。
不知何時,火塘已經進入第二焱,一個個火團從火塘內朝著四周,沿輻射狀飛出,因為火塘內原本的焰身拔高,飛出來的火團似乎也比往年大一些。
配合著呼吸吐納法,以及冥想中對圖騰的感知,邵玄能夠感覺到每一團火焰飛向自己。
接觸,然後吸收。
體內流淌著一些新的能量,是這些飄飛過來的火焰所帶來的,沿著經絡,匯集至一處。
腦海中的圖騰火焰,隨著這些新吸收的火花,迅速膨脹。
若說別人從火花中所吸收的能量,只是如涓涓細流的慢慢積累,那麼,在火塘邊跳動著的這些人,所得到的,就跟江河匯集入海一般。大概這就是祭祀舞者的優勢,以及得到的好處吧,邵玄心想。
邵玄聽麥他們聊的時候說過,腦海中圖騰的狀態,與實力提升的速度息息相關。這樣一來,能夠在祭祀的時候留在火塘旁邊,其好處可想而知,也不怪兩位大頭目每年拼命想讓自己狩獵隊的人多進來一些。但不管怎樣,每年也就只有五十個名額而已。
祭祀儀式還在進行,也容不得邵玄分心。
當第三焱結束,儀式也即將收尾。
邵玄不知道第三焱的焱展到底達到了怎樣的程度,不過,巫一個「大吉」,讓山頂的人都歡呼起來。
離火塘最近的那八十來個孩子的覺醒儀式完畢。
停下動作的邵玄看了看,這幫孩子臉上都有圖騰紋,再仔細瞧瞧,還真沒一個漏下。
以往每一批過來的孩子,總有那麼幾個覺醒失敗,需要再等一年的,但是,今年卻是全都覺醒成功!
不光是邵玄詫異,就連巫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其中有四個,之前預選的時候,巫覺得會推遲一年覺醒的,卻不想,在這次也都覺醒了。
巫的視線往邵玄離開的背影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皮,聽走過來的首領敖說著這次祭祀儀式的想法,準備接下來的事情去了。
儀式結束,過來參加祭祀的人們也要下山去慶祝,巫可是說了「大吉」呢。
邵玄過去跟屠和結巴他們說了幾句之後,便和老克一起打算下山了。
一轉身,邵玄碰到了剛跟陽光兄妹說完話的蕎麥夫婦。
「阿玄,凱撒的事情,你還有二十天的時間。」麥說道,「不過,你既然能夠入選五十人之列,這樣一來,凱撒的事情會更容易解決。」
去年第一場狩獵是塔的狩獵隊出發,輪著來,今年第一場狩獵就到歸壑那邊了,塔的狩獵隊隨後。所以,在祭祀儀式之後,邵玄還有二十天的時間去說服狩獵小隊的其他人,塔那裡也要說一聲,最後敲定名額的還是大頭目塔。
嗯,巫那裡也要去說。
邵玄打算今年帶凱撒參加狩獵,他在狩獵小隊呆了近一年,也做過危險和利弊分析,當然,理論依然是理論,在山林里,任何意外都可能發生,沒誰能說絕對穩妥,謹慎點總是好的。
所以,邵玄打算著,如果帶著凱撒出去之後,凱撒得表現不好,他就和凱撒在第一個狩獵據點停下,不去耽誤其他人後面的狩獵。
接下來幾天,邵玄帶著凱撒去了巫那裡一趟,說了自己的想法。結果和邵玄所料的一樣,巫並不反對,反而有些期待,還特別許可遇到不對勁,邵玄可以帶著凱撒留在第一據點等候。
既然巫都發話了,塔也沒再說,而且,他心裡其實也一直記著邵玄去年那句「好狗是獵人的耳目」,也想看看這匹從小被邵玄養在部落,被大家認為早就失了銳氣的狼,會有怎樣的表現。若真表現得好,他不介意給更多的方便。